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射而來的石塊,撞擊在彎刃圓盾上,頓時被擋下了大半。而偶爾透過彎刃空隙的細小石塊,撞到了沈傲君的身上,卻聽白衣上傳來了一聲聲“鏗鏗”的輕響,全都掉落在了地上。仿佛撞倒的不是柔軟的白衣,而是一道堅硬的石墻一般。
石塊全落,沈傲君圈轉(zhuǎn)的手掌也停了下來,組成圓盾的彎刃,也隨著沈傲君手掌的停頓,全都消失在了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全場嘩然,全都為兩人的表現(xiàn)而喝彩。而原本一臉平靜,觀看著兩人的對決的五位長老,也都不由的臉色一變。似乎從沈傲君剛才的動作中,看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阿木臉上露出了一絲的驚異,旋即恢復(fù)了平靜。左手的大斧輕輕向上拋起,雙手持著大錘的錘柄,用力向前揮出。
“鏗?!钡那宕啾Q響徹云端,四周的人都不由的伸手捂住耳朵。錘面狠狠的敲在了大斧的錘背上,大斧劃過長空,向著沈傲君飛去。超高的速度,讓黑色的大斧在空氣中時隱時現(xiàn),根本無法捕捉它的軌跡。
古怪的紋絡(luò)突然出現(xiàn)在了沈傲君的臉上,一彎黑色的弦月從他的左額的發(fā)腳,順著額頭,右臉,一直彎到了他的下巴處。左臉頰上,一團黑色的火焰在燃燒。焰心當中,一個留白的“暗”字,隨著火焰輕輕顫動。
不知道何時,沈傲君竟然已經(jīng)把那“暗月”面具戴在了臉上??墒?,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面具。黑紋之外,沈傲君的臉依舊棱角分明,顯然沒有任何的覆蓋物。
沈傲君雙手向前,空氣中,一道道藍色的雷蛇浮現(xiàn),電蛇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電網(wǎng),向著阿木的大斧罩去。
看著沈傲君面前的神奇大網(wǎng),阿木嘴角泛起了一絲得意的弧度。手掌突然一緊手中的大錘,猛的一掄,大錘已經(jīng)脫手,向著大斧的方向飛去。
只聽得又是一聲“鏗鏘”之聲響起,飛出的大錘在此砸在了空中的大斧上,原本高速飛行的大斧,瞬間改變了方向,方向雖然只是輕輕的改變了些許,卻使得大斧直接朝著大網(wǎng)的空襲飛去。
然而,所有人沒想到的一幕出現(xiàn)了。就在大斧即將沖過網(wǎng)格的時候,一層淡淡的青色風壁浮現(xiàn)在了藍色電網(wǎng)上,讓阿木的大斧出現(xiàn)了瞬間的停滯。
停滯雖然只是極短的瞬間,但卻已經(jīng)足夠了。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那藍色的電網(wǎng)就如同藤蔓,將大斧緊緊的纏繞在了里面。
這是沈傲君這兩年來參悟“道之壁”的所得,雖然不是唯一的所得,卻是最重要的心得之一。以“巽風勢”、“震雷勢”兩式剛?cè)嵯酀?、虛實互補而形成了這面大網(wǎng)。
就在阿木的大斧被電網(wǎng)風壁纏繞住的時候,沈傲君的身子四周突然升起了一層淡淡的白霧。白色的霧氣不斷擴散,瞬間彌漫全場,不僅是沈傲君的身形消失了,就連阿木也被白霧吞噬了進去。
白霧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翹首盼顧,伸長了脖子向著白霧中望去,似乎這樣就可以看清白霧中正在發(fā)生著怎樣的變化。
就在所有人彼此對望,滿眼的茫然的時候,白霧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阿木,你竟然破了我的‘風雷結(jié)界’?”聲音中帶著一絲的驚訝與不甘,顯然是來自于沈傲君的。
隨著沈傲君這么一喊,白霧瞬間消散,露出了消失了片刻的兩人的身影。
只見,沈傲君手捂著胸口,半弓著身子站在那里。在他的對面,阿木如同人熊般,身姿挺拔,雙手上拿著屬于他的那對斧錘。滿臉濃密的胡須,依舊無法掩蓋他那一臉的茫然。
在白霧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站在警惕著四周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的沈傲君,卻久久不曾等到那道身影。等到他發(fā)覺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卻聽見沈傲君突然喊出了那么一句,更是讓他莫名所以。
阿木剛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沈傲君正對著自己眨眼,恍然大悟間,也就接受了對方的好意。而且,阿木知道,兩年的時間讓沈傲君成長了許多。如今的自己確實沒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戰(zhàn)勝他。
相聚歡,離別苦。
海風習習,一艘滿載著各種果蔬食物的木船,在桃源中人的簇擁下,隨著陣陣的浪花輕輕的搖擺。
木船的不遠處,沈傲君與凌子卿并肩而立,感受著來自桃源一族的祝福。就連一貫風輕云淡的沈傲君也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的不舍,更別說溫婉的凌子卿,早已經(jīng)淚眼微紅了。
“記得,有機會的話,就回來看看?!彼L老拉著凌子卿的手。而其余的四位長老也被人圍在了其中。
