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雷米莉亞·阿斯塔爾
“噗~！我不行了，少年，你能不惡心么？”傳來的特雷西亞的聲音，因為笑而有些變調(diào)。
“不過，你把話說得再怎么肉麻，也改變不了小偷加誘拐犯的事實！跟我走一趟吧！”
本來，特蕾西亞的一通嘲笑讓秦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下半句話，卻不能當(dāng)沒聽過，那是赤裸裸的誣陷。
“特雷西亞警官，好吧，我自首，請把我?guī)Щ厝グ?，我會好好向兩位總長說明情況，這個案件遠遠不是誘拐這么簡單?！鼻馗柁D(zhuǎn)過身，一臉認真道。
回去？那可不行！
特雷西亞尷尬一笑，馬上沖上來：
“我已經(jīng)了解到你是冤枉的了，但是為了洗脫你的嫌疑，你必須跟隨智慧的特雷西亞警官將這起案件調(diào)查清楚?！?p> “我覺得，人多力量大一點?！鼻馗璨粸樗鶆?。
這回輪到特蕾西亞急了，偏過頭，眼珠一轉(zhuǎn)，然后一手抓住秦歌的肩膀，以深沉的語氣說道：“少年，醒醒吧，他們連人口失蹤都能暫時放在一邊，會理睬你么？”
松開手，一臉的不屑的蔑視。
特蕾西亞的想法，秦歌已經(jīng)能隱隱猜出來，無非是不想回去后被關(guān)住，并且想要單獨將案件搞清楚。
盡管如此，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警方很可能不會騰出手來調(diào)查墓的事件。
‘墓’？誰會給人取這樣的名字？
看到秦歌無話可說而做思考狀，特蕾西亞覺得勝利在望。
卻不想，
“我可以先把人送回去，如果是智慧的特雷西亞的話，少了我這個拖累，一個人展開搜查會更有效率吧！”
考慮到墓的安全問題，他準備先將其送回市內(nèi)。
這是一個很恰當(dāng)?shù)目紤]，很中肯的意見。
“哼！”這回，特蕾西亞是真的蔑視了，嚴肅道：“你忘了綁架案了么？如果這個女孩的事情是西山區(qū)案件中的一環(huán)，很可能還是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你以為把她一個人留在市內(nèi)就安全了么？”
雖然特雷西亞說的很有道理，但秦歌還是想分辯，比如安置在第二警廳。
“而且，你不要把警察想得太美好，在霜夜，警察首先是軍人，然后才是警察?！?p> 秦歌不明所以，所以有些奇怪地看著特蕾西亞。
“軍人是以服從為天職，而警察才擁有自己的想法伸張正義?！?p> “特雷西亞，你把話說得這么文縐縐，抱歉，我聽不明白?！鼻馗枵娴牟幻靼?，這兩句話和這個案件有什么聯(lián)系。
“我就說結(jié)果少年，你想把他送回去，不僅半路有面臨劫持的風(fēng)險，甚至外面的老巫婆和騷男也會，誰知道他們兩個領(lǐng)了什么樣的任務(wù)。
兩個總長也參與爭奪墓？秦歌冷下心思考，發(fā)覺雖然特雷西亞說的很勉強，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警察首先是軍人么？
確實，就算不是兩位總長的本意，如果是從軍隊系統(tǒng)來的命令，他們也不會違抗。
不美好的不是軍人本身，而是藏在其后面，來自上方的真正意圖，對上位者而言，他所考慮的利益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他所持的正義在普通人看來，可能是邪惡的。
“但是，就這樣帶著她么？”
“當(dāng)然了，你不覺得，只有在特蕾西亞警官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么？而且很快就會有超級援助過來了?！碧乩傥鱽唽⒛抗馔騼扇藖淼姆较?。
“超級援助？”
“艾菲莉亞安排的，中央域進口物件，軍用改造，管制品。”
也許，就算對特蕾西亞沒什么信心，也該相信她身后的艾菲莉亞，秦歌突然想到。用游戲中的話來說，這個小隊有一個神一樣的輔助，再撲街，只能承認自己是豬隊友。
“下面，墓小姐，我們應(yīng)該好好談?wù)劻??！碧乩孜鱽喩斐鲂皭旱碾p手。
“不用，我覺得她在我身邊才不會影響你行動?！备惺艿綉阎械娜吮Ьo的雙手，秦歌意會地拒絕了一臉癡像的特蕾西亞，并且扯開話題問道：
“你什么時候醒的？”
“六點！”
“那不是一開始就醒了么？”
“我要是起來了，還會看到這么一幕么？前世？噗！啊呵呵~！”
看著這個直不起腰的金發(fā)女警，秦歌表示，她的笑聲真的很賤。
······
最終，特雷西亞的提問請求被秦歌駁回，因為墓真的是困了，靠在他懷中，均勻地呼吸著。
特蕾西亞圍著銀色的棺材，四處走動，不時地查看一些地方。
