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你媳婦欠的,你來還
深夜,醉吟樓。
衛(wèi)風獨倚憑欄對月小酌,忽地一道人影劃破夜色直掠他跟前,雙腳還未在地上踮穩(wěn)便以手為刃朝他襲來,一直靜立在旁的衛(wèi)子衿手已握上了劍柄,作勢就要擋上前來,然在瞧清來人以及來人的身手時,他非但沒有上前保護他的主子衛(wèi)風,反是往后退開數(shù)步,完全將這屋廊下的空間讓給了來人與衛(wèi)風。
只見本是悠哉悠哉飲酒的衛(wèi)風當即將身子往后仰得與地面平行才避開對方的攻擊,卻見他手中杯盞里的酒一晃也不晃,像是放在桌面上一般平穩(wěn),足見這玩世不恭的閑散郡王衛(wèi)風,身手不低,抑或可以說是——不凡。
眼見衛(wèi)風才避開來人的攻勢,腰都還未直起,對方又是一招攻來,若說衛(wèi)風的反應及速度足夠快,那來人的速度又更快他一著,以致衛(wèi)風避得了一避不了二,使得他索性坐到了地上,竟是耍賴一般道:“不玩了!小饃饃你想打死我就只管打吧!哼!”
來人已甩出的招式即刻收回,真真是說出便出,說收便收,習武之人招式若出,鮮少能半途打住,能做到收放自如的人,足見是高手中的高手,而此時這高手——
墨發(fā)及膝,一身暗緋色長衫,美得令人驚嘆,但面上神色卻又呆滯得像是個面癱,像個漂亮的傻呆子,不是長情還能是誰?
長情收回手,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副耍賴模樣坐在地上的衛(wèi)風,衛(wèi)子衿這時才走上前兩步,冷淡道:“爺,太丟人了?!?p> “不丟人就要被這只死兔子給打死了!”衛(wèi)風非但沒有站起來,反是更無賴道,“我不管,小饃饃你欺負了我,你就要賠給我點什么,不然我就一直賴在這地上不起來!”
那總是跟在長情左右的秋容這會兒也從夜色中來到這臨街的走廊上,看著賴在地上毫無形象的衛(wèi)風,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笑道:“四爺你又耍賴?。俊?p> “什么叫‘又’!小容容你還會不會說話了?跟著這只死兔子久了越變越蠢了?”衛(wèi)風狠狠瞪秋容一眼,“趕緊的,替你主子來扶爺起來?!?p> “是,四爺?!鼻锶菪χ锨皩⑺Y嚨男l(wèi)風給扶了起來。
長情面無表情地看著衛(wèi)風,淡漠道:“放著圣上給你準備的府邸不住,夜夜到這醉吟樓來眠花宿柳,該想的事情想清楚了?”
“什么叫眠花宿柳,我這叫懂得享受日子,你以為像你?連女人是什么都不知道?”衛(wèi)風輕哼一聲,拂開了秋容,一臉憤憤地瞪著長情,惱道,“話說小饃饃你為何一出現(xiàn)就想要打我???我欠你的了!?”
“你沒欠我的?!遍L情癱著臉不緊不慢道。
“那你沒事朝我出什么手???”衛(wèi)風更怒。
“你媳婦欠我的?!?p> “……”衛(wèi)風面上的怒容僵了僵,顯然不能理解長情說的這么一句話,“什,什么?”
“沒什么,就是你媳婦欠我的?!遍L情說完就著身旁的椅子坐下了身,兀自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么我媳婦欠你的?”衛(wèi)風更不解了,“我有媳婦兒嗎?我媳婦兒在哪兒???”
“晏姝?!遍L情只吐了這么兩個字。
“晏姝?”衛(wèi)風倏地擰起眉,“什么晏姝?誰叫晏姝?和我什么干系?”
衛(wèi)子衿適時提醒衛(wèi)風道:“爺,王妃名喚晏姝?!?p> 敢情衛(wèi)風莫說把自己娶到這個王妃放那么一點點在心上,縱是連她的名字都沒有注意過。
衛(wèi)風先是怔了怔,而后怒道:“什么王妃!子衿你給我閉嘴啊,那么個野蠻的野丫頭,我可沒承認她是我的王妃,她的事更與我無關(guān)!”
