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櫻在這隱月城中有著怎樣超然的地位,我不知道。長老會發(fā)生的那一幕幕,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今天的隱月城,明顯與以往又了不同。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隱約間,我總覺得這一切都與黃櫻有關。
黃櫻回來的很早,明麗的面容上透著一絲的疲倦。盡管如此,少女在回來的那刻,依舊滿是微笑的向我展示了她的左手。那腕上,正戴著一個圓環(huán)。
圓環(huán),我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個圓環(huán),曾經(jīng)就戴在我的左手腕上,正是那智腦小古。
看著小古,想著終于可以借著小古查查與九州有關的細節(jié),我的心中不禁一喜。正要向黃櫻討要,沒想?yún)s被拒絕了。
“我知道這東西對你很重要,你此次冒險也要進城,為的便是它吧?”黃櫻在我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圓環(huán)說道。
我臉色一變,這才想起我并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與小古有關的事情??梢幌氲剿淖x心異能,隨即也就釋然了。但想著少女明顯心存威脅之意,便有了些怒意:“不知小姐想要如何?”
少女看著我,掩嘴輕笑:“你也不用生氣,我并不是想借此要挾與你。我知道你重諾,既然答應了我,便覺不會輕易毀約。只是你執(zhí)念太重,所要去的地方,對你又極其重要。所以,我也拿捏不準,重諾與思鄉(xiāng)之間,你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我只是個小女子,總歸是要給自己點安全感的不是?”
聽著少女這些話,我頓時如同卸了氣的皮球,方才生出的些許怒氣,頓時如皮球般,泄了個干凈。因為她說的很對,如果小古查到的信息,真的如同我所猜想的那般話。我也不知道到時,我會不會激動的忘乎所以。然后不顧一切的沖入那異度空間。
怒火一消,心海再度清明,這才想起少女身具讀心異能。憑著這異能,少女已經(jīng)知道了我不少的秘密。那么,是否意味著我那些連我自己也不知曉的過往,少女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呢?
想到這里,我的雙眼猛的一亮,就像是兩盞灼灼烈陽,看向了少女,滿是希冀的問道:“既然小姐身具讀心異能,不知可否幫我查下過往?”
看著我那雙有如星星般閃耀的眼睛,少女撲哧一笑,說道:“我知道你的過往對你很重要。所以,我也不敢騙你,我之前便曾偷偷試過。但不知為何,每每都被一股奇異的能量所屏蔽。想來,應該是你體內(nèi)存在著極其強大的封印,封鎖了你的記憶。”
少女的說法,我是第一次聽到。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存在著封印禁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封印,竟然可以封印人的記憶?又是什么人,會在我的身上下如此霸道的封印?
少女見我臉色陰晴不定,以為我是因為希望被澆熄成了失望,而心生沮喪。連忙開口說道:“心靈封印,舉世罕見。據(jù)我所知這世間擅長之道者,也是寥寥。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憂。這世間有法,便有破法。一飲一啄,自有天意。而且,我爺爺交游廣闊,說不定他認識這樣的前輩高人。到時候,讓他帶你去解了這封印便是了。”
少女拐了幾個彎,終究還是拐回到了自家爺爺這里。想到此節(jié),我也不禁莞爾。既然之前應許了,也不好真的在一個半大孩子面前,失了氣度,“既然如此,那便有勞小姐了?!?p> 聽著我的答案,黃櫻頓時笑開了花。歡笑之余,更是許諾等救回大祭司后,如何如何云云。
大裁決令出,族中自然遵從。守衛(wèi)司在羅伯特帶領下,分成一個個小隊,開始了對隱月城地毯式的搜查。
羅伯特終于擺脫了守城門的差事,心中自然念著少女小主的好。于公于私,哪里還有不賣力的理由。
于是,在羅伯特的督促下,僅僅半日間,守衛(wèi)司的搜尋隊伍,竟然就像是一把把的犁耙,將半個城市的土地,犁了一個底朝天。
我站在城市的制高點,看著下面如同洪流般席卷著街道的守衛(wèi)隊伍。心中也是感嘆著隱月一族的實力的強大。竟然能夠聚集到如此龐大數(shù)量的異能者。
或許世間之事,真的是到了哪里都隱隱相似。守衛(wèi)司的搜尋隊伍,就像是那城市里執(zhí)法的警察一般,難免的會遇到一些的阻力。何況,這是一個屬于異能者的世界。
