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光柱眨眼便射到了跟前,極速前沖的我無法閃躲,而我也不想閃躲。眼下雖然只有前后堵截我的八個圓筒機關(guān)獸。但是,誰知道在不久之后,我又將遇到多少這樣的煩擾?
煩擾之所以為煩擾,是因為沒有解決。要想遠離麻煩,就必須在事情不可控制之前,解決它。逃避,永遠不是什么好辦法。
所以,我沒有再繼續(xù)閃躲的打算。手中短刃一翻,橫在了身前。雖然我前沖的速度,遠遠及不上那紅色光柱。但是,我相信,若論出手速度,我足可以甩掉這些圓筒鐵疙瘩好幾條街。
紅色光柱毫無意外的射在了短刃上,頓時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直撞得我手臂發(fā)緊。但是,就如同之前發(fā)生過許多次的那樣。這道紅光在與短刃接觸了瞬息之后,便被反射了出去。而我,也緊緊是在撞擊的瞬間,被那股巨力震得身形稍稍一滯。
我略微看了一下剛才紅光與短刃接觸的地方。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可以灼黑金屬墻面的紅光,竟然沒有對這短刃造成什么損傷。反倒是刃身上的那些銹跡,被紅光灼掉了不少。令的短刃更加雪亮了幾分。
我原先就已經(jīng)做好了短刃受損的準備,卻沒想到這短刃的堅固程度,再次超出了我的預(yù)料。我很想知道,是怎樣的人,與怎樣的技術(shù),方才能打造出這樣一對超乎想象的短刃出來。
短刃極短,兩相交迭,也不過尺許方圓。但是這也已經(jīng)足夠了。方寸之內(nèi),有我無敵。何況這盈尺方圓。
身前身后盡是紅色光柱朝我射來。也許是因為我不再閃躲的緣故,這些光柱的軌跡也變得不再那么的駁雜。數(shù)條光柱,畫出了近乎平行的軌跡,在通道里留下了一道紅色霓虹。
一道道霓虹在我的身周驟停,然后漫無目的的反彈著。因為,在我的身周,兩道銀光上下翻飛,總是搶在紅光到來前,來到了那里。
那一道道或高或低的紅光,系數(shù)被我阻擋在外。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被我格擋的紅光,反射的軌跡,漸漸變得有跡可循。而隨著前方距離我最近的圓筒,被一道反射的紅色光柱擊飛之后。那軌跡也就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而在之后的時間里,在漫無目的的反射回去的紅光里,總是會有一兩道砸中圍堵我的圓筒。于是,我前行的步伐越加的平穩(wěn)。因為這樣,我拿著雙刃得手才會更平穩(wěn)。
我以一種驕傲的姿態(tài)漫步向前,原本誒被圍堵的我,反倒像是地獄歸來的惡魔,以無敵的姿態(tài)碾壓著這些圓筒機關(guān)獸的挑釁。
很快的,原本打算將我圍堵在過道里的圓筒,全都被我放倒在地。雖然它們身上的那層合金外甲很是堅硬。但是,總有著合金包裹不住的地方。比如它們身下的那兩排賴以行動的合金履帶。再比如那幾根看似堅硬,實則中空的合金管。破壞起來,相對的要簡單許多。而且,也十分的奏效。
我終是離開了這條過道,將那幾句兀自閃著紅光的圓筒機關(guān)獸留在了那里。這次,我來到了一個廳堂。
怎么來形容這個廳堂呢?或許是又高又大。
走出過道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就像是那種在山中隧道里呆了許久,突然走出了山腹的那種天高云闊的豁然開朗。
而造成這樣感覺的,是因為大廳里那高若天穹的穹頂。上面一層透光的玻璃,若不是外面煙霧繚繞,甚至可以直視蒼穹。
而讓我驚覺它大的緣故,則是因為在我的正對面,密密麻麻的擺放著一個個圓筒。正是之前過道里看到的那些機關(guān)獸。這些圓筒身上反射著周遭的藍光,光亮如新。
這么多數(shù)量的圓筒機關(guān)獸,以其強大的光柱殺傷,已經(jīng)達到了可以碾壓面前一切的當量。可是,我卻沒有因此退走。因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些光亮如新的圓筒,自從我進入這里后,自始自終就沒有動過。仿佛沉睡了一般。抑或許,這些只是存在在這個大廳里的半成品,靜靜地等待著被完成的那一刻。
盡管已經(jīng)確定了這些圓筒不具備攻擊性,但是當我從這些密密麻麻的圓筒間穿過時,依舊不免警惕萬分。時刻注意著四周,是否會有圓筒突然驚醒,悍然向我沖來。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在這些圓筒間慢慢穿行的時候,在這成千上萬的圓筒中,卻有著一對如同紅光,猶如眼睛般閃了一下。
