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錢!”
集市里那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激起了少女天生的購買欲的同時,也讓她意識到了一個不可忽略的現(xiàn)實。她沒錢。
確切的說,她卡上有挺多的錢,但是沒辦法拿出來花。
于是,少女只能可憐巴巴的將目光投向了那個乞丐,且極其委屈的說出了那句話。
然而現(xiàn)實依然殘酷。誰見過乞丐有錢?或者說,有錢誰還當(dāng)乞丐?
于是,少女只能任由著自己被那股購買欲所吞噬。
“我決定,劫富濟(jì)貧!”
少女揮舞著拳頭,元?dú)鉂M滿。同時,拉住了那個想要離開的乞丐。
“既然你叫小沈子,那么以后就跟著我混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鄙倥攀牡┑┑恼f著。也將原來的老沈,重新打回了小沈子。
就在當(dāng)天晚上,在臉上綁了根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黑緞帶,少女爬上了一處墻頭。就算是要開啟她的飛賊生涯。那她的話說,就是劫富濟(jì)貧的彪悍人生。
少女的大膽,就連乞丐小沈子也不得不佩服。
既然是劫富濟(jì)貧,那就不能盯著那些小門小戶,不然怎么叫劫富濟(jì)貧?
當(dāng)然,少女也看不上那些殷實家宅。按她的話說,那樣忙活一晚上,還不夠救濟(jì)三兩家的。
其實,她是在盤算著剩余要是不夠,哪能買到什么好東西。
于是,彪悍的少女的目光,落在了一處宅邸。
也正是因為這座宅邸,讓乞丐小沈子對少女的彪悍,有了極深刻的認(rèn)識。
那是城中委員會某委員的宅邸。
要干就干票大的。
這是少女掛在嘴邊的彪悍宣言。當(dāng)然了,就淪陷區(qū)的現(xiàn)狀來說,確實沒有比這樣的宅邸更能撈票大的選擇了。
少女的腦袋半露出墻頭,就像是一只小貓,打量著黑夜里的獵物。讓蹲在墻邊充當(dāng)人梯的乞丐小沈子,不由的生出老手慣盜的荒唐感。
“等會我去給你開門?!?p> 上面?zhèn)鱽砹松倥宦曒p語,然后乞丐就覺得肩頭一輕。再抬頭時,少女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可門在哪兒?”乞丐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段墻根靠近正門,難不成少女還真打算大半夜的把那處打開。那還算盜竊嗎?不就等于破門而入,明搶嘛。
少女摸尋了半晌,也沒能找到她想象中的側(cè)門。于是也就放棄了帶著個累贅一起干的想法。
這間宅院遠(yuǎn)比想象的要大上許多。而且,夜間在庭院廊坊間巡防執(zhí)勤的守備,也超出少女原先的考量。
但這一切都沒能讓少女生出絲毫的退卻,反而更加堅定了可以大干一票的決心。
羊,當(dāng)然越肥越好。
然而,少女的行動力,相較于她的理論遐想,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
這宅院的守備力量,超出了她的預(yù)計?;蛘哒f,這宅邸主人的身份,超出了她原本的估計。
城中百姓只知道委員委員的,卻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區(qū)別。一個總領(lǐng)事物的委員,和一個統(tǒng)領(lǐng)軍隊的委員,便有著天地之別。
而不巧的是,這個委員恰好就是城中軍銜最大的那個將軍,或者說軍團(tuán)長。
并不是所有的軍人都喜歡待在軍營里。特別是在成為了委員會的一員后,更是不愿意城里城外的兩頭跑。并非是安于享樂,而是頻繁的來回,終究是要埋下隱患的。
不回軍營,當(dāng)然也不能平白的虧待了自己??偛荒芫碗S便選了個農(nóng)舍,就這么搬進(jìn)去。有時身份不說,守備起來也只會更加不易。
于是,這個軍團(tuán)長便搬進(jìn)了城中最大的那處宅子里。至于宅子的原主人,誰還在乎是死是活。
也正是因為這種種的原因,少女才獨(dú)自摸索了一會,便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什么人?”
強(qiáng)烈到刺眼的探照燈開始在漆黑的院落里來回的掃著,最終定格在了少女的身上。
“該死!”少女低聲罵了句,便開始試圖擺脫那煩人的白光。但事與愿違,人總不可能跑得過光去。
少女是什么身份,見擺脫不掉,隨性再彪悍了一把。它沖著探燈那頭大聲的嚷道:“對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趕緊便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彪悍且熟悉的話語,讓探燈后的守備面面相覷,然后怒火中燒。
若是這些守備再細(xì)心點(diǎn),或者觀察力再強(qiáng)些。他們必然會發(fā)現(xiàn)少女的與眾不同,或者說流露出的那種與他們相仿的氣息。
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只是糾結(jié)于對方的囂張,以及被施加的屈辱感。
于是,探燈那頭響起了槍聲,絲毫沒有打聲招呼,或者想要留下活口的打算。
“啊,你們死定了!”
