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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武九州

第二十一章 戰(zhàn)書

甲武九州 歲在乙丑 3015 2018-03-19 16:58:08

  黃小雕死的悄無聲息。就如同近日來那些同樣變得悄無聲息的人那般。

  黃小雕對于偌大的江湖來說,不過是粒極小的石子。投入湖中,甚至都濺不起水花。

  可是,這樣的石子很多。

  所以,水花也就變大了。

  于是,人們漸漸的看到了那懸浮于那自衛(wèi)隊背后的那道影子。也漸漸的明白了,這絕不僅僅只是個偶拾的興起。

  可問題是,以黃泉府本身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卻為何還要偏偏假借于他手?還是一群無權(quán)無柄,興不起風,翻不起浪的市井小民?

  黃泉府的想法,沒人能看透。

  就連黃泉府內(nèi),也有著極大部分的人,看不透這些。

  所幸,他們都習慣了殺人賺錢。所以,殺了便是。其他的,并不重要。

  但這個,對于沈傲君來說,卻很重要。

  因為,這是他提議的。那就意味著,一共有一百六十又三條人命,將扛在他的身上。

  其中有著許多如黃小雕那般,并非大奸大惡。所以,這種感覺并不好受。但,他試著去習慣。

  人,總要習慣。

  不過,順著這些性命,沈傲君看到了在其背后的那團灰霧。所以,至少有著一半的性命,就被堆在了那團灰霧上。

  雖然還不清那團灰霧里包裹著的是什么人?但如此多的性命,對方已然有了取死之道。

  雖然比黃泉府的情報要慢上了半拍,但江湖中的各派,也陸陸續(xù)續(xù)的收羅到了相關(guān)的情報。

  大雪山上,一群和尚坐在禪堂之中。其中一個清俊的光頭尤為惹眼。因為,他就坐在當今琉璃禪院主持,法善禪師的左下首。

  如此年紀,便越過各院首座,坐在了這個位置??梢娖鹕矸莸某?。

  若在蕓蕓佛子心中,法善便是行走于世間的那尊佛的話。那么,坐在其左下首的,便是那佛子。

  佛子,便是明心。

  明心合上了手中的卷宗,閉目合什,輕道了一聲罪過,便開始誦起了心經(jīng),為那亡魂超度,愿那逝者得以往生。

  問天山脈,有著世間最大的一座道觀。卻從不對外開放,那些信徒也跋涉不到這群山之間。

  所以,少了世人的祭天祈福,沒了那熏人的香火。這里顯得格外的清凈肅寧。所以,更適合求道。

  但是這天,卻是有著一陣鐘鼓鐃鈸之聲,自那云霧深處傳出,竟似那水陸法會。

  與道佛兩宗的清凈無為不同,那些頭戴綸巾的書生們,此刻卻是在奮筆疾書,正是近日來接連消逝的鮮活生命。

  而這些書生們更是在那一條條、一宗宗的罪責之后,添加上了血紅的三個大字“黃泉府”。

  于是乎,各大書院的師生們在請愿,在聯(lián)名。求的,是那一座城中的那幾位圣人,除魔衛(wèi)道,還逝者一個公道。

  何為公道?

  黃泉府,或者說沈傲君的一句話,詮釋了什么是公道。

  那些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便是公道。

  一時間,江湖啞然。

  即便是那些膺憤的書生們,也開始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火辣。這才想到,為何自己這些人先前的那些舉動,始終得不到那座城中的回應。

  書生們明白了,因為他們飽讀詩書。

  但沒讀過書的,卻也不一定就是庸才。比如,成為了自衛(wèi)隊成員的那些說書先生。

  于是,那一個個故事被帶進了酒樓茶館,被原來越多的人,普通人所了解。

  于是,一片駭然。

  特別是那些自衛(wèi)隊的成員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曾經(jīng)與那死神如此的親近,背脊便一陣的發(fā)寒。但也慶幸著,自己不曾真的走進死神的懷抱。

  于是,有些自衛(wèi)隊的成員開始想要離開。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又要在那鬼門關(guān)前走上一遭。

  人走,人來。這是常態(tài)。

  有人離開了自衛(wèi)隊,很快也就被補上了。因為,那些說書人的故事里,除了那些生死,更多的是自衛(wèi)隊的那些普通人,是如何懲惡揚善的。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自衛(wèi)隊里的那些普通人的事跡。也越來越多的人,想要加入自衛(wèi)隊。

  自衛(wèi)隊在民間的聲名,越來越佳。但,卻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歡。比如,被教訓了的惡霸,被驅(qū)逐的惡匪。當然,還有那些再也收不到規(guī)費的門派。

