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那春喜你可得仔細(xì)著。這傷寒傷寒,你傷著可不能受了寒啊,不然到時有的你受的。哎喲,不是我說你也真是命苦”
后面一婦人趕緊接上,“就是說啊,想你當(dāng)年剛來的時候,嫩生生的一個姑娘多好看啊,這才幾年啊,也和我們似的熬成了黃臉婆?!?p> 劉春喜接過來說,“有誰不老的?早晚都是會老的?!?p> “這倒是,這倒是,我說你和我們似的老成了黃臉婆你不高興了呀?”那婦人佯裝笑意的問,那問句底下卻是表達(dá)的她不高興了。你要一個再說不高興就是要扯破臉皮了,在村里這人多嘴雜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還好打交道,估計這個時候要是任何一個村里和這些打慣交道的人,都會悶不吭聲。
但將軍可不是和這些打慣交道的人,劉春喜又懦弱她的記憶里就只是處處忍讓結(jié)果讓很多人都欺負(fù)了去。她不爽,她甚是厭煩這些彎彎繞繞,
“當(dāng)然不高興,很不高興!”
那婦人還真沒想到劉春喜真敢這么說,嘴唇都?xì)獾亩读巳叮澳堑故俏艺f錯了。不過春喜啊,我也是你那個時候過來的,年紀(jì)輕輕,說話都沒個把管,我也是過了這么多年才知道,這做人啊還是事事留三分,日后才好相見!”
然后急急挑著扁擔(dān)咬牙切齒的走了。
那剩下的幾個婦人看著劉春喜臉上很是生氣,也知道當(dāng)著她的面套不出什么八卦了,訕訕的挑著扁擔(dān)走了,只是這曾經(jīng)的劉春喜,可是任由她們在她面前說東道西的,一副軟包子樣兒,這如今是怎么了?懷了孩子耀武揚威???
想著家里人多劉春喜多挑了幾次水,準(zhǔn)備宰十幾只的野雞野兔,還有清理兩頭鹿。野雞野兔還有那兩頭鹿全部都扔在院子里,她架了兩個凳子擺上水盆,逐一開始破皮清理。因為鹿皮裹著不透氣,死了的鹿肚子里的腸子什么的不清理出來過一夜就會捂出腐腥味兒來,所以得最先清理,劉春喜用菜刀劃開鹿的肚子,微微的腥味飄出來,顯露其中烏烏的盤一起的一肚子腸子,一手挖了出來,扔到旁邊的泔水桶里,心肝脾胃她都找了個碗裝起來,這些做雜碎可是也很美味的。所有臟器拿了出來,她用水把鹿沖洗干凈,掛到院子里她臨時打的樁子上把水瀝干,然后才放到了大水剛里,那是家里多出來的一個大水缸,平時要么空閑積灰要么放放雜物,水缸是瓦制的積寒涼,通常夏天都是用來保存些容易壞的肉和菜。她又忙了好一陣才把所有的野雞野兔和那只鹿清理完,累的腰酸背痛,腰膝酸軟。
她找了幾個樹叉架在院子中央,就開始烤雞。
曾經(jīng)大口吃肉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那飄香的野雞,即使隔了一輩子她也十分懷念,再嘗嘗。
當(dāng)時分家筷子和碗瓢盆,醬料什么都是給分了點的,她拿出一點鹽花椒粉撒了上去,本來還有辣椒粉但有傷,只得忍了下去。
這李家里,只有大房二房的兩個兒媳婦懷孩子的時候,李老婆子才去買過雞仔回來養(yǎng),說是養(yǎng)大了給兒媳婦補身子,結(jié)果等養(yǎng)大后殺了其實大部分都是進(jìn)了李鐵牛的肚子,劉春喜就更別說,她嫁過來這么多年,是雞湯都硬是沒喝過一口。
比照她這幾天依然油水少的可憐的孕婦餐,據(jù)說還是她嫁過來五年之久吃的最好的伙食,那她以前的日子?可想而知那肯定就素的堪比兔子。
大房二房的孩子又臟兮兮跟猴似的一路回來,一起圍過來,就連一直記恨她的狗娃都眼巴巴的看著,幾個小的甜甜的叫她“三嬸?!比缓罂谒绷鲀裳郯l(fā)直眨都不眨的,看著架子上油冒的滋滋的野雞,她看著可憐,先撕了烤好的雞翅膀給他們吃。
六只翅膀拿到手里,也不怕燙,幾個孩子就一點一點的吃了起來。
想她好不容易也能吃到肉了,一定要一次吃個夠。大房二房為了李鐵牛的事這段時間她也看在眼里,雖說都對李鐵牛有怨氣,但還是在顧念兄弟情誼,李鐵牛腿斷了,把播了種的田地分給了他們?nèi)浚瑤准胰税ɡ罾掀抛铀麄儸F(xiàn)在都還在焦急忙地里播種,雖然出于種種原因在照顧他們?nèi)?,但他們?nèi)看_實是最后的受益方,所以大房二房李老頭他們都虧待不得。
野雞慢慢的快要烤好了,天也漸漸黑了下來,倒是李鐵牛他們先回來,還沒進(jìn)院子,李鐵牛的聲音就先傳了進(jìn)來,
“你在玩火?”
本來是趕車的李大牛老遠(yuǎn)看見自家院子里火苗突突的,以為進(jìn)了賊,又看著旁邊和幾個孩子一起蹲著的那人頭上包著個頭巾,被火苗映著看的見半邊臉。他看著像劉春喜但又不確定,就喊躺著的李鐵牛起來看是不是劉春喜。
劉春喜因為之前腦袋磕破了,血糊了一頭,后來抬她上床的劉氏和李老婆子又沒給清洗,只拿帕子擦了擦,等她醒來,血已黏著頭發(fā)一塊,變的又硬又干,傷也還沒好洗也洗不了,農(nóng)村本就不是個講究的地方,只要不披頭散發(fā)也還算過的去,所以她出門在外只拿了個頭巾包著遮一遮。
聽見聲音,她回頭看著李鐵牛被李大牛李二牛用門板抬著進(jìn)院子里來。
“…在拷野雞。”明明架著雞在烤,他偏看不到,且如何談的上‘玩’字,好像她這么大個人多沒長腦子似的。
“你那來的野雞?”
“上山打的?!?p> 原身劉春喜就是個土生土長的村姑,李家三兄弟都知道,所以都驚奇的問
“拿什么打的?棍子?”
“……”劉春喜被問的一時有點無言,“弓箭,用弓箭打回來的?!?p> “弓箭?打獵?你怎么會打獵?”農(nóng)村本就最看重農(nóng)物,認(rèn)為打獵太投機取巧,總有打不到餓肚子的時候,當(dāng)然也有些人認(rèn)為很容易掙錢,但這打獵也是門手藝,會打獵的人是輕易不會收徒的,更別說收女人當(dāng)徒弟。
“其實從我被磕破頭醒來之后就突然會了?!币院笠c他們?nèi)找股睿⒉幌虢裉煺f個慌,以后'還要撒無數(shù)個去圓慌。
“突然就會了?”世上哪有突然就會了事?
“嗯?!?p> 劉春喜不想多說,招呼著他們過來吃烤野雞,幾人看見金黃流油的野雞,口水直冒,使勁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