“掩埋時間大概在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這個特制的容納箱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從外部打開，而從內(nèi)部打開的話，只需要輕輕一點。”特蕾西亞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秦歌身旁的墓，纖弱的手臂讓她做出這種判斷。
按照秦歌的描述，小姑娘不可能靠自己的手將棺蓋推開，更別說還是在被一層土和厚密的枯葉壓著的情況下。
略微試了下重量。單靠她抬不起來，至少在兩百公斤以上。
這么重的東西，如果是抬過來的，要做到周圍都沒有行走痕跡，說明對方的隊伍中有一個偽裝和抹除痕跡的高手。
而且掩埋的目的也值得推敲，容納箱可以睡人，那至少要保證呼吸暢通，蓋了土，是想謀殺么？
特蕾西亞不時地查看棺材表面，就是要尋找出氣口，但一無所獲。頹然地放棄觀察，坐到秦歌身旁。
簡單的將自己的結(jié)果說了一遍，然后低聲恨恨道：
“要不是你發(fā)神經(jīng)，把它踢合上去，也許還能找到更多線索。她不需要呼吸么？特蕾西亞最糾結(jié)的，所以即便現(xiàn)在清楚地看到墓在呼吸，也難免抱怨。
“人當(dāng)然要呼吸，又不是妖怪?！?p> “她不是說自己是妖怪么？”特雷西亞反問，似乎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么不妥。
“你們警察也相信有妖怪？那是不是把所有案件都歸類為靈異事件，然后交給陰陽師來處理就行了？”秦歌忍不住吐糟。
“那你怎么解釋？那東西表面真的沒有出氣孔。這一點，你要相信一個優(yōu)秀警官的觀察力?！?p> “因為連你也看不出來它有出氣口，所以盜走它的人也不會看出來，這樣就解釋得通為什么有人會把它連同墓埋在土層下了。”秦歌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講述自己的推斷：
“這件容納箱偽裝得很巧妙，純銀偽裝一看就價值不菲，與其說是棺材，不如說更像工藝品。讓人不好判斷它的價值到底是在它內(nèi)部，還是它本身?！?p> “所以，一伙闖進這個西山林的人拿到這件東西后，沒敢貿(mào)然暴力破開，但又面臨追鋪，不得不先掩埋，甩開重物拖累，以待安全后取出?！?p> “因為不知道其實裝著的是人，他們才敢這么做，也由此判斷，這伙人是偶然拿到的這個棺材，而不是他們本來的目標?！?p> “而很顯然，墓才是真正的寶物?！?p> 秦歌將穆攬在懷中，讓她以舒服的姿勢躺在他臂彎上。微微捋了捋她的黑色長發(fā)，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結(jié)合昨晚到到現(xiàn)在的線索，我可以做出下面的判斷?！?p> 特蕾西亞略微靠近，以便聽得更加清楚。
“一伙人為了某件事闖入了歐陽道場所控制的西山區(qū)，在途中某處偶然看見了價值不菲的銀色棺材，見財起意，搶走了它?！?p> “而這件棺材，很可能就屬于歐陽道場，因為要找回這件東西，不讓它流出去，他們聲稱山林中有兇殘的偷獵者，并且已經(jīng)傷了人命，光明正大地封山?！?p> “而現(xiàn)在，歐陽道場顯然還沒有找到他們要的東西?！鼻馗杳嗣沟念~頭，繼續(xù)說道：“那伙人沒有等到外援的情況下，做出了先隱藏銀棺，躲避搜索的決定?！?p> 特雷西亞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正在安恬地睡著的墓身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所以她可能已經(jīng)兩天沒有好好睡過，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秦歌用力地點了點頭。
“而且，兩天都生活在害怕之中?！?p> 所以，你才會說出‘前世’這樣的話么？因為今世沒有讓你有任何安心的感覺。
歐陽道場，他們到底是要做什么？歐陽伯父知道這件事情么？
警方的封鎖是在兩天前，但歐陽道場有能量調(diào)動整個霜源市的警力么，這中間還缺少很多環(huán)節(jié)。比如，秦詩失蹤在霜源會不會與這件事情有關(guān)？是被團伙抓住，還是被歐陽道場控制？
如果是歐陽道場，那還肯能只是受點苦。
嘆了一口氣，秦歌的聲音有些低沉：“你說的不錯，整個事件中幕后調(diào)動霜源警力的目的很值得推敲。他們扮演的絕色，也許并不是很光彩?！?p> 不知不覺，秦歌已經(jīng)將特蕾西亞和其他的警察區(qū)分開來。
他嘆氣的是，整個霜源的警力如果扮演的并不是他所認為的正義角色，那么他又將怎么做才好？
畢竟，怎么說，他也只是稍微會一些體術(shù)的普通高中生罷了。
這時，秦歌的腦中突然生出一種想法：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他修煉的陰陽術(shù)式真的，那么也許，他就有打破最壞局面的力量。
