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仁劍靠著身后的大樹,捂著剛被尤夜踹中,依然還在隱隱作痛的腹部,擦拭去嘴角溢出的淤血。
恨,蕭仁劍的眼中滿是恨的火焰,似乎要將眼中的那個身影焚成灰燼。那火焰的根源不是將自己擊倒在地的尤夜,卻是從尤夜將自己救下的沈傲君。
“為什么?”蕭仁劍此時的腦海中不斷的問著自己。為什么這個男子,一直將本該屬于自己的光環(huán)全部奪取的男子,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總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模樣。為什么眼前這個跟自己一樣年紀的少年,總是能夠那么輕描淡寫的解決自己沒法解決的事情。為什么上天要派這么個原本陌生的男子來攪亂自己原本一片光明的生活。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么的難以理解。該恨的不恨,不該恨的卻恨得咬牙切齒。
對沈傲君的恨,就像在蕭仁劍心底升騰起的一團黑火,不斷地在他的眼中燃燒?;鹂梢苑贇б磺?,卻不知道被蕭仁劍這團恨的火焰焚毀的將會是什么?是沈傲君?還是……?
變化再次發(fā)生,與那個人數(shù)最多的戰(zhàn)團里。原本掌握著羊皮卷軸的綠靈鬼叟突然將手中的卷軸向空中拋去,仿佛拋起的只是一張普通的廢紙一般,根本就不是原先所有人喊打喊殺都要爭到手的羊皮卷軸。
綠靈鬼叟這個突兀的舉動,頓時讓所有的人一怔。甚至于原先激戰(zhàn)在一起的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唯獨了貧眉頭微皺,綠靈鬼叟對上一掌后,借著掌力,飛速向后撤去,向著與尤夜對峙在一起的沈傲君靠去。
群狼博兔。所有的人都像極了餓紅了眼的狼,而羊皮卷軸就像是一只裹腹的兔子,所有的狼同時都向著這只兔子沖去。原本的個人戰(zhàn),因為綠靈鬼叟的突然放手,而重新變成了一場晦暗難明的大亂戰(zhàn)。
劍鳴秋與明心和尚還好,他們原本就是一同前來的。至于陽正浩、段齊北與顏天旭則就不同了。雖然原本因為共同的目的,而暫時形成了一個小的聯(lián)盟。卻早因為羊皮卷軸的出現(xiàn),而分崩離析了。
如今,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凡是處于他們攻擊范圍內(nèi)的人,全都成為了他們的對手,戰(zhàn)圈里的所有人幾乎各自為戰(zhàn),爭奪這個對他們?nèi)魏稳硕家饬x重大的羊皮卷軸。
而綠靈鬼叟早就已經(jīng)退出了戰(zhàn)圈,似乎對于五人正在爭奪的卷軸不屑一顧,直沖沖的向著了貧和尚沖去。
“阿彌陀佛,老施主果真是個智者。”了貧對著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的綠靈鬼叟說道。
“和尚,你到底是什么人?”綠靈鬼叟此時的語氣帶著點凝重。
“貧僧就一行腳僧人,有勞施主惦記了?!绷素氁琅f那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合什對著綠靈鬼叟笑著。
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綠靈鬼叟雙手成爪,一層綠光升起,像是一雙綠色的手套,將綠靈鬼叟的雙手包裹在了里面,透著一股幽森詭異。爪出連連,綠靈鬼叟的雙爪像是一張巨大的綠網(wǎng),罩遍了了貧面前的天空。
面對著漫天爪影,了貧巍然不動,那雙原本一直帶著絲絲慵懶的眼神,突然爆發(fā)出了一股的精芒。在這一瞬間,了貧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原本清修的臉龐,透發(fā)著一股攝人的威嚴。
手握成拳,雙手之上覆蓋著一層透明的,類似水晶質(zhì)的僵硬拳套。圖騰獸局部鎧化,了貧此時手上的類似水晶質(zhì)的拳套,就是圖騰獸鎧化的簡單應用,可以在身體的局部實現(xiàn)鎧化,以減小消耗。
局部鎧化完成,一拳向前轟去,帶著耀眼的光芒。與原本的風格截然不同,此時的了貧完全不像是一個四大皆空的和尚,而是一個將要爭霸天下的王者,帶著讓四方臣服的凌厲氣勢,與綠靈鬼叟那泛著綠光的手爪撞在了一起。
無論多么密集的攻擊,只要出招的是人,就擺脫不了手掌只有一雙的現(xiàn)實,最后的攻擊也需要靠那雙手掌完成。了貧用了最直截了當?shù)姆绞?,在綠靈鬼叟那漫天的爪影中,找到了最真實也是最致命的那對爪印。
“轟”的一聲巨響,綠靈鬼叟像是一只綠色的蝴蝶,翩然的向后躍去,而了貧則一臉肅穆的站在那里,揮出去的拳頭并沒有放下,手上的那個拳套在空氣中,滋滋的冒著絲絲的電光。
“雷拳?雷帝釋天是你什么人?”綠靈鬼叟警惕的看著了貧,那一雙手爪上的綠光也隨著綠靈鬼叟的問話,向升騰起的綠色的火焰一般,噌的冒得更甚了幾分。
“一個小人,也配稱‘雷帝’。”了貧一聲輕哼,一臉的威嚴,對與綠靈鬼叟提及的雷神,似乎充滿了不屑。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著了貧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強硬表現(xiàn),綠靈鬼叟的眉頭越皺越緊了。
