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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武九州

第六章 技印于道

甲武九州 歲在乙丑 3037 2017-10-05 19:36:13

  隨著獅面人的長槍砸落,無數(shù)的電龍從天而降。那藍色的電流,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仿佛要將這個結(jié)界空間,切割成無數(shù)的小空間。

  在這些雷電的籠罩下,沈傲君原本飄忽的身影不得不在那雷電之間穿插著,以避過這天地偉力。

  以不變應(yīng)萬變,獅面人以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來逼迫著沈傲君不得不顯露出了真身。

  但露出了真身又如何?沈傲君眼中并不見絲毫的懼色。當(dāng)日在東海之畔,他面對著那個男人,尚且不曾退卻。更何況,眼前的這人,極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徒子徒孫。

  沈傲君身似游龍,速度絲毫不減,三兩步就來到了獅面人的近前,手中長劍便就這么砍了下去,:“第七招!”

  沈傲君的第七招,是一式劍招。簡單的劈砍,仿佛一個在庭院松濤下,隨著微風(fēng)一下接著一下的揮舞著手中竹劍的幼童,執(zhí)著而認真。

  那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踏步、下劈。卻因為幼童重復(fù)樂無數(shù)次,卻依然不見倦怠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簡單。

  而沈傲君,就是如這幼童一般,踏足于前,劍劈而下。

  仿佛是受到了沈傲君眼中的神采的感染,獅面人的眼中也似燒起了一股熱浪。

  手中長槍一卷,那充斥于天地間的雷電,就這么被他收卷了過來,化作槍身上的一道道電弧,發(fā)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那滿是雷弧的長槍,不由分說的就向著沈傲君劈落的長劍迎去。

  槍劍相交,便是第七招。

  然而,這只是開始,并未結(jié)束。

  獅面人一如既往的霸烈無雙。那滿布電光的長槍,就像是一只遠古巨獸。在長槍之前,沈傲君那平實的長劍,可憐的就像天地間的一粒微塵,渺小而孱弱。

  然而不知怎的,那原本該在槍劍相交時,涌將過去,吞沒一切的電弧,卻最終停在了那劍鋒之前。然后,發(fā)出幾聲如巨獸般的悶吼,不得近前。

  同樣的,獅面人的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異樣的駭然。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該、也不可能出現(xiàn)的場景,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顯然,在他的眼前,就只有那一個人,一柄劍。

  沈傲君的劍,就這么劈了下來,與長槍卡在了那里。但那鋒利的劍鋒,卻是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不停的提起,斬落,再提起,再斬落。

  提起,不過微毫。斬落,也不過微毫。

  因為只是微毫,所以在者槍尖相交的瞬間,沈傲君的劍,便已經(jīng)提起了不下十?dāng)?shù)次,也斬落了十?dāng)?shù)次。而且,似乎還會繼續(xù)再提起、斬落不知多少次。

  獅面人的駭然,正是因為這劍的不斷提起,然后斬落。他怎么也不明白,是怎樣的身體才能如此頻繁的將劍提起、斬落。又是怎樣的毅力,方能如此不厭其煩的提起、斬落。

  因為不解,所以駭然。因為不明白,所以他無法像沈傲君那樣,將手中的長槍也這么不斷的挑起。

  這一劍,源自于沈傲君少年時,日復(fù)一日的劈斬,不曾厭倦。

  這一式,是沈傲君將東海畔的潮水,融入了“乾坤八法”的領(lǐng)悟。

  這招,叫“疊浪”。

  所以,就是那雷光,也在浪潮的拍擊下,不得近前。而獅面人,則是在那不停提起、斬落的長劍下,退了。

  獅面人長槍一震,拼著雙掌戶口開裂,也是強撐著將那永無止盡的劍式震開。

  至此,第七招,畢!

  獅面人的雙掌兀自還未從那高頻的劍式的震顫下恢復(fù)過來。沈傲君的劍,又來了。

  “第八招!”

  沈傲君手中的長劍就如獅面人的手掌,依舊震顫著。

  而在這股震顫之下,仿佛連周遭的空氣,也開始隨著那劍尖,震顫著、共鳴著。

  而在這共鳴之中,沈傲君長劍動了,空氣也就動了。

  于是,便有風(fēng)起。

  那不是劍尖抖起的微風(fēng),也不是隨劍而起的劍風(fēng)。

  那,是一道呼嘯著的龍卷,將天與地連接在了一起。

  這不是招式,而是術(shù)。技近乎術(shù)。更何況,“乾坤八法”本就是這天下少有的秘術(shù)。

  龍卷接天連地,那打著旋的風(fēng)團,仿佛有著無窮的吸扯力,將那些碎石泥屑全都拉扯了過來,化作了灰蒙蒙的顏色。

  這顏色很壓抑,也正吸扯著獅面人,混入這片壓抑里。

  這龍卷越加的巨大,這個原本為了防止沈傲君逃竄的封印結(jié)界,反倒是成了獅面人的囚籠。于是,退無可退,也從未想過要退的獅面人,一步躍起,擎著長槍,便向著龍卷撲去。竟然有種壯士一去不復(fù)回的慘烈。

