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航空公司羅稚言的宿舍,正在從冰箱里往外拿速凍餃子的羅稚言剛開了話題,還沒說兩個字,安圖雅的聲音已經(jīng)提高了八個音階。
“不去!我哪個機組也不去!你休想把我趕出去!”
“我也不希望你調(diào)組,剛開完會,這個時候把你調(diào)走,好像在避嫌,就像我們兩人之間有什么似的?!绷_稚言表情平淡,語氣緩慢,但手中的動作不停。
安圖雅卻像大冬天還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一下子安靜了。半晌,方幽幽說道:“你覺得你跟我之間沒什么嗎?”
“有什么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告訴所有人啊?!绷_稚言邊煮餃子邊隨意說道。
安圖雅氣鼓鼓地看著羅稚言,又恨又怒叫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聽出安圖雅聲調(diào)不對,羅稚言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話中的問題,歉意地笑笑,調(diào)小灶火,拉著安圖雅走到沙發(fā)前坐下,猶豫了一下終于說道:“小雅,你對我的心意我很清楚,也很感動,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想,若是錯過你,我也會后悔的?!?p> 這話大大出乎安圖雅的預料,抬頭看了羅稚言一眼,又低下頭,忐忑地問道:“你想說什么?”
“我會跟你結(jié)婚的,但不是現(xiàn)在?!绷_稚言望著她,語氣認真。
安圖雅半天沒說話,她擔心自己是幻聽,更擔心,只要自己一說話,這么美好的情景立刻就會消失。
“小雅。”羅稚言輕輕喚道。
揚起隱隱含著淚水的雙眸,安圖雅十分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你愿意娶我?”
羅稚言鄭重地點點頭:“我愿意,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兩年,可以嗎?”
“為什么兩年?”
“我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p> “洛樺笙?”安圖雅試探地問。
“你知道?”羅稚言詫異。
“祁哥告訴過我一點,她是你的青梅竹馬,你一直在找她?!?p> 羅稚言點點頭。
“若是兩年后你還找不到她呢?”
“兩年后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娶你。”
“你不再愛她了?”安圖雅知道自己不該問的,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是問了出來。
羅稚言果然沉默了。
他不再愛她了嗎?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這么多年來自己是因為愛她放不下她,還是對她心懷愧疚而放不下她。多日前的那個晚上,當他向雷格問出“你愛她嗎”那句話時,似乎一切都放下了,所以今天,他能對安圖雅說會娶她。
“對不起?!卑矆D雅懊惱地低聲道歉。
“不用說對不起。”羅稚言望著安圖雅,眼里含著笑,“雖然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既然答應娶你,心里就只有你一個?!?p> “此話當真?”安圖雅目光復雜地望著男人。
羅稚言戳戳女人小巧的鼻頭,肯定地點點頭:“當真。”
“稚言,我太愛你了!”驟然的驚喜讓安圖雅一下子撲到男人身上,為了羅稚言的一句承諾,她等得太辛苦太辛苦,不過只要能嫁給她摯愛的稚言,再辛苦也愿意。
“下來,一會餃子煮成片湯了?!绷_稚言笑著拍拍小女人的后背。
“稚言,不能結(jié)婚,總能訂婚吧,我們訂婚好不好?”幸福來的太突然,安圖雅總覺得不踏實,總想要一個正式點的承諾來守住她的幸福。
羅稚言卻沒說話。
安圖雅忽然感到有些心虛,暗討自己是不是太貪心,逼得太急。
“沒事,你不愿意就算了,當我沒說過。”安圖雅慌忙搖頭,推著羅稚言起身,“去看看餃子。”
女人的過分小心讓羅稚言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一個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小姐,在他的面前總是小心翼翼,委屈求全,原因只有一個,安圖雅是真心愛他。
在這世道,能有一個女人全心全意愛著你,是不是該知足了。
抱緊身體因擔心而有些僵硬的安圖雅,羅稚言在她耳邊說道:“好,我們訂婚,三個月后,等大隊長的人選定下來。”
安圖雅微微用力掙脫男人的懷抱,抬頭望著男人的眼睛,努力分辨真假:“稚言……”