對于了貧剛才的那一拳,綠靈鬼叟有著深深的體會,那絕對是“雷帝”賴以成名的“雷拳”,拳上帶著的雷光,還有那沖進自己體內(nèi),帶著絲絲麻痹感的勁力,他絕對不會認錯。因為就在幾年前,他就曾經(jīng)敗在“雷帝”手上,這種感覺,他畢生也不會忘記。
“一個和尚?!彼坪跏艿桨缘赖摹袄兹钡挠绊?,此時的了貧仿佛化生成了一個霸道的王者,語氣帶著毋庸置疑的威嚴,不帶絲毫的拖沓。
“哈哈,管你是誰,既然會用‘雷拳’,那今天就不要準備離開了?!睌∮凇袄椎邸敝?,一直是綠靈鬼叟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如今,又遇到一個會用“雷拳”的和尚,綠靈鬼叟決定親手將曾經(jīng)的恥辱磨平。
語未落,身以行。綠靈鬼叟再次運爪向了貧撲來。與先前不同的是,如今綠靈鬼叟的雙爪也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水晶質(zhì)的鎧甲,只不過與了貧的白色不同,而是與那一身綠袍一樣的慘綠色。綠靈鬼叟也發(fā)動了圖騰獸,對自己的雙爪進行了局部鎧化。
這是一場拳與爪的對決,也是綠靈鬼叟欲雪恥正名的一戰(zhàn)。
激戰(zhàn)正酣,這是對于其他人而言。而對于劍三千來說,如果有的選擇,他寧愿去與面對所有人的圍攻,也不愿意再與眼前的這個黑衣女子多半刻的糾纏。
從一開,劍三千就覺著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不是他不是黑衣女子的對手,而是這個黑衣女子實在是太會耍賴了。每次在自己快要將她擊敗的瞬間,她總能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來擺脫。
上一次,在自己左手所聚的劍指即將點中黑衣女子的時候,對方竟然不閃不避,挺起了那豐滿的胸脯,迎向了自己的劍指。再上次,自己橫起的一腿正要踢中對方的時候,對方竟然急轉身軀,翹起了圓臀,毫不在乎的等待著劍三千的腿的來臨。再上上次……
劍三千心中一陣的無語,他第一次遇上了如此無賴的打法與女人。雖然自己明明可以直接的轟擊下去,可是卻怎么也無法甩開心中的那份尷尬。劍三千知道,如果是換了旁人,這種情況絕對是優(yōu)差中的優(yōu)差。可是劍三千就是無法享受這份香艷至極的待遇。也許這就是劍三千那冰冷的容顏下所隱藏著的那一份獨屬于這個年紀的青澀。
無奈歸無奈,劍三千也只能繼續(xù)忍受著這份煎熬。
對于劍三千的表現(xiàn),黑衣女子全都看在了眼里。對于眼前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男子,黑衣女子感到了一陣的有趣。
雖然就是這個男子的原因,自己那個完美的逃脫計劃就這么的被破壞了,但自己似乎也找到了一件不錯的玩具。
黑衣女子似乎忘記了羊皮卷軸,忘記了一切,像是一個把玩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的小女孩一般,繼續(xù)著這一場與劍三千看似打情罵俏的游戲。
搶奪還在繼續(xù)。在所有人都在忘我的搶奪著羊皮卷軸的時候,原本被遺忘在記憶的犄角旮旯的事情,卻在這個時候發(fā)生。
“萬獸山莊”,如今已經(jīng)是個沒有了絲毫人氣的地方。沒有了原本那弟子練武的和喊聲,沒有了莊內(nèi)人來人往的熱鬧。
雖然這里在早已沒了人氣,卻不代表著沒有生氣。如今的“萬獸山莊”,名副其實的成了真正的“萬獸山莊”。盤踞著不去的魔獸儼然成了如今這個毫無人氣的莊園的真正主人。當一群不請自來的客人打破了這里的我安寧之后,將會發(fā)生的是什么呢?
“吼?!钡囊宦暰藓?,打斷了沈傲君這群不速之客的動作。所有人都靜靜的站在原地,警惕的留意著四周的一切動靜。
一個巨大的蛇頭從一塊巨大的巖石后伸了出來,巨大的蛇嘴大大的張著,散發(fā)著陣陣的腥味,猩紅的蛇信在尖銳的獠牙之間吞吐不斷。長長的身軀粗壯的就像是林間的樹干,被緊緊的包裹在一層黑色的鱗甲之中。
“黑水巖蛇。”沈傲君、了貧與劍三千認得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竟然就是先前在云夢大澤追擊著自己一陣逃竄的黑水巖蛇。
一雙如燈籠一般的巨大蛇瞳,眨巴眨巴的在幾人身上掃來掃去,終于定格在了一頭光亮的了貧和尚的身上。
一聲嘶鳴,黑水巖蛇拖曳著那巨大的身軀,向了貧和尚沖去,似乎認出了了貧就是先前曾經(jīng)傷過自己的其中一人。
了貧一陣的無奈,知道有些魔獸有著不下于人的智慧。可是卻從來就不曾聽過,魔獸竟然也會如此的記仇。自己只不過先前在云夢大澤遇到過它,就這么被惦記上了,而且當時遇到它的三個人如今全都在場,為什么哪個都不選,偏偏就找上了自己,難道自己的那顆光頭就真的這么好認嗎!
無奈歸無奈,了貧可絕對不會就這么的呆站在原地束手待斃。嘴角泛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了貧和尚似乎化成了一縷清風,繞著在場的所有人一陣的亂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