異能者的世界,依舊是強者為尊!而這城中最不缺的,便是強者。
這是一處與周遭顯得格格不入,分外惹眼的宅院。金色的墻瓦,金色的柱子。從里到外,全都籠罩在一片的金光里。想來金碧輝煌,說得便是這種吧。
就在這座奢華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宅院前,守衛(wèi)司的隊伍第一次遇到了阻礙。守衛(wèi)司的隊伍就這么整齊的列隊于宅門前,沒有宣揚著自己手中的令御,然后極其蠻橫的破門而入,推搡了幾個宅內(nèi)的女子,再砸破個些許的瓶瓶罐罐,然后就此揚長而去。
他們沒有,他們在等,等著大統(tǒng)領的到來?;蛘?,等著宅門前的那人打開身后的那扇大門。
他們之所以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蠻橫,那是因為站在宅門前的那人,他們都認得。因為那人不讓進,所以他們便只能等著。因為那人叫金繼宗,隱月城宗紀司的統(tǒng)領。
古有憲兵、督戰(zhàn)隊,而在隱月城,則有這宗紀司。
守衛(wèi)司負責全城守備與治安,而宗紀司則負責督法,監(jiān)督守衛(wèi)司的執(zhí)法。一旦城中有人舉報,總祭司必然全力調(diào)查。所以,作為制肘守衛(wèi)司的宗紀司,當然是守衛(wèi)司最為忌憚的存在。
而這金繼宗,在宗紀司里,更是極富盛名。幾乎所有經(jīng)他手的守衛(wèi),就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的。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守衛(wèi)司里沒人愿意去招惹這個煞神。
煞神擋道,自然得由自己的神仙去解決。而羅伯特便是被人請來,解決這一切的那尊神。
羅伯特看著站在門前,一步也不愿挪的金繼宗,也是滿臉的無奈。但想到上頭已經(jīng)下死了的命令,羅伯特即便不愿,也只得上前交涉:“我說金兄,這事你也別較真。你也知道,小主下的死令,誰說也沒用。即便是金兄今天把我們兄弟幾個都帶回宗紀司,也得等我們把這宅子搜完了先。”
說著,羅伯特便要揚手,命令手下闖那宅門。卻見金繼宗眉頭一挑,伸手攔在門前:“羅伯特,你應該知道這是誰家的宅院。難不成,你是懷疑他老人家會與大祭司之事有關?”
羅伯特冷笑一聲,說道:“如今我守衛(wèi)司領裁決大人令,全城搜尋大祭司下落。如今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說不得也要搜上一搜。至于這事到底與他老人家有關無關,你我說了都不算,搜過了才算?!?p> 說完,羅伯特沉著一張臉,將那金繼宗往旁邊一推,也不管那張臉有多難看,便要去推那扇宅門。
羅伯特手掌剛按在那宅門上,卻見那門上泛起一道金光。金光一閃,羅伯特的身子便被那金光震得倒飛了出去。直至落在身后的手下里,方才穩(wěn)住了身形。
與此同時,那扇金色宅門緩緩打開,里面?zhèn)鱽砹艘坏缆曇?。聲音清麗,似是自那高天而來,又像是雪山幽谷里的回音,空靈圣潔。“裁決大人有令,我圣女殿自然遵從。我也有些時日不曾見過裁決大人了,正好趁此機會,與她絮叨絮叨?!?p> 聲音出現(xiàn)的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只是想到這聲音的主人,便不由的一陣心寒。若不是職責所在,若不是眾目睽睽,羅伯特甚是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哪還管得了那扇已經(jīng)打開了的大門。
金繼宗走到羅伯特的身旁,冷冷的說道:“既然圣女開了金口,那我也無話可說。但且記住,今日之事,我宗紀司絕不善罷?!?p> 說著,金繼宗便留下羅伯特與他那一隊的手下,揚長而去。
若不是此刻金繼宗的這番話語,羅伯特或許還會猶豫許久。但聽著金繼宗這滿是嘲諷的話,羅伯特卻是覺得有一團火涌上心頭。再也顧不上什么后果,一揮手,帶著手下,朝著宅院內(nèi)沖去。
黃金大宅子前發(fā)生的這一幕,我自然看在眼里。事實上,我跟著羅伯特的隊伍,便是為了探尋這圣女殿的底細。
按照黃櫻的說法,這隱月族內(nèi),與大祭司關系最為交惡的,便是這圣女殿的圣女。而大祭司失蹤,祭司所群龍無首,受益最大的,自然便是這圣女殿。所以,黃櫻特意囑托,讓我一定要留意圣女殿的動向。只要稍有異動,一定要知會于她,好做打算。
隱月一族家業(yè)龐大,其中的權(quán)利傾軋,自是在所難免。而我也很好奇,當日那個渾身籠罩在銀光下的神秘人,到底有著怎樣的底細。竟然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劫走一個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