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一個人都困難,更何況藏很多山匪了,張馳騁氣不打一處來,發(fā)怒喊停了軍隊,叫來先行隊伍一通臭罵。
而先行隊伍也很委屈,之前他們來的時候,明明看到了有山匪攔路,現(xiàn)在卻一個人都沒有了,真是遇見鬼了……
聽著一旁張馳騁的口出惡言,云恭璃蹙著眉頭很是煩悶,忍不住道:“若每個將軍都像你這般一遇到事情就責(zé)罵下屬,誰還愿意真心為你做事?”
眾人皆投來佩服與惋惜的眼神,將軍發(fā)火的時候那可是兇神惡煞,誰都不敢出言相勸,因為很容易命喪當(dāng)場,這位軍師倒是迎難而上,直接責(zé)怪起將軍本人來了,真是嫌自己命大。
“你……”張馳騁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來正想罵她管的事情多,可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情緒,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咬牙切齒道:“軍師可真是護兵心切?!?p> “你錯了,我是為你好?!痹乒Я械么罾?,而是直接詢問起由三名士兵組成的先行隊伍,“你三人,為什么會覺得這里出現(xiàn)的人一定是山匪?”
這話問得三人呆若木雞,還是其中一人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吞吞吐吐道:“我們?nèi)擞H眼見到一伙人在路邊設(shè)置攔截點,他們衣著怪異,不像是軍中的人?!?p> “所以你們便以為那是山匪?”云恭璃似笑非笑道。
三人皆答不上來,確實當(dāng)時下定論下得有點早了,如今被軍師帶著重新回憶了下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不難想到很有可能是自己誤認了。
“張將軍,你可知北瀾太子?”云恭璃詢問道。
堯昀看了過來,眼里有話。
“北瀾太子我當(dāng)然知道,可是這與山匪又有何關(guān)系?”張馳騁疑惑不解道。
很明顯,張馳騁消息閉塞,并不知曉宮無霜華近期的動作。
“公子……”堯昀欲言又止,覺得將這等秘密消息告知張馳騁等人,未免過于可惜了。
云恭璃揮了下手,向堯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心中有數(shù),言道:“北瀾太子很想找到嘉云王府公主的蹤跡,不惜調(diào)遣了自己在北瀾的諸多勢力,而不為人知的是,北瀾太子的一部分手下為江湖人士?!?p> 話已至此,若對方還繞不過彎來,那她也沒辦法了。
四周瞬間寂靜無聲,可清晰地聽到士兵們吞吐的粗重呼吸聲。
張馳騁大腦極速運轉(zhuǎn),這才緩緩想明白了事情原委,若那群“山匪”是北瀾太子的手下,那他派遣副將帶兵前去圍剿,豈不是與北瀾結(jié)下了梁子,屆時禍不單行,恐至大軍不利。
“那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唐副將小聲試探道。
“繼續(xù)前進都是了,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痹乒Я尺^一眼,淡然道。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感嘆這位軍師遇事不慌,可看絕對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有這樣一位人物坐鎮(zhèn)軍中,獲得軍功,那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嗎?
張馳騁蹙著眉頭,正視著云恭璃,心里五味雜陳。
猶記他那時在家中作妖,非要鬧著去軍營謀個一官半職,只為實現(xiàn)自己兒時的將軍夢想,保家衛(wèi)國,軍功碩累,可后來真的從軍了,又逢新帝登基,蒼國改朝換代之際,未來何去何從對他來講,早就成了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
云恭璃的到來,從另外一種角度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希望,在保障自身性命的前提下這一路走來,他亦處在人生的岔路口做最后的抉擇,這也是為何第二天士兵恢復(fù)原狀后,他卻并未下令捕捉關(guān)押云恭璃的原因。
感受到那股復(fù)雜的眼神始終在自己身上停留,云恭璃沉聲道:“張將軍,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張馳騁怔了下神,將臉偏過一側(cè),對著大軍下達命令:“繼續(xù)前行!”
堯昀半瞇著眼睛,看向旁邊的一處砂石,眼里閃過幾抹異樣,正欲向公主稟明情況,卻看到她點了點頭,想來已然知曉旁邊砂石有異狀。
云恭璃自然有所察覺,空氣中彌散著那股不屬于士兵的氣息游走在身側(cè),砂石雖小,一眼望去并無不妥,可有些人擅于偽裝,正如有些動物遇到危險時候會改變自身皮膚顏色一般,人雖沒有這樣的先天能力,但可以通過后天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