秦歌低沉，特雷西亞也并不好受，她很難想像這兩天女孩的經(jīng)歷，也很難想像老巫婆和騷男這兩個警界標桿會有怎樣的舉動。
和她們兩個做對手，雖然很刺激，但失敗的可能性很大啊，后果也是很嚴重。
不過她是警察不是么？要是連她都沒有士氣，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就更不可能有信心了。
用力拍了拍秦歌的肩膀，特蕾西亞以一個贊許的眼神，點頭道：“少年，其實你的結(jié)論，特雷西亞警官一早就推測出來了······”
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口？秦歌再次對特雷西亞的下限有了新的認知，不免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關(guān)愛這個金發(fā)女警。
“你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么？我如果不知道，怎么會讓你小心外面的警察？”
你只是不想出去，不想讓外面的警方知道這些線索，想一個人破案獨吞功勞罷了。
不理會秦歌深表懷疑的眼神，特蕾西亞站起身體，做了一個號令沖鋒的姿勢，左手叉腰，右手手心向下，斜向前方抬起，左腳踩在秦歌的肩膀上，大聲道：
“向美好的未來沖鋒吧，少年，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面前這點，正是砥礪的細小浪花······”
“小聲點，你想吵醒她么？”秦歌騰出手抓住她的腳踝，用力往旁邊一扯。
“而且，你這樣，讓我后怎么直視你是一個警察的事實？”
不止沒下線，羞恥感也比一般人低得多。
從地上爬起來，特蕾西亞有些驚異地看著秦歌，好奇道：“秦歌，你的力氣很大么？原來我還不信，現(xiàn)在我相信了，你果然有一手，后面不允許偷懶了！”倒是沒有被秦歌摔在地上的惱怒。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別說槍械了，我會好好保護墓的，特蕾西亞你放心沖鋒吧！”
特蕾西亞暑期右手食指，有節(jié)奏的地來回晃動：
“NO，NO，NO！艾菲莉亞的超級援助要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誰才是主力了?！?p> 秦歌疑惑地看著她，卻只有神秘和得意的微笑。
······
“艾菲莉亞，就是從這個方向直走八千米么？”說話聲絲毫沒有起伏，與其說呆板，不如說無口。
“是噠，小呆呆?！?p> “不要叫我小呆呆，我已經(jīng)有名字了，叫蕾米莉亞，蕾米莉亞·阿斯塔爾?！奔幢惚硎痉穸?，語氣依然沒有變化。
“好噠，呆呆蕾米莉亞?！?p> “······”
“小雷米！”艾菲麗亞對蕾米莉亞的到來很欣喜，但她似乎有些激動過頭了。
“也不要叫我小雷米，從特蕾西亞發(fā)過來的照片判斷，我已經(jīng)能把你抱起來了?！鄙倥穆曇?，依舊不帶任何感情。
但顯然這句話對屏幕前的艾菲莉亞傷害不輕。
艾菲莉亞一下子失去了語言，看了看自己的一雙小手，伸出腿，兩只腳丫子依舊夠不到地面。
許久之后，幽幽憋出一句話：
“小雷米，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說正事了，你是怎么趕過來的？不會就為了測試幾個道具吧！”
“恩，這次來有兩個個任務(wù)和一件事情，一個任務(wù)是測試裝置并記錄目標人物意見，另一個任務(wù)是根據(jù)觀察結(jié)果判斷是否需要帶回目標人物。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抱著艾菲莉亞去游樂園玩一天?！?p> 哦！上天，艾菲莉亞感覺自己給雷劈到了，并且孤零零的飄在海上?？膳碌睦倜桌騺?，這些年拼命長高原來一直在謀劃這么恐怖的事情么？
“小雷米，難道你就想這樣蒙混過關(guān)么？你是怎么過來的？根據(jù)我的計算，正常途徑，你不可能這么快的?！?p> 對面頓了一頓，然后傳出通訊：“沒有，我只是覺得任務(wù)和事情比較重要?！?p> 事情比較重要？艾菲莉亞覺得自己該找退路了，反正小雷米不可能一直呆在這邊。
對面繼續(xù)說道：“你要知道的話，就告訴你了，不過這件事情要保密······”
“真的？——”艾菲麗壓不可置信地驚呼，直接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蹬地一下摔倒地上。卻不顧疼痛的屁股，瘸著腿撲倒在沙發(fā)上，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機。
兩只眼睛中，冒出熊雄火光。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