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嘶嘶……還真是有意思,不過……想找到我,可沒那么容易?!?p> 陰森扭曲的聲音再度傳入耳畔,如同惡魔的呼喚,攝人心魂,揪起每個人的神經。
于外圍廝殺的風族暗衛(wèi)已經看到了率先爬來的毒蛇,只得一心二用,對抗黑衣人的同時還要預防毒蛇偷咬,逐漸有些力不從心,顧此薄彼。
“喬伯,火,蛇怕火!”許禧安突然緊咬著下唇,開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在宮里關禁閉時曾偶然聽過那些侍女議論蛇蟲之物,似是當時在落儀宮發(fā)現了一條草蛇,幾名侍女想了個用火去熏的法子,果然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蛇趕了出去。
站在馬車上方的喬伯眼里閃過一絲亮光,可這亮光又隨即暗淡,“我有火折子,可燒什么?”
蛇是怕火,但他們并無可以燃燒的東西,拿什么驅散?難不成將這綿延數里的樹林燒了?未免有些不切實際。
“我想想?!痹S禧安大腦飛速旋轉,想著所有能用的上的辦法,嘴里不停嘀咕道:“燒什么好呢,燒什么好呢?”
她透過車簾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些許暗衛(wèi)已然招架不住,要么斬殺毒蛇時被黑衣人刺傷,要么專心對付黑衣人的同時卻被毒蛇咬到腳踝,逐漸趨于下風。
此時楚帝突然不緊不慢地小聲說道:“砍下樹枝做火源,可以形成一條火路。”
許禧安與葉嬌揚幾乎同時轉身,投來驚訝且呆愣的目光,她們對楚帝可沒有抱任何希望,但對方卻給了她們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確實砍下樹枝是一個好方法,危機時刻,她們的思想被禁錮捆綁在既定的規(guī)則與框架內,竟忘記了日常最簡單的生火方法。
“這么看我做什么?”楚帝說完話本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如今被二人直勾勾的盯看著,更加不舒服,眼睛無處安放,雙手在身前交握,扭了扭身子露出了一股難以啟齒的尷尬。
在樹林里尋找火源很難嗎?他可一點兒都不覺得。
許禧安干咳兩聲,并不和諧地將頭轉正,對喬伯大聲言道:“喬伯,可以砍些樹枝,鋪一條火路。”
喬伯聽后,眼中再度升起亮光,有些激動道:“少俠們,蛇蟲怕火,可砍下樹枝助燃!”
今年氣候炎熱,樹上還有一些殘留的枯葉,若連枝帶葉點燃,定能形成一條有用的隔離帶,蛇過不來,他們拼殺便再無后顧之憂。
暗衛(wèi)們并未說話,而是迅速開展了行動,力量大些的暗衛(wèi)不再戀戰(zhàn),直接飛身上了樹,手中凝聚內力,輕而易舉地砍下了眾多樹枝。
輕功厲害些的暗衛(wèi)不斷搬運起樹枝,像只貍貓穿梭于蛇群邊,并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樹枝,往返復始。
至于身手敏捷些的暗衛(wèi)則負責對抗黑衣人,盡量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喬伯廝殺之際看的心潮澎湃,沒人指揮,更沒有提前演練,風央錦手下的暗衛(wèi)能有條不紊地自發(fā)組織行動,放眼四國,已實屬翹楚。
樹枝越壘越高,已冒出濃濃白煙,毒蛇立起身子吐著信子嘶嘶叫個不停,大腦劃定的目的地就在前方,可它們的身體感受到危險,與意識做著反抗,扭捏著猶豫不前。
與之最近的黑衣人想要沖過來滅掉火源,卻被暗衛(wèi)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強烈態(tài)度攔住去路,眼看樹枝冒出火星,燃起烈火,卻無能為力。
但還是有些許聰明的毒蛇轉變了策略,繞爬樹上想要翻過火墻,可惜好上難下,要么自己摔下暈死,要么越界成功,被暗衛(wèi)斬斷成兩節(jié)尸體。
樹林里的密戰(zhàn)還在持續(xù),前方蛇路漫漫,后方有人纏殺不休,樹上亦有人虎視眈眈,卻沒有任何一個黑衣人能逃離出去報信求援,就連打信煙的機會都不曾擁有。
陰譎尖細的聲音也未再響起,似乎那聲音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幻覺。
半柱香的時辰緩緩過去,天色漸暗,月影朦朧,前去查探的堯華一直沒有回來,神秘人也再未說話,喬伯隱隱猜想著會不會是他已找到了神秘人的藏身之處,二人纏斗不休……
樹枝被燒的噼里啪啦作響,莽撞的毒蛇葬入火海,空氣中充斥著煙火味與蛇肉被烤焦的難聞味道,沒了奇香,大部分毒蛇都掉頭回爬,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喬伯手持長劍,將最后一名沖上車的黑衣人割喉殺死,不禁長吁了口氣,從車頂躍下。
萬籟俱靜,再無打斗聲響,許禧安探出腦袋,確認無虞后才拉著葉嬌揚跳下了車,二人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倍感震懾。
四顧望去,火光映紅了大地,橫尸遍野,眾風族暗衛(wèi)手持長劍而立,無不遍體鱗傷,但各個仰著頭顱,目光堅毅不屈,充斥著屬于男兒的陽剛之氣。
楚帝并未下車,從車簾處偷窺著外面發(fā)生的一切,心中泛起強烈的感慨與酸意,若是這群人為他所用該有多好,或許就不會被楚韶有可乘之機了呢……
“少俠,謝謝你們!”許禧安眼眶通紅,向眾暗衛(wèi)發(fā)自肺腑地行了一禮,心中感激不盡,若不是他們及時趕到,只怕今日遲早要命喪黃泉。
葉嬌揚有樣學樣,也行了一禮。
離她們比較近的一名魁梧男子抱著拳頭開口道:“無需客氣,我們也是奉命行事?!?p> 看樣子他應該是堯華部下的領頭人。
“唉……我們都欠錦少主一個天大的人情。”喬伯意味深長地看著魁梧男子,今日救命之恩他沒齒難忘,他的心中已暗自做了一個決定,若來日風央錦有需要,他必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