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差點(diǎn)中美人計
知微?衛(wèi)小歌搖了搖頭,什么玩意,聽著就不像是誰的姓名。
幾聲木棍折斷的聲響之后,她隱隱看見一個穿著長袍的男子,手腳并用很狼狽地爬出了陷阱。
咦,怎么穿長袍?
她還以為是獵戶走錯了地方,這些人一般都穿短褐,方便干活,既然穿著長袍,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舉著火把一動不動,衛(wèi)小歌決定等著那人自己走到跟前。
然而,對方也紋絲不動,似乎在等她到跟前。
局面一時僵持著。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說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毙l(wèi)小歌沒奈何,又大聲叫了一聲。山寨初建,只有長貴和薛紹奚兩名先鋒小將,她一點(diǎn)都不希望有外人來踢館。
“道士?!蹦凶佑终f了兩個字。
原來是個道士,衛(wèi)小歌恍然大悟,難怪會穿著長袍子,太黑瞧不真切,估計是一身道袍。
說話都是一個字或者兩個字的往外蹦,仿佛說三個字會要了他的命似的,到現(xiàn)在為止,一共說了五個字。
道士進(jìn)深山老林做什么?她忽然想起白澤說過,有兩個道士曾經(jīng)要去找虎大王的晦氣,難道這人也是去除妖的?
半天才從坑里爬出來,就憑他這種垃圾身手。
衛(wèi)小歌喊了聲,“喂,道士你站著別動,我這就過來,那邊還有幾個陷阱?!?p> 那一帶似乎還有幾個坑,別又爬上了又掉其他坑中。
道士原本就沒動,這下更是一動不動。
舉著火把,衛(wèi)小歌繞過長貴那毫無規(guī)律的陷阱,小心地走了過去。
借著火光,她看了兩眼,這道士瞧著挺嫩,估計十七八歲的模樣。
然后,她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道士頭戴金色的道冠,一根白玉簪子插在道冠中間,簪子首端垂下幾寸長的金絲,懸掛三顆霧濛濛的青色珠子。這三顆珠子怎么看都覺得很貴,瞧著絕對不是普通珍珠,沒聽說珍珠有青色的。
衣裳看著也非常體面。
一身合體的靛青色道袍,繪有云紋與腳踏祥云的麒麟圖形,腰系小指頭寬的金色絲絳。絲絳的一側(cè),懸掛著一柄顯得有些古樸的劍。
身姿挺拔如松,面如上等美玉,仿若帶著瑩瑩流光。
其實(shí)仔細(xì)看,五官并不見得精致,一雙不怎么大的鳳眼,鼻子也不算挺。然而搭配在一起,讓人覺得十二分的養(yǎng)眼。
尤其身上的那股出塵的氣質(zhì),好似不是來自人間。
就是表情有些木木的,眼神透著些迷惘,如一只迷途的小羔羊,等著開黑店的領(lǐng)回家清蒸紅燒。
衛(wèi)小歌心中驚疑不定。
萬萬沒料到荒山野嶺,大晚上的,竟然來了這么一位看似有錢,并且?guī)浀脹]朋友的人物。
然而,她有些不解,這人是不是有些傻啊。自己手里拿著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對方看都沒看那柄鋒利的刀。
道士沒看衛(wèi)小歌手里的刀,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將地上作為陷阱標(biāo)志的紅色木棍給拔了起來。
看了看手里的木棍,他抬頭問道:“標(biāo)簽?”
“嗯!”
衛(wèi)小歌隨口回答了一聲,她算是明白了,此人說話十分節(jié)省。難不成怕話說多了,會漏仙氣不成。
她將木棍從年輕道士手里抽走,“噗”地插回到地上。
木棍必須要放在陷阱周圍,以防長富他們幾個小的,趁著大家不注意逛出去了。他們?nèi)缃穸贾?,只要瞧見涂了紅漆的木棍,就會記得繞道而行。
比如圍欄外的兩尺來深的壕溝旁,也插滿了同樣的紅色棍子。
“你是何人?”衛(wèi)小歌不得不繼續(xù)問。
“知微?!蹦贻p道士再次回答。
原來此人叫做知微,她終于弄清楚了??墒?,誰管你叫個什么名字!知人知面,不知底細(xì),卻是大大的不方便。
“這位道士朋友,你到這里做什么?”