  當(dāng)然,獅面人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就本著做一個壯士去的。就在即將臨近那龍卷的時候,一直被他擎在手中的槍,動了。

  這次,獅面人手中的長槍并沒有像先前砸落萬道雷霆般的砸下。而是在他的手中打著旋兒的向那龍卷扎去。

  長槍打著旋兒,自然就引動樂周遭的氣流一起打著旋兒。這旋兒并不大,也沒有像沈傲君這樣,成了個氣勢宏偉的龍卷。而是像是一挑盤樹而上的青蛇,纏繞在了那槍尖之上。

  于是,那旋兒便成了槍尖上高速旋轉(zhuǎn)的鉆頭。或者說,是這槍尖在極旋中,成了個鉆頭。

  “霸王槍”的槍意,本就是霸道二字。追求的,便是長槍之下,無物不可破的霸烈。

  而獅面人這一槍,自然輕易在那龍卷之上,撕裂開了一道小口子。

  不僅如此,在那長槍刺進龍卷的那一刻,原本旋轉(zhuǎn)不停的龍卷,竟然詭異的停止了旋轉(zhuǎn)。就像是有著一股力量,在束縛著那風(fēng)旋。

  顯然,這股力量便來自于獅面人手中的那桿長槍。而在這龍卷停止了轉(zhuǎn)動的那一刻。獅面人雙臂再抖,那長槍以肉眼難及的人速度,發(fā)出了五道光閃,也在龍卷上留下了五個空洞。

  只聽得獅面人一聲大吼,仿佛天地也在這一聲大吼中震顫了一下。而龍卷上的那幾個空洞,也似乎在獅面人的這一聲吼叫中,生出了共鳴。于是,那空洞開始旋轉(zhuǎn)。而那龍卷,也在這旋轉(zhuǎn)中,消散在了天地間。

  但消散了又如何?站在一旁的沈傲君,此刻臉上的笑意,正在訴說著這一點,:“第九招,還請賜教!”

  確實,風(fēng)散了。而距離那十招,也僅余兩招了。

  沈傲君伸手擺出了一個防御的姿勢,胸口處的那道血痕,此刻早已經(jīng)干涸,先前受到的槍傷,自然也已經(jīng)被他控制下來了。除了胸口處的那道血痕,誰能看出先前曾受過傷。

  結(jié)界外,獸王開始悔恨,為何會變成這樣?這跟之前他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結(jié)界內(nèi),獅面人那近乎木訥的性格,自然感受不到外面獸王的悔意??粗虬辆龜[出了姿態(tài),便又沖將了過去。至于那所謂的最后兩招,他或許根本就沒在意過。

  獅面人依舊大步流星,只不過那長槍已然成為了明槍,再想要如之前那樣的出其不意的扎上一槍,顯然有些不可能了。

  所以,獅面人很是直接的出了槍。就像是先前將那連接天地的龍卷扎透時那樣,長槍一抖,便是抖起了一道風(fēng)旋兒。

  那風(fēng)旋兒依然如先前那樣,附著在那槍尖上,打起旋兒如一顆高速旋轉(zhuǎn)的鉆頭。而這次,鉆頭之前,已然沒了那龍卷,而是一軀血肉。若是真被者一槍扎中,自然也是一個通透。

  不過,那槍尖還未扎中沈傲君,獅面人的雙手又是一抖。便又是五道寒光閃現(xiàn),那是五朵槍花。

  這五朵槍花,就如之前扎進龍卷時那樣,分成五個位置,向著沈傲君刺去。

  槍尖似鳥喙,槍花化作了五只鳳凰的模樣。寒光中,盡是逼人的凜冽。

  槍是百兵之王,鳳是百鳥之皇?!鞍酝鯓尅背觯皇健拔屮P朝凰”,當(dāng)年在那叫凌烈的男人手中,不知敗盡了多少高手。

  沈傲君雖然不曾見過凌烈手中的這一招,但是看著那五只寒氣逼人的鳳鳥,想來應(yīng)該也不過如此。

  在這個被隔絕了天地元氣的結(jié)界之內(nèi),天境修為終究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壓制。那些依托于天地元氣的秘法要術(shù),反倒沒有這純戰(zhàn)技來的有效。

  獅面人這一式,雖然不像沈傲君以長劍化龍卷來的那么震撼,卻在平實中,暗含著更加凌厲的殺機。所謂技近乎于道,大抵也不過如此。

  沈傲君看著那翱翔而來的鳳鳥,眼中不曾露出絲毫的怯意。反倒是有著一股戰(zhàn)意在燃燒。若以技論,他又有何懼?

  于是,沈傲君手中長劍一抖,就如獅面人抖起手中的長槍般,挽起了劍花,五道。

  五道劍花,生出五道龍吟,猶如劍中真龍一般,向著那五只翱翔的鳳鳥沖去。

  獅面人能以長槍祭出“五鳳朝凰”,他沈傲君自然也能化出龍形劍氣來應(yīng)對。

  只是真龍是否能敵得過這成名已久的鳳鳥,終究還是個未知數(shù)。而在這結(jié)界之外,獸王卻是一聲嘆息。因為,無論結(jié)果如何,這第九招終究還是過了。

  而剩下的,唯有一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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