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崩潰的老司機
說自己“嫩”這樣的話說出口真是莫名的羞恥,錢任荇微微臉紅,可看到空空的醫(yī)院樓道里發(fā)散著恨意的女記者,她立即回神辦正事。
她本意是想讓他幫忙裝記者,就他那勸死人的口才,查個貨車司機肯定簡單。
但云景燁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故意,不等她說完他拿出口袋里的墨鏡,“咔咔”兩聲干脆地拆下墨鏡的鏡片。
一副嶄新完好的墨鏡被他秒拆成了黑框眼鏡,他把眼鏡給錢任荇帶上,加個眼鏡偽裝一下她至少看起來像個實習生了。
“可以了?!彼檬种疙斨哪X門推了一下。
錢任荇被他堵回去,只能閉著嘴轉身自己上。
她才一走,女記者再次帶著欣喜的笑容粘著云景燁問:“云先生,我聽說云氏集團的云總裁只有一個獨子,莫非你……”
云景燁沒有回答女記者的問題,而是用一雙冰冷的黑色眼眸看著她,“看來你已經準備好新聞稿了,準備怎么寫?”
女記者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尷尬地笑著說:“你說什么?我聽不懂?!?p> “你們不可能不認識錢任荇,既然由著她胡鬧,自然是早準備好了一套說法。說吧,誰你收買你們,讓你們怎么寫……”云景燁稍微移動了一步堵住了她的逃跑方向。
女記者被他盯著,不由冒出一頭冷汗。天知道,她只是想搭訕一個高富帥,怎么會變成這樣。
隔著一面墻的病房里,陽光透過單人病房的巨大玻璃窗照射了進來。錢任荇帶著眼鏡拿著話筒還真有幾分像是漂亮的小實習記者。
貨車司機吳某正拿著一疊藥單和記者錢任荇訴苦。
“你看看,我的醫(yī)藥費到現(xiàn)在還沒人來給我報銷,我就快被醫(yī)院趕出去了。”
錢任荇翻看了一下厚厚的藥單,疑惑皺眉,她記得這個司機只是擦傷,怎么一轉眼腿骨都斷了,而且他用的藥也有些奇怪。
有一個神醫(yī)外公,家里又從事制藥業(yè),錢任荇即使是一個富二代學渣對醫(yī)藥還是有一點了解的。特別是她上一世出事后,外公抓她去實驗室里親自教學了一段時間所以對很多藥名還是熟悉的。
不然上輩子也不可能在下毒時自救成功。
她翻了一下藥單說:“這有好幾萬了。吳先生,你欠醫(yī)院好幾萬還沒被趕出去,看來和醫(yī)院關系不錯嘛?!?p> 吳司機眼神轉了轉,裝出一副憨厚模樣傻笑說:“可能是醫(yī)院知道我的事在幫我吧。那個錢任荇撞了人就把我丟在這兒不管了,你們趕緊幫我報道一下?!?p> “她不是被拘留了嘛?!?p> 這還真不能怪錢任荇,她出車禍時就懵了,直接被警察帶走。家里外公入院,父親后媽又不幫她處理,可不就變成這樣。不過背后指使吳司機碰瓷的人肯定會先幫他墊付藥費。
錢任荇環(huán)顧了一眼空空的病房問他,“你住的這是單人VIP病房吧?!?p> “這,這可真不是我選的,醫(yī)院給我安排的,沒額外多收錢?!眳撬緳C忙搖手解釋。
錢任荇看著他那一頭虛汗,又掃了一眼藥單上芐星青霉素之類的藥物,她心里有了幾分肯定。
吳司機得了不好啟齒的花柳病,就他這人品難怪會接這種碰瓷的活兒。
“你家人呢?怎么沒看到來照顧你?”
“這里有護士,他們都忙?!彼麑擂涡χ?,頭上的汗一直淌。他被錢任荇一直追問有些招架不住。
“我們,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他緊張地轉移了話題。
“行?!卞X任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地問,“你說錢任荇故意撞你是回什么事?”
一提起這事,吳司機就像預先背好的一樣,所有面部肌肉都調動起來,激動地說:“就是那天,我和錢任荇的跑車一起停在紅綠燈前,她可能是覺得我的車子破吧,打開車窗就罵我讓我?guī)е栖嚌L遠點!”
錢任荇平靜著聽著他繪聲繪色的誣陷,臉上的表情都沒怎么變。要是上輩子她這時候聽到這話,肯定直接拿著杯子朝他臉上砸去。
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沉住氣,向攝像師打了個眼色,繼續(xù)引導著問他:“這么說,是錢任荇先主動挑釁?”
“是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眳撬緳C擦了擦汗,心里剛穩(wěn)點,可這時錢任荇又隨口問了句:“不知道那段路有沒有監(jiān)控,這樣就可以證實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p> 他立即接道:“沒有監(jiān)控,不過我說的是真的?!?p> 錢任荇心里一陣冷笑,這些人連碰瓷的地段都是預先選好的,她又問:“你怎么知道沒有監(jiān)控?”
“我……”吳司機再次被問懵,腦門上才擦干汗,又開始不停淌。
錢任荇也不追著一點,她繼續(xù)問:“聽說她故意撞你,撞完還下車打你?!?p> 吳司機松了一口氣,都以為自己穿幫了,沒想到記者沒追問。他松了口氣,趕緊點頭,“對,對?!?p> “你大腳骨折了,當時是自己下車的,還是她把你從車上拖下來的?!?p> “她,她拖下來的?!彼o張地說著,已經被錢任荇問得有些崩潰了。
“她力氣還挺大啊?!卞X任荇這么一說,連后面的攝像都憋不住笑出聲。
這老司機是越說越不靠譜了。
吳司機著急地趕緊想了不靠譜的借口:“是,是我身體不好?!?p> “確實身體不太好,我看你用的這藥,應該身體很虛吧?錢任荇還真不對,怎么能欺負你這種病人呢?!?p> 她這話一說出來,吳司機有些崩潰了。他眼色躲閃有些羞恥地說:“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醫(yī)生說過不會說的……”
醫(yī)院會不要錢把他安排到單人房間,自然是為了防止他的病傳染。
“是,我也不會說出去?!卞X任荇說著,嘀咕了一句,“老司機也是有風險的?!?p> “你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你這些滿是漏洞的話,我真要放出去,外面的人很難信服?!?p> 她頂著一張稚嫩實習生的臉,卻有著極其犀利的話風。
吳司機楞了一下,眼神完全慌了。
這時錢任荇收了話風,很沉穩(wěn)地說:“你不用害怕,我和你一樣,都是收錢辦事。就知道你的話會漏洞百出,王女士讓我先和你對一下詞。”
吳司機松了一口氣,只是聽到“王女士”這個稱呼稍稍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