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寧瞥視過云恭璃,意味深長地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特制的丹藥,扣住馮安的下巴喂進了嘴里。
這是來自風(fēng)族的治傷神藥,之前他軟磨硬泡想找風(fēng)央錦要幾顆來傍身都不行,人家這時候倒是舍得拿出來為別人鋪路了,只是在他看來,現(xiàn)在做這些,無非是為二人徒增煩惱與業(yè)障罷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或者我換個問法,你們想做什么?”云恭璃頭都沒抬,而是緊盯著馮安,發(fā)現(xiàn)其口唇開始由白到青,又逐漸有了一絲淡粉色,不禁深呼了口氣,眉宇間也少了幾分緊張感。
不過士兵沒想到軍師會這般直言不諱,一時間沒跟上思路,大腦思緒亂飛,還是旁邊的兄弟拍了下他的后背,這才回過神來,蹙眉道:“將軍的為人我們是非常清楚的,那趙將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將軍公然約戰(zhàn),殺了他也算為民除害,只是我們?nèi)圆唤?,為何此?zhàn)要以黑布條為約?為何我們到了戰(zhàn)場發(fā)現(xiàn)那朔陽城墻上的兵幾乎都有黑布條?還有俘虜一事,我們想聽將軍親口解釋,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一口氣說完了這接二連三的疑問,士兵如釋重負,卻又怕自己剛才的言行會不會過于激動了些,便撓了撓頭,緩和語氣道:“軍師大可放心,我們對將軍始終忠心耿耿,并無他意?!?p> 云恭璃輕輕點了點頭,她很能理解那種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從對方口中要個說法的心態(tài),這些士兵守在這里等待馮安醒來解惑與嘯龍軍一定要她親口說出追極死亡的真相,某種意義上可謂是同出一轍。
墨寧饒有興趣地聽著雙方談話,他還以為這些士兵知曉誰是自己敵人呢,感情是被人蒙在鼓里,打了一場不知底細的仗啊,真是前無古人,滑天下之大稽……
“你們說的情況我已知曉,軍中的幾名副將呢?他們作何解釋?”云恭璃詢問道。
當時眾人在軍帳商議時,馮安早已將真實情況說予自己信得過的幾名副將,且說過待此戰(zhàn)結(jié)束,他會親自給眾將士一個交代,如今士兵疑聲四起,她也想知道這馮安的心腹會如何處理?
“張副將說等將軍醒來自會解釋,另外三名副將也是閉口不談此事?!笔勘鴩@了口氣,皺起眉頭來眉心出現(xiàn)好幾道褶,如難以翻越的丘壑大山,愁容滿面。
“馮將軍是一軍主帥,除了遵從圣上安排,還必須為自己手下每個兵卒負責,他的目光不但要看得長遠些,更要做好每一個決策,你們跟著他的時間比我長,也清楚他的為人,所以我同意張副將的話,待馮將軍醒來,一切自會真相大白。”
云恭璃定視著士兵,雙目澄凈且銳利,從她口中說出的話,雖聲調(diào)平平,但最撫人心。
士兵撓了撓頭,軍師的這個答案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不是嗎?只是心里總歸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梗在心口,難以言表。
屋內(nèi)眾人皆期盼著能從軍師的口中聽到些內(nèi)情,可惜事與愿違,有人唉聲嘆氣,有人黯然傷神,更有人沒精打采,略帶些沮喪的氣氛逐漸籠罩整個回春堂。
墨寧抱著胳膊在旁邊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打量著一直與云恭璃有交流的士兵,這小子年齡不算大,但勇氣可嘉,這么多人唯獨他一人站了出來,敢問敢言,倒是個可塑之才。
“我與公子在此醫(yī)治,相信馮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定會盡快醒來,恢復(fù)正常?!痹乒ЯЭ戳搜劭诖揭延辛搜鸟T安,想了想,偏過頭對著眾士兵佯作為難狀道:“只是你們不知,這藥出自神醫(yī)劉一針之手,比較邪乎!”
還是那名士兵,瞬間緊張兮兮道:“?。寇妿?,這藥可是需要什么特殊的藥引子?”
屋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先前的熱鬧勁,眾人像炸了鍋一般,你一句我一言地討論起這“邪乎”的藥,再加上士兵隨口說出了“藥引”一詞,更引得大家浮想聯(lián)翩,思潮起伏。
墨寧愣了下神,臉皮略有抽搐,幾日不見,這女人招搖撞騙的本事倒是見長,果然女人心,海底針,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