少女尖叫著逃竄,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被人拿著機(jī)槍這般的掃射過。哪怕是以前最為驚險的蹺家經(jīng)歷,也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的狼狽。
最主要的是,那些拿著機(jī)槍的家伙,在自己的面前本該是恭恭敬敬的。她哪能不抓狂。
然而,抓狂若是游有用,她也不需要像現(xiàn)在這樣逃竄了。慶幸的是,至少皮皮是有用的。
萬用型機(jī)器人皮皮,此刻就像是一把撐開的大傘,豎在少女的身后,擋住了所有射來的子彈,發(fā)出鐺鐺.....鐺鐺......的亂響。
宅邸內(nèi)警鳴大作,一陣陣齊整的腳步聲傳來,正是受到了槍聲的招引,向著少女的方向包圍過來。
不僅是宅邸的守備力量,如此密集的槍聲,哪能不將附近巡防的力量吸引過來。
在發(fā)現(xiàn)是這處宅邸里響起的槍聲后,更是炸開了鍋。只是一會的工夫,便有將近兩個排的力量趕到了宅邸,并且將其包圍得水泄不通。
少女像是只無頭蒼蠅,在宅邸里亂竄,就像她先前找不到想象中的那道側(cè)門那樣,怎么也竄不出個出口。
“跟我來~”
就在少女快要走頭無路,絕望的快要亮出身份的時候,一道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并且有一只手將她向著斜側(cè)里拉去。
“怎么是你?你到哪里去啦?”少女看清了對方的模樣,竟然是那乞丐小沈子。
“我迷路了,后來聽到了槍聲,才找到這邊來的?!?p> “怎么辦?他們又追過來了?!?p> 少女幾乎繞著整個宅子跑了一圈,卻依然沒有找到出路,或者說是沒找到能夠出去的路。
門,早就被人堵住了。就算想翻墻,但也要問問守住制高點(diǎn)的機(jī)槍同不同意。
乞丐拉著少女七拐八拐的來到了南墻角落的一棵芭蕉樹后。他指了指樹后的那個大洞,“我就是從這里進(jìn)來的?!?p> 能進(jìn)來,自然就能出去。可問題是,這個洞怎么看怎么像狗洞?乞丐是鉆慣了沒顧忌,可少女是什么人,讓她鉆這個洞出去,還不如殺了她算了。況且,誰還真敢把她殺了?
“快點(diǎn),晚了出去也只能被人逮住?!逼蜇ざ挷徽f,就按著少女的腦袋,逼著她像那個洞鉆去。
灰頭土臉的少女極不情愿地從洞里逃出了宅邸,但很快的便又遇到了那些趕來的巡防隊伍。
“什么人?站??!不然就開槍了?!?p> 這注定了是個不平靜的夜。那尖銳的槍聲,從午夜一直貫穿到了黎明。將整個城鎮(zhèn)鬧了個雞犬不寧。以至于到了清晨,街頭巷尾都充斥著如蚊的議論聲。
“聽見了嗎?”
“你是說昨個夜里?”
“噓,小聲點(diǎn)??蓜e讓人聽去了?!?p> “可不,昨晚響了一夜,攪得我家娃兒一夜哭個不停。你說算是怎么個事兒?!?p> “聽說了沒?昨晚北邊的打過來了?!?p> “真的嗎?這幫狗崽子早就該有人收拾了?!?p> “噓,小聲點(diǎn)。”
一隊隊巡防守備在街頭來回忙碌著,讓小聲議論著的人們趕緊收聲。
“混蛋!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還開了槍?”宅邸內(nèi),將軍憤怒的摔碎了一個杯子。
昨夜的槍聲,作為主人的將軍自然是知道的。并且,還詳盡的聽了副官的匯報。
可是其中的某個細(xì)節(jié),讓將軍意識到了少女的身份,細(xì)思極恐。然后,將那恐懼化作了茶杯的一聲脆響,宣諸體外。但,一個杯子夠嗎?
“快,趕緊加派人手,把人給我找出來。記住,不許動槍!”
“不行,通知下去,讓所有人把彈夾都給我退掉。否則,軍法論!”
就在全城緊鑼密鼓的開始搜查少女的時候,少女卻是極為悠閑的躺在一個屋頂上,曬著太陽,思考人生。渾然無視下面來來往往的守備巡防。
天上沒有了電子眼,新大陸的搜尋便有了盲區(qū),或者說是燈下黑。
少女相信,是要自己這么待著不動,絕不會出現(xiàn)任何的意外。
當(dāng)然,乞丐小沈子也一同躺在屋頂上。這便是所謂的有難同當(dāng)。
“該回去了?!?p> 燈下黑也依然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斜陽灑下了一片艷紅,將屋脊上的那道影子拉得極長。
這是一個男子,不過三十出頭。但嘴角雜亂的胡渣,卻是透著一股熟透了的憂郁。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少女發(fā)出了猶如捉迷藏被抓到后的不滿。
“這里很危險,跟我回去吧。”
“我不!”
少女依然倔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