“嗯,長老,這兩年來承蒙你們收留,更是讓我們兩人在族中白吃白喝。晚輩身無長物,唯有此物,希望可以聊表寸心?!鄙虬辆龔膽阎刑统隽艘化B白紙,遞到了木長老的面前。
“神奇,真是神奇?!蹦鹃L老顫顫巍巍的將白紙展開,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忍不住的一陣驚呼,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紙在諸位長老之間來回傳閱,也是引得其余四位長老驚呼連連。上面記載的不是其他,正是“獸武”的秘密。
當日,在與阿木對決的時候,看著阿木身上的鎧化晶甲,沈傲君終于知道桃源一族所需要的是什么了。于是乘著今日離開之際,將“獸武”的制作方法贈送,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大風起兮云飛揚,扯帆遠航。在桃源一族目送之中,沈傲君與凌子卿站在船尾,不斷的對著海岸邊揮手。很快的,桃源的海岸已經(jīng)消失在了兩人的眼中,只留下了茫茫的海浪翻滾。
半日之后,前方的波濤中隱隱浮現(xiàn)陣陣的五彩光霞。霞光瑞彩,甚是好看。
“看來,我們就要到五行大陣的邊緣了,這里應(yīng)該就是長老所說的‘五行陣壁’了?!鄙虬辆噶酥盖胺较脊獾姆较蛘f道。
“現(xiàn)在我們只能等了,等到大陣最弱的時候,再強行突破了?!绷枳忧湔f道。臨行時,五位長老就已經(jīng)將五行陣壁的狀況與兩人細細的介紹了一番。更是特地囑咐,等到大陣最弱的時候,才能強行突破,不然必然遭受大陣的反噬。
又是兩日匆匆而過,還好沈傲君與凌子卿兩人在船上相互做伴,也不會太過枯燥。
五行陣壁上的光彩漸漸的斂沒,眼看著就要消失在這天地之間。沈傲君雙手急速結(jié)印,一個個玄奧的印決瞬間結(jié)成,淡淡的熒光聚攏在了一起。
雖然“乾坤八法”在這兩年不斷參悟“道之壁”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心印”的境界。但此時此刻,沈傲君還是決定用手印這種最為穩(wěn)定,也是最能激發(fā)體內(nèi)勁氣的方式,來突破五行陣壁。
左手玄氣裊裊,時隱時沒,滄桑中透著一股飄渺的韻味。右手黃氣陣陣,漸漸凝實,磅礴中充滿了無限的生機。玄黃二氣交織在了一起,像是一桿急速旋轉(zhuǎn)的長槍,向著幾乎透明的陣壁沖去。
玄黃二氣旋轉(zhuǎn)不斷,在陣壁上漸漸的開出了一個小口。小口不斷擴大,漸漸的大到了可以容納這個小船通過的時候,才停止了擴大的勢頭。
沈傲君雙手一張,玄黃二氣就像是在大洞上鑲上了一道邊框,維持著洞孔的穩(wěn)定。沈傲君直接的癱倒在了甲板之上,一陣的喘氣。五行大陣豈是一般,不然怎么守護這一方水土。就算是在最薄弱的時候,依然耗盡了沈傲君全身的勁氣,使出了以“天乾勢”、“地坤勢”相輔而形成的“玄黃變”才堪堪得以突破。
離開“五行陣壁”已經(jīng)三天了,沈傲君二人所搭乘的小船顫顫巍巍的隨著起伏不斷的海浪顛簸著。原本那可以借著風力的桅桿,早已經(jīng)被沈傲君劈斷了。
大洋中的風浪實在太大,高高扯起的風帆不僅無法幫助小船快速行駛。反倒是在風浪的搖曳中,差點成了想要使得小船底朝天的風浪的幫兇。
所以,在一次讓小船差點顛覆的風浪中,沈傲君當機立斷,直接劈斷了桅桿,將那白色的風帆放飛到了大海之中,而改成人為的操控。
而沈傲君的這種人為的操控,并不是依靠漿櫓,而是直接以真氣轟擊船后的海面,以此產(chǎn)生強大的推力。
幸好這艘船并不大,但饒是這么一艘小船,也使得沈傲君與凌子卿兩人每每都有種筋疲力盡的脫力感。不過,在兩人輪流掌控之下,小船行進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上了許多。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是形容夏日的天氣的多變??墒桥c夏日相比,大海的變化,簡直可以用瞬息萬變來形容。
初時還是一派天朗氣清,萬里無云的太平祥和。下一刻卻可以狂風大作,海涌浪翻,黑云壓頂,一副人間末日的景象。三日來,在小船上的兩人,已經(jīng)徹底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快看,又要起風了?!绷枳忧湔驹诖玻倏刂〈羞M,卻發(fā)現(xiàn)在前方的海平面上,一團黑云漸漸的向著這邊蔓延,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遮蔽了大半的天空。
“恐怕是場大風暴,快找找哪里有沒有什么小島,我們到島上避避?!鄙虬辆D(zhuǎn)瞬千里的黑云,舉目四顧,尋找著附近可以提供庇護的島嶼。卻無奈的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汪洋,除了波濤還是波濤。
黑云瞬息間,已經(jīng)蔓延了過來,將小船的上空徹底的墨染。黑色的云氣下,一陣陣淡淡的藍色,像是一條條藍色的大蛇,在黑色的泥沼中歡樂的游弋。黑云中傳來的陣陣的轟鳴聲,就像是有著成千上萬的猛獸,在其中瘋狂的咆哮不斷。
“嘩啦!”的聲響中,一道巨大的藍色光柱貫通天地,將黑色的云朵與翻涌不斷的海水聯(lián)系在了一起。望著眼前的天地巨力,沈傲君有著一種十分渺小的感覺。
雷光不斷,電蛇綿延,黑色的云朵就像是借著那巨大的雷光,將原本圣潔蔚藍的海水也慢慢的墨染。黑色的浪花翻涌,漸漸的從低矮小浪,變成了翻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