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日便是五國會,順陽帝的圣旨已經(jīng)悉數(shù)下達于各大世家。晚間,顧府也收到了圣旨,不得不說順陽帝的消息也極其靈敏,不過也難怪,自己回來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想讓人不知道都難。
馮三公公捧著圣旨亦步亦趨走到會安堂前。
“顧府接旨!”
一眾人等皆跪下接旨,肅然安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順陽國運昌盛五國共榮,五國會將至,諸卿同賀。朕聞顧嫡小姐今日歸家,朕心甚慰,一切從舊,五國會不可缺席。欽此?!焙仙鲜ブ迹邦櫪蠈④姡又及?!”
“老臣領(lǐng)旨!”顧老爺子雖然心里有所準備,但真的聽到圣旨提到笙丫頭,心里還是難免擔憂,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不知道笙丫頭應(yīng)不應(yīng)付得來。顧老爺子盡管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但順陽帝還是按照他在職時的禮節(jié)待他,也算是對一代忠臣的犒勞吧。
“馮三公公辛苦了,留下喝杯茶歇歇腳吧。”顧靖安上前一步。
“雜家多謝顧少將了,不過雜家還有下一家等著呢,不便多停留。”雖然答著顧靖安的話,但眼神卻移到了顧笙歌身上,上下打量著,心下一驚,這一眉一眼果然像極了當年的君玉!
顧笙歌自然感受到了來自馮三公公的視線,不過她一直低著頭未曾抬起,從領(lǐng)旨到送走馮三公公,一直都很安靜,未曾說過一句話,臉上雖帶著笑,但卻極其疏離。
馮三打量她的眼神其中還帶有一絲震驚,是什么原因讓一個久處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會對自己產(chǎn)生如此情緒?
垂眸望著地面,顧笙歌有些不解。
一群人鬧哄哄的散了,顧靖安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妹妹無需多心?!被蛟S是血脈相通,心緒也連接著一樣,顧靖安也沒察覺到馮三的打量,當即就想到了妹妹為何會這樣。
她嘴唇帶笑,揚起一抹明媚的色彩,既然決定弄清楚六年前的那些事兒,謎團再多又怎樣?或許五國會就是自己打開一切謎團的開始。
告別爺爺,紅衣扶著顧笙歌回到了翠雅苑。
“小姐,把風眉留在煙雨樓成嗎?”紅衣有些擔心,盡管風眉的易容術(shù)不錯,模仿小姐的舉手投足也還過得去,但始終缺了些味道。
“念笙只做念笙該做的事兒,何談成不成?”只要琰錚那廝別去糾纏,以風眉的本事便足以應(yīng)付。
“對了小姐?!奔t衣將一封信拿了出來,“這是花娘今日讓輕言帶來的。”
接過信箋,逐字逐句的細細看來,越發(fā)濃重的笑意擋也擋不住。
“好!果然沒選錯人!”
那日自己離開以后,巧玉果然不負所托,成功的讓吳寧將她帶回了驛館,巧玉對待男人果然有一套,吳寧被她吃得死死的,竟然還為了她遣散了其他歌姬,如此一來,在吳寧身邊便有了一棵自己的暗樁。
入目最后一行行,卻讓顧笙歌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裴邊暗樁已被拔,速斷!”
怎么回事兒?裴玉身邊的暗樁怎么會被拔掉,照例來說不可能啊,還沒有行動就被拔掉,難道是有內(nèi)鬼?
踱步走到燭臺前,將信箋點燃,望著急速竄動火苗,顧笙歌不由得覺得,這些事兒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崇王府。
顧大小姐回京了?
琰錚坐在書案前不由得思索,這個顧大小姐自己略有耳聞,六年前參加過宮宴,作詩尤為出色,但鋒芒過盛,著了道,之后不知何故卻失蹤了,現(xiàn)如今卻又如此大張旗鼓回京,且說這六年身處福國寺,此舉簡直耐人尋味。
小奶包邁著小短腿,揉著眼睛走到琰錚跟前。
“三哥帶元寶睡覺啦!”邊說邊往琰錚腿上爬。
今日琰欽跟著三哥出了宮,這會兒卻是睡不著了,便出來尋琰錚。
“三哥還有事兒,讓凌兒帶你去睡。”
“不嘛不嘛!元寶只讓三哥帶?!北庵彀鸵桓辈桓吲d的樣子。
一旁的凌兒有些尷尬,小皇子這個脾氣還真是跟自己主子有些像呢。
望著小奶包,琰錚無奈。
“好,三哥帶你去睡覺,不許鬧!”語氣微揚,滿滿的恐嚇意味。
肉嘟嘟的小手環(huán)上琰錚的脖頸,心滿意足的笑著,“三哥臭臭?!毙毖垡惶簦P不說話。
“沒有漂亮姐姐香香!”說著還嫌棄似的放開了小手。
琰錚抱著他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龜裂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一旁的凌兒使勁兒抿著嘴,不敢笑出聲。
“想笑就笑!”有些生氣,瞟眼又看到一旁忍得辛苦的凌兒,滿頭黑線。
如此一來,凌兒哪里還敢笑,正了正臉色,小心翼翼的跟在琰錚身后。
“是不是三哥幾日沒修理你,你皮癢癢了?”揚手就往琰欽小屁屁上拍下去。
小奶包哪肯妥協(xié),挨了輕飄飄的一巴掌,還在琰錚懷里扭來扭去。
“三哥兇元寶!三哥壞壞!元寶要去找漂亮姐姐,不要三哥了!”
琰錚此時一個頭兩個大,元寶怎么就是對念笙如此念念不忘呢,就好像自己一樣,這句心聲剛冒出來,琰錚自己也下了一跳,隨即又自嘲道,人家早就心有所屬了,自己在這兒急個什么勁兒!
“乖乖去睡覺!否則你永遠見不到漂亮姐姐!”
大眼瞪小眼,最終小奶包還是敗下陣來,撇著嘴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