美人入畫!
阿瑤找到望月時倒吸了一口氣,腦海蹦出來的唯一想法。
華軒垂下掛落,與兩側(cè)漆柱、半墻坐檻的美人靠共同構(gòu)成深色的畫框,邊上幾案置一盆豪放粗獷的天目松盆景,望月斜倚在美人靠,手支著額,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雖未著脂粉,但眉毛黛青而茂密,微微斜飛,眼角上揚(yáng),人顯得英氣干練。
她眺望遠(yuǎn)處,可見對面山上的亭臺花樹,還有那曲橋欄桿,紫藤花架,倒影在水面,影影綽綽。
畫框已有景,美人看景也成了畫。
好幸福,她成了看畫看風(fēng)景的人呢。
阿瑤小臉紅紅地,目不轉(zhuǎn)睛,嘴巴微張。
望月的丫鬟虎視眈眈,她也恍然未覺,直到空靈般的聲音響起——
“有事?”
“我,我想拜師!”面對女神般的人物,阿瑤頓時口吃?!拔蚁雽W(xué)廚,長大當(dāng)一名廚娘?!?p> 噗嗤。
丫鬟噴笑,望月飛了一記眼刀,她立刻作鵪鶉狀,收斂笑容。
望月問:“你為何決心當(dāng)廚娘?!?p> 阿瑤一本正經(jīng):“我想活下去?!?p> 換作要拜師學(xué)藝的人聽見鐵定當(dāng)場大笑起來,答案風(fēng)馬牛不相及,虧得她說出口。
望月笑了,從她的眼里看到了認(rèn)真,揉揉阿瑤的頭:“真是個實(shí)誠的孩子。”
目送阿瑤小小的身影離開,望月哼起小調(diào)。小丫鬟不解,姑娘心情好了許多,若是因?yàn)槟莻€孩子,為何不收下她?
“我掐指一算,我們的緣分還沒到?!蓖氯绱嘶氐馈?p> 大人的世界真難懂,還有姑娘你什么時候成了神棍?
“阿嚏!”
阿瑤揉揉鼻子,誰在念叨她?
望月沒有答應(yīng)她,她得另想法子才行,再去找別家的?不要!她要望月當(dāng)她師父,除了她別的人都不需要!
見到望月的一剎那,不僅被她的風(fēng)姿和手藝折服,更升起似是故人來的想法,站在望月身邊打扇烹茶,隨身伺候的應(yīng)該是她,她腦補(bǔ)的場景里沒有小丫鬟,取而代之的是她。
“我怎會產(chǎn)生這種可怕的念頭?!卑幨箘潘︻^。
“剛江瑤妹妹求那個廚子當(dāng)徒弟了?哎,有些人天生賤命,放著榮華富貴,非得找苦頭吃,那……那個廚子答應(yīng)了沒?”花園傳來聲音,阿瑤聽見她的名字,豎起耳朵。
聲音她認(rèn)出來了,是白蕓,整個別院小孩沒幾個,算上裴行知兩男兩女,這聲音是誰的,可想而知。
她躡手躡腳,躲在紫藤花架下聽她們說話。
“呵呵,連廚子都嫌棄她,鐵定是因?yàn)樗桓刹粌舻摹!卑资|捂嘴笑起來,隨手把報信的丫鬟給打發(fā)了。
身邊的人讓她慎言,她毫不在意,咯咯笑了幾聲,壓低聲音道:“你們可別與其他人說哦,畢竟是江瑤妹妹的私事。我聽說,江瑤妹妹在先前被破了身子,也是可憐……”
阿瑤一頓火燒在心頭,聽不下去,從紫藤花架后轉(zhuǎn)了出來,沖上去一個大耳光子抽過去!
啪!
白蕓愣在原地傻眼,片刻臉上火辣辣得感覺讓她意識回籠,凄厲的哭聲驚飛了樹上的小鳥。
“你怎么能打人呢!”白蕓身邊的丫鬟把白蕓拉到身后,自己擋在她身前。
阿瑤幽幽道:“該打,亂嚼舌根的時候沒想到正主都在附近吧,長舌婦死后要下拔舌地獄的喲。”
明明大太陽頂在頭上,她怎么感覺到陰測測的?還有拔舌地獄……
“……”白蕓腦補(bǔ)了一下,哭聲頓了頓,霎時哭得更加凄慘。
搖翠循著哭聲找了過來,看見阿瑤冷漠站在白蕓跟前,那哭聲就是白蕓發(fā)出的了。
“姑娘,天氣炎熱,我給你煮了酸梅湯?!睋u翠把傘打起來,無視白蕓,“我們回去吧。”
“搖翠姐你最好了!”
一主一仆逐漸走遠(yuǎn)。
白蕓氣得跺腳,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掌刮就在一秒之前,她睜著一雙兔子眼,“走,我們?nèi)フ掖蟾绺?!?p> 書齋靜雅別致,采光良好,臺階蔓草鋪地,墻壁藤蘿環(huán)繞,怪石毗鄰——別院前主人最為看重的地方,裴朔從前就沒入眼過,盡管跟裴行知十分要好,裴行知想把書齋要過去,他也沒給,于是空置下來,直到現(xiàn)在才起用。
看書看得眼累,裴朔捏了捏鼻梁,忍冬進(jìn)來:“少爺,白蕓姑娘有事找你?!?p> “白蕓,誰?”他反問。
忍冬解釋才讓他想起來,“是她啊,什么時候把人送走?她在別院也待了好多天。”
“???”
裴朔道:“忍冬我發(fā)現(xiàn)你變笨了,她不是我們家的人,當(dāng)然要把她送回去,我記得她是哪家的童養(yǎng)還是丫鬟來著,趕緊去查查?!?p> 當(dāng)時誰抓著人不放還賭氣不找江姑娘玩,少爺心,海底針,摸都摸都摸不透。
忍冬腹誹,又聽裴朔說:“既然人都來了,就見一見。”
白蕓還不知道裴朔的想法,委委屈屈地給他行禮,抬起小臉讓裴朔看清她臉頰通紅的五指印,慰問她時,她才好全盤托出。
但她的意念并沒有順利傳達(dá)給裴朔,裴朔的目光只在她臉上掃了一下,就聚在她的頭頂,“說吧,找我什么事?”
憐香惜玉呢?臉上斗大的巴掌印你瞎了嗎?白蕓內(nèi)心抓狂,面上吞吞吐吐。
裴朔皺眉,她的話壓根沒聽清:“有事直接說?!?p> “……我跟江瑤妹妹因?yàn)樾∈掳l(fā)生爭執(zhí),她刮了我耳光?!卑资|揚(yáng)起臉,再次露出受傷的地方,“江瑤妹妹的性子太烈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p> 裴朔的心思沒在上面,隨手把人給打發(fā),自己還在研究戶籍的事情。
“那蕓兒先告退了?!边@次連“嗯”都沒有,白蕓半福,蹲到腳軟才聽裴朔奇怪地道:“你不是告退了,怎么還沒走?”
白蕓臉皮在厚也經(jīng)不住這般漠視,當(dāng)即淚灑書齋,哭著跑走。
忍冬回去被沖出來的白蕓撞得一個踉蹌,然后回稟裴朔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半天不見裴朔的回復(fù),他抬頭,卻見裴朔面上陰云密布。
“查!給我查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杯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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