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江湖,宗門林立,正邪分明。各門派都將本派武學(xué)秘笈,視若珍寶,輕易絕不外傳。所以,在選徒授業(yè)時,尤為嚴苛。
別看有的大門大派,動則便有門徒數(shù)千上萬。但真正傳習了門中絕學(xué)的,就那么幾個弟子。這樣,為的便是防止自家絕學(xué)讓別派偷學(xué)了去。尤其是像“問天道院”以及“琉璃禪院”這樣的的地方,更是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情況。
先不說這兩派的實力如何的強大,單是這兩派特殊的收徒條件,便已經(jīng)杜絕了這樣的情況發(fā)生。難不成,一個光頭和尚,還能明目張膽的跑進問天山脈。還是說,大雪山的那些大和尚,可以看著一個牛鼻子道士走進他們的藏經(jīng)閣。所以說,沈傲君很想知道,這魔主究竟是怎么修成的這兩派的功法?
當然了,以魔主如今的狠勁,心中念想的不過是將沈傲君致諸死地,哪里還會給他解惑。
魔主憑著一式“金剛伏魔杵”,壓得沈傲君向著底下的那方石臺撞去。力道之大,難以想象。
但沈傲君又怎么可能就這么任人宰割,只見他借著潭水的浮力,一挺身子,提膝向著魔主的胸口撞去。
突然間使出“問天道院”與“琉璃禪院”的招術(shù),確實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這優(yōu)勢太過微渺,還不足以讓魔主拼著硬接沈傲君這一腳,也要去保持。畢竟沈傲君的“隕星腿”,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但是,魔主怎可能就這么放任著沈傲君輕松離去。只見魔主身子向后一仰,借著水中的浮力,猶如魚兒般一個后空翻。躲過了沈傲君撞來的膝蓋,同時將手中的長杵當作一柄標槍,向著沈傲君擲去。
那長杵就像是一道閃電,瞬息便穿透了水流,向著沈傲君的胸口撞去。
沈傲君雖然及時的將邪刃護在了胸前,但還是被這股力道撞得向水下沉去。
沈傲君就像是隕石般,砸落在了那方石臺上,巨大的力道讓那本就顫抖不已的石臺震動得更加猛烈起來。就連剛剛出現(xiàn)在上面的那些裂縫,又增添了許多。
沈傲君剛要起身,卻見一道巨大的黑色龍影正向著自己飛來。
“魔龍訣?”沈傲君沒想到這次魔主使出的,竟是“魔龍殿”的護殿神功。要知道,這可是傳聞中唯有殿主方才有資格修習的絕學(xué),這魔主竟然是怎么學(xué)會的?
帶著一絲的疑惑,沈傲君大喝一聲,“現(xiàn)”。
只見,一道透明的龜甲自他身上升起,猶如一個橢圓狀的蓋子,將他籠罩在了里面。而在龜甲之上,浮現(xiàn)出一只龍龜虛影。龍龜大嘴一張,對著那道黑色龍影發(fā)出一聲咆哮。
龍影撞在了那龜甲上,就像是一道黑色的火焰傾倒了下來。雖說龍龜獸的防御舉世無雙。但世間又哪得不破的防御,在那黑色龍影的不斷撞擊下,那透明的龜甲漸漸開始出現(xiàn)了顫動,仿佛隨時都可能破碎般。
龜甲最終碎裂了開來,但并不是被那龍形氣勁撞開的。破開龜甲的,是一道金光。這道金光自龜甲中來,就像是一柄巨劍,刺破了龜甲的同時,也將那黑色的龍影從中分成了兩半。
這金光依舊不依不饒,破開了那龍影之后,筆直朝著龍影后面的那道身影沖去,似乎也要將其從中分成兩半。
魔主不由分說,雙手間閃現(xiàn)一柄長刀,便向著那道金光砍去。
魔主身材高大,揮舞著長刀,就如同傳說中的武神降世。但無奈那一身的甲胄太過邪異,更多的像是幽冥里的邪神。
魔主一道破開金光,顯露出了其中的人影,沈傲君。
此時的沈傲君,邪刃早已不在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對黑色的爪套。這爪套通體黑色,手背上,各有三根如同獸爪般的利刃,正是沈傲君平素拿在手中的弧形彎刃。
剛從金光中顯露出了身形,沈傲君戴著爪套的手掌一揮,便有三道寒光向手持長刀的魔主飛去。這三道寒光猶如三條游魚,速度極快,完全無視潭水的阻隔,正是三道弧形彎刃。
而剛將弧形彎刃當做暗器投擲出去的沈傲君,就像是滴落在水中的一點墨汁,漸漸地消散了開來,仿佛融入了水中一般。
魔主揮起長刀,將射來的三道寒光掃開,卻見沈傲君的身影剛剛消散,心生感應(yīng),舉刀便向著斜后方斬去。
