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小,一二三!”
骰盅落地發(fā)出滾動撞擊之音,楚銘眼皮一抬,輕笑說道。
“鐺鐺!”聲落,眾人目光一聚,豹頭右手顫抖著將骰盅打開,“一二三”點露出。
“怎么可能,我……我!”那豹子雙目發(fā)直,心頭一絞,居然抽搐幾下口吐白沫,雙腿猛蹬地幾下被嚇的昏死過去。
“這次消耗了兩點氣運!奇怪!”楚銘懶得搭理這條死狗,心中默算著。
前面二十余把,每次只消耗一點,唯有這最后一次,消耗兩點。看來每次賭博消耗的氣運量都不一樣,愈難的賭博,消耗的氣運愈多。
心中默默思索一陣,他此時已對于氣運的使用已經(jīng)有所了解,既然可以賭博必勝,那煉丹、煉器等是不是也可以增加成功率?甚至修煉之時是否也有助益?
“走!”楚銘右手一支拍桌而起,興趣驟起就想立即嘗試,可惜這偏僻小鎮(zhèn)可沒有什么地方讓他可以留念的。
“等等,小娃兒手氣不錯,老夫手癢了,想和你賭賭!”疹人的話音落下,人群之中突然擠出一糟老頭。
這老頭頂著雞窩頭,滿臉褶皺,露出滿口的黃牙,邋遢的衣袖擦拭著下巴,徑直坐到楚銘的對面。
被糟老頭擠過身體,又看著這糟老頭上桌,眾人面露嫌惡心中不禁嘀咕,又是哪里來的瘋老頭。
眼前的少年連贏二十余把,又有靈元境武者守護,只有不怕死的瘋子才敢跟這少年賭。
“你要和我賭?”楚銘一見這糟老頭,卻是雙眼愣神。
他的臉頰上流露出一絲冰冷寒意,甚至微微后退一步本能擺出防御之姿,楚銘身旁的趙統(tǒng)勛,也明顯察覺了少主的這一絲細(xì)微變化。
“居然碰到了這瘋子,今日的運氣真是不好!”楚銘苦笑著。
“小娃兒,你可敢跟我賭,我們來賭命!”老頭咯咯抬頭笑道,惺忪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臉上皺起的老皮擠成一團。
“賭命!”楚銘愣神片刻后恍然回神,凝視著怪老頭,露出詭異的笑容問道:
“那如何賭命法?我拿自己的命賭,你拿何人的命賭?賭坊這里所有人的命嗎?還是降龍鎮(zhèn)中所有人的命?”
“妙極,妙極,小娃兒你太合老夫的胃口了,要不老夫收你為徒好不好?”雞窩頭老頭說話瘋瘋癲癲,嘖嘖說道。
“徒弟?難道你想收的不是魔奴嗎?還是先賭吧,也許我能贏也說不定,是不是?”楚銘言語輕松卻心中示警,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終聚在了老頭的臉上。
“有趣,有趣!”老頭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終于嶄露出一絲鬼魅之色。
聽著莫名其妙的對話,旁邊趙統(tǒng)勛眉頭擰起靠近一步。這雞窩頭老頭給人的感覺太危險了,大隱隱于市,雞窩頭老頭的實力深不可測,少主也許早一步察覺了。
腳步輕移,他擋在了楚銘的身側(cè)。
楚銘微微吐納調(diào)整心率,一滴汗水在額頭凝出,記憶正不斷涌來。比預(yù)想中更早遇見了,也許這便是逃不掉的宿命。
瘋魔老人,紀(jì)白!
前一世的楚銘,就是一年后落入瘋魔老人手中成為魔奴。屢受折磨,最終老怪物才毀棄一切淪入魔道。
這一世,他吞噬眾人氣運,氣運更盛,結(jié)果更早的遇到了這瘋子。氣運之道,也許就是如此的奇妙,誰也想不到。
這瘋魔老人很強!