  對于很多門派來說,規(guī)費,是他們極為重要的經(jīng)濟來源。何為規(guī)費?那便是保護費。

  現(xiàn)如今,民間已經(jīng)有了自衛(wèi)隊,自然便不需要額外的保護。那么,自然便不需要花費什么保護費。

  實際上,許多幫派不是不再收取規(guī)費,而是那些派出的弟子,全都被當?shù)氐淖孕l(wèi)隊給擋了回來。

  雖然,自衛(wèi)隊手中的槍械,很具恫嚇作用。但現(xiàn)在誰都知道,在那槍械的后面,還懸著一把刀。

  那刀,才是真的可怕。

  既然可怕,自然便只能遠離。

  當然,這世間并不是人人都畏懼那把刀。因為,他們的手中的刀,也同樣可怕。

  “公子,如此下去,只怕會危及到我們的那些產(chǎn)業(yè)?!柄Q發(fā)老叟的跟前,一個年輕的公子,正躺在一張?zhí)梢紊?,雙目微閉。若不是那手指正隨著對面戲臺上的小調(diào),不時的敲著扶手。只怕旁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對面的戲臺,與這里隔著一池潭水。公子似乎是聽到了某處精彩,那唇角竟是微微的上揚了些。就像是雪山初融,露出的一角山石,反射著春日里的陽光,有些耀眼。

  聽得著小調(diào),卻對老叟的話語,置若罔聞,似乎不夠尊老。

  但老叟的臉上,卻是不曾流露出絲毫的不耐。而是就這么靜靜的站著。

  半晌,戲臺上的少女終是將那小調(diào)唱到了盡處。這才收了琵琶,也不管對面的公子看不看得見,極為有禮的一個欠身后,方才離開了戲臺。

  就在少女離開的時候,那雙眼睛終于睜開了。

  老人依然站著,先前那話,他并沒有再去重復。不是因為久等而心聲怨懟。而是因為,公子想聽的,自然能聽見。不想聽的,說上千遍,也是枉然。

  這公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幽冥洞的少主,夜公子尤夜。

  尤夜輕輕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憑欄說道:“戲好,便不要停。越鬧越好?!?p>  這話,不知是不是朝著對面的戲臺說的。只是那靜立了半晌的老叟,在這話之后,便突然沒了蹤影。

  而在那旁邊的是桌上,卻是多了一個紅色的信札。

  紅色,代表了喜鬧。多為婚宴所設(shè)。

  當然了,這世間誰家婚宴能請得動幽冥洞的少主。

  那么,這信札只能是一封戰(zhàn)書。因為,血也是紅的。

  就在尤夜收到戰(zhàn)書的同時。這樣的戰(zhàn)書,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出現(xiàn)在了不同人的手中。

  人雖不同,但戰(zhàn)書的內(nèi)容卻是一樣的:八月十五,圓月當空,泰山之巔,試劍群雄。

  如今正是七月中旬,與那戰(zhàn)書上的時間,僅隔月余。

  泰山,自古便有“天下第一山”之稱。

  傳說,太古之時五行不分,陰陽混淆,天地一片混蒙,如一顆巨蛋,囚禁著蕓蕓眾生。

  于是,便有圣人一斧劈開了這囚籠。

  只是天地初分,四極不穩(wěn)。于是,圣人頂天立地,平定四方,這才有了這朗朗乾坤。

  可惜,人終有壽時。開天辟地,圣人終是力竭。

  于是,砌身軀便化作了這山川大地。而傳說中,泰山,便是其首。

  傳說雖不知真假,但后世皆是以泰山為尊。所以,這里遍布了前賢的足跡。

  八月十五一戰(zhàn),不知怎的,不日便已經(jīng)傳遍了江湖。很快的,便有人傳出,幽冥洞的少主,大雪山上的那位佛子,都赫然在那戰(zhàn)書之上。

  現(xiàn)如今,這兩位已然成為當今江湖新生代中的佼佼者。兩人的名字即然出現(xiàn)在了那戰(zhàn)書之上。顯然,約戰(zhàn)的其他人,定然不是泛泛。

  于是,人們便開始猜測,那戰(zhàn)書之上,究竟有著幾個名字?那幾個名字的主人又是誰?

  很快,便有人羅列出了一份名單。其中便有浩天府的傅彥舒,烈焰門的顏天旭,碧落宮的南宮嫣兒,問天道院的徐天默等等。皆是如今各派最為杰出的青年才俊。

  會有這樣的一份名單,顯然是有人覺得,如今江湖已經(jīng)到了新老交替的時候。如此一戰(zhàn),正是這些年輕人嶄露頭角的好時機。

  因為,已經(jīng)確認了的夜公子還有那佛子,正是如此年紀。那些前輩高手,總不會出來跟這些小字輩的,爭搶這些風頭吧?

  這話說的在理,但卻也不盡然,但終歸只是揣測。

  于是便又有人羅列出了一份名單。那萬獸山莊的老莊主,碧落宮的雷帝釋天,東海的那桿霸王槍,圣劍山上的那把邪劍,以及魔龍殿那位神秘的殿主,也赫然在其中。

  人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一份名單上的名字,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盡皆超凡,全然是當今江湖邁入了天境的赫赫高手。

  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若不是爭那天下第一,豈不是對不起那座天下第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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