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崔氏深陷奸細風波而關(guān)押在大牢,累及云家的鋪子被府衙查封,無奈四個月關(guān)門大吉,頗傷元氣。鋪子的伙計總要養(yǎng)家糊口過日子,跑紛紛請辭去了其他地方干活。四個月,云家實實在在地損失慘重。
開源已不去多想,眼下能做的只有節(jié)支。云南星的宅子里,冷清的很,剩得只有老管家與他自己。
冬已快過,依舊冷冽徹骨。
四個月的光景,想必牢獄之中辛酸無比。為何不見西滄有任何動靜,也沒看出謝子羽有任何營救行動。難不成崔留央那女人就是一顆棄子?難不成是為了除去霍勘一族?更為生疑的是那塊有高昌文的絹布。
云南星擰著眉頭,坐在石頭上,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惆悵。滿肚的心事,理不出頭緒。他來百鉞為復仇,眼看搜集如此多密信,被崔留央搞亂了,心里窩火。那個笨留央為什么來百鉞?
云南星反復衡量得失,心里無底之外,還倍感沉重。一想到那女人的麻煩案子還未了結(jié),進展不多,百鉞各方勢力對峙,云家舉步維艱。弄得他是一臉疲憊。
幸而,青黛時常來信,稍稍慰藉南星那顆緊繃的心。
院落空空,老管家正低頭掃著院落。
正在此時,余霖帶著一個人進院而來。
老管家趕緊跑向云南星,附在其耳邊說:“有客前來,是否要招待那倆人?”
云南星朝著老管家所指方向看去,點了點頭,道:“趕緊上好茶。”
老管家拿著掃把,趕緊離開了院子。
隨著余霖走近,云南星只識得余霖一人,對于余霖身后那人沒有任何印象,還真是不知身份。因為陌生人的一種氣度,推測著想必也是個高門第的權(quán)貴。
云南星起身相迎,笑迎兩位,道:“余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禮了?!?p> “可不是嘛!”余霖倒不客氣著,“今日我?guī)Я诉@位貴客前來,想與你面對面好好談?wù)?。?p> “請進屋上坐?!痹颇闲菐е?。
進到屋內(nèi),管家一一斟茶,立在云南星身后。
余霖看了看管家,漸漸收斂了笑容,轉(zhuǎn)而看了看云南星,端起茶杯,聞了一聞,道:“茶還過得去,人嘛,一、二、三、四,這數(shù)不吉利?!?p> 余霖說完,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
老管家心領(lǐng)神會,鞠了個禮,退身而去。
“這段日子不好受吧?云夫人還在獄中,案子沒個水落石出?!庇嗔亻_口道。
“余大人這算是體恤在下?”云南星不慌不亂道,“你們前來究竟想叫我做什么?”
“照直說,上次開出的價碼,經(jīng)由你的人脈,救回國主獨子,你還沒忘記吧?”余霖笑瞇瞇道。
“既然說過,就不會忘?!痹颇闲堑?,“不過……。”
“不再追究云崔氏,確保其安然回家?!迸c余霖一道前來的貴客軟中帶硬地保證道。
“賤內(nèi)換國主獨子,若是做生意簡直是穩(wěn)賺不賠。我還需再加一件事。”
“請說?!辟F客道。
“清理百鉞境內(nèi)所有福威鏢局,抓捕其總鏢頭?!本鞯脑颇闲蔷o握著拳頭道。
余霖很是吃驚,很是克制道:“是不是想太多了?云崔氏能歸來,你們云家都要燒高香了?!?p> “也罷,老婆沒了可以再娶,兒子沒了可以再生。是吧?”云南星自我解嘲道。
余霖沒有再理睬云南星,只是看著相攜同來的貴客,等著那人發(fā)話。
貴客心里雖說不愉快,但畢竟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臉上并無顯露多少情緒,來之前,對于云家當然少不了派人去調(diào)查一番,道:“聽人說,令尊是自縊身亡,生前曾也是個四海之內(nèi)奔波的商人,商人商人,行走各國之間,聽聞之事多且廣,交游之人雜且亂。私下,令尊常常為承洛慶將軍效力買賣馬匹,后來因為一趟福威的鏢出了意外……你就想著借我們的刀去屠人?況且福威的總鏢師抖抖腳,百鉞都要震一震。”
“辦事總要有代價。”云南星堅決道,“看你不像個文官,該聽說過慈不帶兵。你們想要換來國主獨子,不是嗎?”
“確保你能做到?”那貴客不含糊道。
“可以?!?p> “那好,自明日起,除了你,所有云家眷屬都不得離開百鉞康野。另外,你的紅顏知己程青黛將隨著百鉞境內(nèi)的云家人一同搬入康野郊外的府邸。那里地廣屋多,有專人伺候?!辟F客說完,拍了拍云南星的肩膀,不冷不熱道:“好小子,以后好好干!等你一手交人,大功告成,就可以讓你如常所愿?!?p> “一言為定!”云南星已無退路,苦澀歸苦澀,然再一想,終歸父仇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