有多強?他剛剛跨過武體境進入靈元境二重,靈元境之上是神魄境,神魄境之上是九星境,這瘋魔老人此刻凝聚了六顆星丹,是九星境六重修為。
一個天一個地隔如浩淵,瘋魔老人的實力甚至與五靈宗資深長老一戰(zhàn)也不落下風(fēng)。
“既來之則安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今時不同前世,今日提前遇到這瘋魔老人,也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楚銘眼眸閃爍不定告誡自己,他腦海中正在快速解鎖著記憶,自己不是前世任人宰割的楚銘,而是牢牢掌握著自己命運的逆天之人。
“我們賭運,搖色子吧,前輩!”他長吁一口氣,稍稍使自己鎮(zhèn)定后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好,賭運,我的運氣一直很好,若我贏了,你就做我的魔奴!”瘋魔老人舌尖一舔,雙眸飄忽,臉上更滿是瘋癲之色。
這小娃兒很有意思,居然沒用任何手段就連贏二十余把。若是這小娃兒用了連他也看不出的手段,那就更有意思了。
將一個人逼迫到陷入瘋癲,這是瘋魔老人的惡趣味,對此樂此不疲。
更何況這小娃兒的說話更有意思,似乎看出了他的身份,不過知道他的身份,還敢在他面前還如此放肆,那豈不是更有意思。
“啪啪啪!”色子撞擊著骰盅,發(fā)出清脆之音,瘋魔老人一舔嘴唇,他搖色的手段很是高超,慢中有快,快中有慢,最后猛的一罩,骰盅落地,右手頓了頓,緩緩移開。
純運氣的搖色,他不信楚銘有任何手段可以窺視骰盅里的點數(shù)。
“我賭,四、六、六點大,如果是其它點數(shù),便算你贏!”楚銘眸子冷厲,每一字都頓了下,慢慢說道。
“咯咯!小娃兒口氣真大,老夫收定你了?!悲偰Ю先擞忠惶蜃齑揭餍χ蜷_骰盅,可那一瞬間,他的笑容凝固了,焦黃的牙齒猛的一顫。
“不可能!怎么可能!”瘋魔老人雙眸瞳孔驟縮,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居然什么都沒看出,他九星境六重修為,居然看不穿一個小小的千術(shù)。
“你輸了!”楚銘輕聲說道。骰盅打開,三個色子確實是四、六、六點大。
“我們走,前輩告辭!”他豁然起身,對趙統(tǒng)勛使了一個眼色。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身后,瘋魔老人撕心力竭的吼聲越來越強,狀若瘋癲,氣氛愈加詭異。
楚銘閉耳沒有理會嘶吼,與趙統(tǒng)勛急走幾步步出賭坊。
賭坊的馬槽之旁,兩人旋即發(fā)現(xiàn)倒臥有一名小廝。楚銘蹲下一看,這名小廝雙目流血已橫死多時,再走近一步,兩匹麒麟馬居然也倒臥馬槽之前,雙蹄僵直伸出。
“中毒死的?”趙統(tǒng)勛神色一僵。
“不是中毒死的,你可聽過血咒之術(shù)?!?p> 麒麟馬狂烈桀驁,這般無聲無息的死去,那血咒之術(shù)豈不是比毒更加可怕,趙統(tǒng)勛全身一涼,立即護住楚銘道:“少主,快走!”
“走不掉了,這個鎮(zhèn)子里的所有人,包括活著的牲畜,都作為賭注死了。他若真想殺我們,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死了?!背懨娉寥缢吐暬氐?。
那個瘋子,瘋魔老人的名號可是白叫的,上一世的老怪物可是親身體驗過。
趙統(tǒng)勛走在降龍鎮(zhèn)街上,步履慎重,本是熙熙攘攘的人流瞬息靜止,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撲倒在地,死亡仿佛是瞬間降臨,這些人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
一陣森森冷風(fēng)突從背后刮來,冷厲的仿佛從九幽黃泉吹來。
這瘋魔老人,僅僅因為一場賭局,將這小鎮(zhèn)變成了死地。
大道之上,楚銘和趙統(tǒng)勛慢行著,在他們身后,瘋魔老人雙眸呆滯,嘴中正喃喃自語,鬼魅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身后不斷亦步亦趨走來。
“少主,他跟來了,怎么辦?”趙統(tǒng)勛呼吸急促脊背發(fā)涼,右手隱隱凝聚起力量,他被逼迫的理智全無,試圖盡快脫困。
“別輕舉妄動?!背憚γ家粰M,對趙統(tǒng)勛傳音說道,“我來處置!”
話畢后,他轉(zhuǎn)身了,臉上更飽含自信的笑意,雙眸上下打量一番,這才對瘋魔老人問道:“前輩為何一直跟著我們?難道前輩輸不起?”
“呵呵,好個小娃兒,牙尖嘴利。”瘋魔老人撓著雞窩頭回道,他干瘦如柴奪得右手一伸化為利爪,拔掉滿口的牙,看這小娃兒還敢說不。
楚銘雙眸一瞪,突踏前一步,“你可是想知道為什么會輸?可惜啊可惜!若不知道為何會輸,瘋魔老人紀(jì)白,你恐怕也死也不瞑目?!?p> “你是誰!”瘋魔老人雙眸瞬間清明,一步跨出,仿佛有縮地成寸的本事,十丈遠(yuǎn)的距離一步即至。
鼻翼幾乎相撞,看著近在咫尺的瘋魔老人,絲絲冷厲氣息迎面面而來,楚銘汗毛倒豎,如置身冰窟之中,口中居然呼出一口冷氣。
如山的威壓氣勢從瘋魔老人身上壓來,逼迫楚銘心神守一,命竅瘋狂涌出元氣開始抗拒。
“若微、芥子、十方、百陣、千步、萬仞、神陸、浩瀚、蒼穹、創(chuàng)世!”十個詞從楚銘口中一字一字說出。
陡然間,楚銘身上如山的壓力瞬間消失。
瘋魔老人聽到這十個詞后,神情立即狂暴瘋癲,全身顫抖,雙眸血紅的仿若曠世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