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簡素。我頹廢的坐了一夜,第一次感到無措。當年,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也沒有此刻無助。
第二日,我召集全城,宣布退位。簡素不見了,我已經(jīng)瘋了。什么后果對我來說,都比不上簡素失去了下落。
“辜負了大家的期望,我很抱歉。但我不適合坐在這個位子,這個位子太冷了?!蔽艺驹谌f丈城墻上,給千千萬萬的人交代,并不是代表我是有情有義的人。相反,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我給交代,這是這些年,義父的養(yǎng)育之恩。我冷血,但不代表我是一個捂不熱的人。我并不覺得我欠這萬千子民什么。
“歷代的城主都會收養(yǎng)一個嬰兒,等待嬰兒成人便傳位與他,我們梵城老城主用盡心血,將你養(yǎng)大成人。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回報他的?”
我冷笑,你們自私的從小剝奪了我的親情,給我是無盡的冷漠和痛苦。唯一對我好的,也只有主父,我欠他,并不欠所有人。
“那你們想要什么?”
“如今你心異變,估計留下你,也不會好好管理這偌大的梵城,但是你的修為太過于強大,我們不能為梵城留下禍害?!?p> 早料到這幫老狐貍的說法了。
我抬頭看著滿天的白雪,卻始終遮不住人心的丑陋。
“你們要交代,我給!”我俯視著千萬的子民,“我會自斷經(jīng)脈,舍去這一身的修為。從這萬丈城墻上跳下去,從今往后不論生死,都與你們梵城,恩,斷,義,絕!”
九炎清想要在往后翻,卻什么都沒有了。她想梵天從萬丈城墻上跳下來,一定是如同殘葉一般墜落。
她慢慢的打開了畫卷,畫上的女子眉如遠黛,淺笑間有幾分剛毅,身著一襲長裙在青山綠水的襯托下,如同山中的精靈。
難怪九炎清一開始,沒有認出這畫中的女子和那日所見的人是同一個人。想必她就是簡素了,那日見到的簡素長發(fā)黑衣,全身的肅殺之氣。眉目間沒有半分暖意,全是恨,全是怨。
當年梵城的第一天才,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從萬丈城墻躍下以后,便失去了蹤影。九炎清認為故事不會就這樣結束了。
仔細的翻看了整本書,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的蛛絲馬跡,九炎清不免有些失望了。
“這畫軸是空的,”宮玄觀察那卷畫有什么特別之處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下面的那個畫軸比上面的畫軸要微微重上一些。打開那個畫軸,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份書信和一把鎖。
書信的外面寫著,有緣人啟。
寫信的人還是梵天,里面的內(nèi)容說明來龍去脈。
大家以為我死了,其實那只是我的金蟬脫殼之計。那時候我已經(jīng)是分神前期的修為,可惜因為操之過急,想要強行在突破,結果卻傷了根本。但是對付一些比我弱的人,只要靈力加上幻術在加上強大的靈草,施個障眼法還是可以的。但那自斷經(jīng)脈,卻是沒辦法耍心機。后來,我躲在這里養(yǎng)了三年,才恢復了五成。
三年來,外面的那群人早亂了,都忙著奪權。誰都不許誰來這里,這里是權力的代表,沒分出個老大,誰來都會遭到其他人聯(lián)合的圍攻。
我本來就是有仇必報的性子,傷好了一點,便動手改變了所有機關,來一個送上西天一個。
等傷好了,我便云游四海,能去的地方都想辦法去了。可惜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簡素。因那次自斷經(jīng)脈留下了后遺癥,我此生再也沒有突破?;奶频倪^了幾百年,最后又回到了這里。
我知自己時日無多,便親手把自己的肉身燒成了一把鐵鎖,將最后一道執(zhí)念鎖進了這鐵鎖之中。解鈴還須系鈴人,這把鎖遇到該遇到的,才會打開。
時光流逝,滄海桑田,當初站在最高處俯視著蕓蕓眾生的強者,到最后,強留在人間的,也只是一道執(zhí)念。
宮玄仔細打量手中的鎖,簡單的樣式,毫不復雜的花紋在上面淺笑著。沒有鎖孔,鎖很小沒什么分量。卻是一代強者最后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