鋒利的長刀很是直接的將身后的那道黑影掃成了兩截,但魔主心中卻是一沉。因為他這一刀,掃中的不過是一道殘影。他知道沈傲君極擅身法,卻沒想到對方的速度竟然會如此之快。那一刀掃空,便是想要回刀護體,卻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魔主也是果決之人,眼見著刀式難收,他很是直接的松手棄刀,雙手飛速的在胸前一合,身上頓時發(fā)出一道金光。
這金光竟是在魔主的身上匯聚成了一道佛像,正是“琉璃禪院”的“天佛琉璃身”。
“天佛琉璃身”,乃是“琉璃禪院”不傳之秘,號稱防御當世第一。雖然不知道魔主究竟是怎么習得,但畢竟是太過倉促。這金光佛影方才成形,便有一一只手掌印在了上面。
手掌之上,是三根彎刃,冒著寒光。而在這手掌印在這佛像上的同時,一道藍色電光直接從金光表層穿透了進去,直接落在了魔主的身上。
魔主那高大的身軀在這道電光下,也是被擊得飛了出去。身上剛剛還未完全成形的“天佛琉璃身”,竟是開始出現(xiàn)了崩潰的跡象。
一掌將魔主拍飛,沈傲君的身子又是如先前那般一晃,如同鬼魅出現(xiàn)在了魔主的身前,手中利爪向前刺去,爪刃劃過水流,帶起了三道如錐般的渦旋,一起沖向著魔主。
只見魔主雙腿一蹬,竟然真如腳踏實地一般的向上躍起。腳踏虛空而行,正是“魔龍殿”的“魔龍?zhí)摽詹健?。魔主借著這一絕學(xué),將身子從水中拔起,躲過了沈傲君迎面的這一爪。
魔主的“魔龍?zhí)摽詹健被蛟S很快,但沈傲君的“天地游”在晉入了天境之后,似乎也有了極大的提高。才剛剛與魔主插身而過,他就在水中翻轉(zhuǎn)了個身子,如蛟龍般騰淵而起。手中爪刃一揮,便從魔主后背上,抓下了一塊鎧甲。
長江后浪推前浪,先前沈傲君吃驚于魔主身份,竟然可以兼修如此多的武學(xué)功法。一時間,疲于應(yīng)付。但說穿了,魔主終究只是一人。習得再多的絕技,也只能一一使用。拾人牙慧,又豈是那么容易融會貫通的。
而那“星決”,早已融入了沈傲君的骨子里,而且,若是論起招式的變化,這世間又有誰敢說勝過沈傲君這“乾坤八法”的。更何況,沈傲君對于“乾坤八法”,早已經(jīng)有了獨屬于自己的領(lǐng)悟,這是魔主萬萬及不上的。所以,魔主竟然妄圖在招式上壓制住沈傲君,卻是大錯特錯了。
但魔主極可能是當年那個叱咤一時的“血地藏”,成名之時,沈傲君還未降生,他又怎么可能任由著自己,就這么被一個后輩小子,壓制成如此田地。
只見一股黑氣自魔主身上泛起,在一聲怒吼中,魔主雙臂一振,憑著晉入天境多年的絕強真元,將沈傲君震退了出去。
“當年出了個沈天機,而今你又來壞我好事。你們這一脈,難不成非要與我為敵?”魔主冷冷的看著沈傲君,唯一露在頭盔外的那對眼睛里,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甭牭蒙蛱鞕C的名字,沈傲君隱隱有所猜測。但大敵當前,又豈能容得他太多細想。
“小小年紀,卻將沈天機那老兒的本事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卻不知,這,你學(xué)會了沒?”魔主說話間,抬手向著四周一點,便有四顆黑球浮現(xiàn)出來,在他的身前排成了一個方形。
魔主的這句話雖短,卻蘊含著太多的信息。沈傲君雖然強迫著自己不去猜度些什么,但終究還是被勾起了一些思緒。雖然他很快便從這股思緒中掙脫了出來,但還是無法阻止那四顆黑球飛到了近前。
四顆黑球分立在沈傲君的四周,在魔主的雙手以極快的速度結(jié)出一個又一個的手印時,也發(fā)生著一系列的變化。
一道幽光自那黑球中射了出來,但目標卻不是中間的沈傲君。而是借著這幽光,四顆黑球彼此相連,最終形成了一個大框,將沈傲君套在了中間。
“封???”沈傲君哪里還看不出端倪,就在黑球形成大框的同時,身子一晃,便要沖出大框的范圍。
卻沒想,剛要沖出去,一道黑影一閃,已經(jīng)攔在了他的跟前,正是魔主。
沈傲君想也不想,揮起手臂便向著魔主抓去。這封印之術(shù)需要不同的手印輔助,就算魔主阻攔,只要手印沒有完成,這封印就不算完成。
一個未完的封印,還不如一個鐵籠子來的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