知微卻沒有回答,皺著眉依舊好似在思索著。
半響之后,他才所問非所答地說道:“用陣法。”
“陣法?”
知微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陣法好,陷阱恐誤傷路人。”
衛(wèi)小歌愕然。
這人腦子慢了好幾拍,這會兒還惦記著掉坑里的事。難道是認(rèn)為她在地上胡亂挖坑,會傷及路人,因此覺得使用陣法比陷阱更為合適。
問題是,此地哪里會有路人,打醬油還得打馬下山,再走三十里路。
至于陣法是個什么玩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她忽然笑了。
看來知微懂得一些法術(shù)之類的東西。從索普手里拿到的功法,到現(xiàn)在還是一頭霧水,要是能請教一番豈不妙哉。
然而,她轉(zhuǎn)念一想,和尚道士都是一家的,這人搞不好不是佛光寺請來的幫手,說不定身懷絕技,不然誰會在深山亂逛?
衛(wèi)小歌對索普的邪法心有余悸,一心提防著道士,口中不免呵呵干笑了兩聲。
“知微道長,在下不懂陣法,怕有野獸來襲,因此不得不挖了些陷坑。因擔(dān)心傷及無辜,陷阱中并未安置捕獸夾或者是尖刺?!?p> 知微輕輕頜首,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認(rèn)可了這個說法。如果陷阱里面裝了那些傷人的獸夾之類的,他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受傷了。
衛(wèi)小歌微怔。
這小道士好俊,這一笑簡直能傾城了,絕對讓她這個傾村的人靠邊站。
尤其是笑容帶著些淡淡的暖意,如春雪初融,在寒冷的冬夜顯得如此難能可貴。她甚至莫名其妙地覺得,起心去防備這樣的一個美少年道士,會遭天打雷劈。
看了看手里的微微泛著紅光的赤冶,衛(wèi)小歌有點(diǎn)猶豫,要不要這會兒將刀收起?
忽然間,她猛地一陣駭然,難道道士竟然施展了邪術(shù),差點(diǎn)就中了他的美人計。隨即又覺得這邪術(shù)有些稀松平常,一下子就給人識穿了。
再轉(zhuǎn)念再一想,哪里是是什么邪術(shù),分明是皮相好看罷了!
衛(wèi)小歌頓時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略感羞慚。
她并沒有將手里的赤冶收回刀鞘,仍舊握得緊緊的,只是垂下腿邊,免得明晃晃的辣眼睛,顯得自己好似個兇神惡煞。
知微依舊沒搭理衛(wèi)小歌手里的刀,低著頭呆呆地盯著陷阱,自言自語說道:“陣法防人,不防野獸,難!”
衛(wèi)小歌心道,主要是防野獸,這里根本沒人來。如果真有人來,如果心懷不軌,拿刀子對付就成了。
知微說完,將雙手背著,就著火把的光,垂著頭注意著腳下,慢慢朝前而去。
衛(wèi)小歌愣在當(dāng)場,似乎沒邀請你去咱家,你這道士打算去哪?
知微見衛(wèi)小歌站著不動,眉頭微蹙,“走吧!”
這里到底誰是主人,衛(wèi)小歌無語之極。
想到他剛剛說的陣法,聽著很高大上,她心思動了動,要是能學(xué)著點(diǎn)也不錯。再者,白澤提起道士們?nèi)フ一⒋笸?,輕輕放過它那個巡山的吃素妖怪,未必與惡和尚們是一撥的。
反正這人掉坑里都爬不起來,弱雞一只,只要防備他施展邪法就行了。
想到這里,她立刻擺出主人姿態(tài),微微一笑便道:“道長,不如到寒舍一敘?!?p> 總不能讓對方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