好像擔心什么,就會來什么。就在我在圓筒中,穿行了一半的距離時,我四周的幾個圓筒毫無預(yù)兆的轉(zhuǎn)了一圈。給我一種集體面向我的感覺。
緊接著,那幾個圓筒突然向上拔高了一截,在原來底部的位置,伸出了兩條腿來。而在圓筒的兩側(cè),左右各伸出了一對機械手臂。而在圓筒的中間位置,兩片合金突然打開,一對方形的眼睛,正一閃一閃的冒著紅光。
那胸前一對眼睛怪異的模樣,不禁讓我想起了上古傳說中的那尊大神,刑天。不過看起來更像是一截粗木樁上,長著一對細胳膊細腿。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些圓筒并不是之前所遇到的那種圓筒機關(guān)獸。而是一種可以在兩種形態(tài)間,自由轉(zhuǎn)換的機關(guān)獸。
我不得不為前人的智慧而感嘆,無論是最初遇到的以猩猿為藍本的鋼鐵猩猩的那種仿真的技術(shù),還是后面那圓筒那純粹的機械原理,還是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木樁機關(guān)獸的功能性。無不都體現(xiàn)出了前人那天馬行空的想象,以及無以倫比的實踐力。
感嘆歸感嘆,但是眼前的這幾個長腿的木樁,顯然不會因為我這毫不吝嗇的贊美,而心生親近。邁著那對隨時都會被風吹斷了的小腿兒,一蹦一蹦的向著我跳來。
而那雙同樣與身子極不協(xié)調(diào)的小胳膊,則是開始旋轉(zhuǎn)起來,最終化作了一對極速旋轉(zhuǎn)的鋒銳,不斷的發(fā)出一種刺耳的嗡鳴。讓人覺得,身周耳畔飛舞著危險而煩人的蜂群。
很快,第一個木樁已經(jīng)跳到了我的身前,細細的小腿,就像是一根強力彈簧,一蹦就越到了我的上空。不斷嗡鳴的雙手,就像一對鉆頭,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我的腦袋鉆來。
木樁的這一系列動作,不由的令我想起了空中飛撲獵物的蒼鷹。一絲怪異的感覺,浮現(xiàn)在了我的心頭。
輕輕的向旁讓了一步的同時,我一掌拍在木樁上。卻感覺這合金鑄造的渾圓身子,卻是出奇的輕盈。我這一掌下去,足足讓那木樁飛出去了七八米遠,卻不見絲毫的損傷。
要知道,金屬的堅硬程度,在很大程度上要取決于密度。也就是說,相同體積下,越重的金屬,硬度也會相對的高出許多。所以,一般情況下,越是堅硬的外甲,也就越要沉重。
雖然,合金的存在,在保持體積的同時,最大程度的降低了重量。但是,我卻從未見過像木樁身上的合金這樣輕巧,卻又堅硬的合金。
想到這里如此龐大數(shù)量的木樁機關(guān)獸的身上,可能都是存在著這樣的合金。如此龐大的數(shù)量,我也不得不好奇,那段被湮滅在硝煙里的時光里,到底孕育過怎樣神奇的文明。
感嘆之余,我也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一個事實:我要如何走出這里?
雖然這個地方所存放的大部分木樁機關(guān)獸,如同嬰兒般安靜的沉睡著,但是已經(jīng)蘇醒的數(shù)量依然驚人。而且混雜在那些不曾睜開眼的同伴中,隨時都可能向我發(fā)動突襲。
我只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因為我不知道,在我左邊、或是右邊,在我身前、或是后面的那個家伙,是不是只是等待著去睜開,它胸前那雙閉著的眼睛。
不過,我唯一慶幸的是,這些木樁機關(guān)獸,并不具備像之前圓筒機關(guān)獸那樣的遠程火力。不然,在如此密度的攻擊下,就算我的雙刃舞出花來,也只能慢慢凋零。
而最讓我不可思議的,并不是木樁身上那一身超越了我認知的合金外甲。而是這些木樁的每一次攻擊方式。
它們或虎跳或鷹翔,或鹿撞或豹突,或熊撲或蛇絞,每一個攻擊點,全都集中在人體的關(guān)鍵處。令我生出了面前站著的,是一群修習某種獸形拳法的高手,而不是冰冷的合金機關(guān)獸的錯覺。
而且,無可否認的,這些統(tǒng)一制式的木樁們,就像是有著一個統(tǒng)一的思想。它們之間的我每一次進攻,都像是在彌補著上一次攻擊的間隙。從而使得所有的攻擊變得有序而緊湊,撲殺的同時,也圍堵著我的移動路線。就如同頭狼帶領(lǐng)下的狼群,悍不畏死且步步殺機。
而這種怪異的感覺,讓我想到了那些合擊技以及并不算常見的陣法。
一群會著拳法的合金機關(guān)獸,同時還會著一種不知名的合擊技或是陣法。想到這些,我也不由的頭發(fā)一陣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