“不管。”長情潑了衛(wèi)風一盆冷水,“她已與你拜了天地,她便是你的人,她欠的債,她不還,就你來還?!?p> “放屁!”衛(wèi)風一把奪過長情手里的酒盞,“老子哪里和她拜天地了!和她拜天地的是一頭小豬好吧!”
“那是你把自己當成一頭小豬與她拜堂,與我無關(guān),總之,她就是你的王妃?!遍L情一掌拍到衛(wèi)風的手背上,將酒盞拿了回來。
“你……你這只死兔子!就是和我對著干是吧!”衛(wèi)風咬牙切齒,“那野丫頭怎么就欠了你的了,你說。”
“你不是說她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你不是說不聽關(guān)于她的任何消息的?”長情慢悠悠喝酒,“不說?!?p>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她欠了你什么,我要怎么賠!”衛(wèi)風很想怒揍長情。
“很簡單?!遍L情說著,忽地就抬手朝衛(wèi)風臉上掄出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拳,慢慢道,“我打你就行。”
衛(wèi)風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挨了長情一拳,還正正揍到他的眼睛上,疼得他直捂著自己的眼睛大叫道:“小饃饃你這只死兔子!我跟你拼了!”
衛(wèi)風握緊雙拳暴跳著就要朝長情打來,誰知卻被衛(wèi)子衿擋住,同時還被衛(wèi)子衿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道:“爺,省省,你和莫爺動手,只有被打的份?!?p> “……小子衿啊,你還是自己人嗎!”衛(wèi)風一副被潑了冷水后的蔫吧樣。
“是?!毙l(wèi)子衿一本嚴肅正經(jīng)回答道。
秋容捂嘴直笑。
“去去去,邊去邊去!還不趕緊地給爺找藥來敷敷眼。”衛(wèi)風索性將衛(wèi)子衿推開,而后搶了長情正拿到手上的酒壺,就著酒壺昂頭便喝,哼聲道,“我往里邊吐口水,看你還喝不喝,哼!”
“我要去臨城。”長情在衛(wèi)風正得意地昂頭喝酒時不緊不慢地道了這么一句。
“噗——”衛(wèi)風將嘴里的酒一口吐了出來,好在長情抬了衣袖來擋,否則這酒就全噴到他身上了。
“你開什么玩笑,你身上的帝王血咒印如今正是最厲害的時候,你能勉強維持人的模樣就已算不錯,竟然還想亂跑,而且最近臨城可是亂得很,有無憂在那就夠了,你往那湊什么熱鬧?!毙l(wèi)風愈說將眉心擰得愈緊,“你要是把自己給折騰死了,老頭兒得鬧死我?!?p> 誰知衛(wèi)風一番話下來,長情還是執(zhí)意道:“我去臨城。”
“別跟我說。”
“我去臨城。”
“我不去?!?p> “我去臨城?!?p> “我,不,去!”
“我去臨城?!?p> “……行吧行吧,答應你了答應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和你走這一趟嗎!就不能給我說點好聽的!?”衛(wèi)風很無奈,只見他憤憤道,“我這是倒了哪輩子的血霉,攤上你這么個不省心的同門!不行,我得去找老頭兒,和他斷絕師徒關(guān)系,也好和你只死兔子斷絕關(guān)系?!?p> 長情還是那副面癱樣,“行啊,師、弟你打得過我再說這話。”
然長情這話才說完,便見他忽地消失不見,唯剩衣裳跌滑在椅子上,一只白茸茸的兔子從中鉆了出來。
衛(wèi)風哈地大笑一聲,揪了兔子的耳朵就將它拎了起來,左搖右晃地好不得意,“死兔子,看你變成這模樣還怎么夠我打?”
衛(wèi)風說完便使勁地揉搓這白兔子,揉著搓著,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衛(wèi)驍近日便要回京,你我若是不在京,我怕小柏舟……”
兔子眨一眨眼,同時點了點頭,似在說“我知道”。
此時的沈府,晏姝正在嚷嚷求著沈流螢將她帶去。
墨十泗
心啊那個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