羅稚言豎起修長的食指輕輕放在女人的櫻唇上,阻止了她后面的話。
“當不當大隊長無所謂,我只是不想讓大家議論,就算當上也要靠我自己的本事?!?p> “好。”安圖雅用力點點頭,她看上的男人,當然不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其實很多時候,安圖雅在想如果自己出生在普通家庭,羅稚言會不會更容易接受自己。
“還有,訂婚后你不要再做空姐了,天天跟飛機總是不安全的,把你放在別人的機組我更是不放心。”話說開了,羅稚言也不再遮遮掩掩。
安圖雅從心里笑了出來,她就知道羅稚言嘴上不說什么,心里還是很關(guān)心她的,痛快地點頭:“沒問題,你說不當就不當?!北緛懋斂战憔褪菫榱俗妨_稚言,如今追到手了,當然不用再當了,不過,不跟飛機會經(jīng)常看不到他,心里總是有些舍不得。
“第三。”
“還有第三?”安圖雅嘟起小嘴,不高興地叫道。
“第三?!绷_稚言加重語氣重復道。
安圖雅眼睛一翻,泄氣道:“你說?!?p> “搬回家住?!?p> “為什么?”安圖雅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
羅稚言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嚴肅地定定看著她。
安圖雅習慣地敗下陣來:“回去就回去,不過今天不回去?!?p> “可以?!?p> 安圖雅眼睛一亮,得寸進尺:“明天也不回去。”
羅稚言繃著臉不同意。
安圖雅低下頭,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含糊地說道:“明天也不回去?!?p> 羅稚言吃痛卻忍著沒動。
安圖雅舍不得用力,卻也不肯放開,兩人僵持了一會,羅稚言感覺到女人用舌頭輕輕地舔他。
疼能堅持住,癢卻讓他受不了了。
猛地將手臂從安圖雅的口中拽出來,答應道:“明天不回去,后天一定要回去?!?p> “行?!彪m然只是個小小的勝利,安圖雅卻充滿了喜悅。
“你去看看餃子,估計已經(jīng)成片湯了。”
“片湯也好吃。”安圖雅開心地跑了。
月黑風高,不過不是殺人越貨,而是春光無限。
安圖雅一心想為自己的幸福加些籌碼。
羅稚言終于決定放開底線。
干柴烈火,兩人終于過了一個真正同居的一夜。
天地不仁游戲中,博古城。
“老羅,你要的資料都在這里了。”老張遞給羅輯一個文件包。
“謝了?!绷_輯接過來打開。
這是一間中等旅店房間,羅輯等人潛入博古城后一直暫住這里。
幾天前回到公司上班,看著停機坪上一排排熟悉到骨子里的飛機,突然想到了一個過關(guān)的好辦法,這些天上線,羅輯根據(jù)這一想法讓老張幫忙收集資料,如今已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的行動計劃。
羅輯給這次行動起了一個名字:李代桃僵。
“這是薩爾曼的貨船?”羅輯指著一張照片問道。
“對,薩爾曼兩年前帶兵攻占了博古城,之后一直擔任博古城的司令長官。這個人陰險、毒辣、貪婪成性,這兩年沒少在博古城收刮民脂民膏。并且,他利用博古城的有利條件,背著羅軍上層搞走私,這條東條一號貨船名義上是東條商貿(mào)公司的,實際上就是為薩爾曼運送走私貨的?!崩蠌埥忉尩?。
羅輯一拍照片,滿意地說道:“非常好,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一條船。”
老張愕然:“老羅,你不會打算用這條船運送藥品吧。這條船看守非常嚴格,裝卸貨物也有一群固定的碼頭工人,外人是插不進手的,而且這群碼頭工人也不允許替其他貨船裝貨?!绷_輯的膽大他是見識過了,可羅輯用想打這條船的主意,已不僅僅是膽子大了。
“我知道?!绷_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些照片繼續(xù)問道,“這些都是我們的貨船嗎?”
老張看了一眼,點點頭:“不完全是,不過我們的人都能說了算。”
“這條船呢?”羅輯挑出其中的一張。
“珍珠號,是順昌商社的貨船,他們于老板雖然不是抵抗組織的人,但同情抵抗組織?!?p> “這條船能借給我們用嗎?”羅輯問道。
“可以,這條船目前正在碼頭停著。”
“船上的船員呢?”
“都很可靠,如果你想用這條船,我們還可以派一些自己人上去?!崩蠌埍WC道。
“你覺得這兩條船是不是很像?”羅輯將東條一號的照片挑出來,跟珍珠號對比。
“這兩條船是一個造船公司的,外形是比較像,只是珍珠號噸位小,船也小。”
“東條一號在港口嗎?去看看?!绷_輯問。
“在是在,不過只有裝卸貨物的時候,東條一號才會靠近碼頭,平時都在碼頭外停泊,而且船上的守衛(wèi)雖然沒有穿軍裝,但一看就是羅軍,外人根本無法靠近?!崩蠌垙娬{(diào)道
“不用靠近,遠遠看看就行?!绷_輯說著話率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