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槐見溫長歌都不等自己,完全不是一副要好好吃飯的樣子,忙猛跑了幾步拉住他?!澳愀陕镅??!?p>溫長歌回頭又對她笑了笑,聲線溫柔得不得了,“不是你說要請我吃飯的么,我問過了服務(wù)員了,三樓有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小隔間,不用在大堂里那么吵?!?p>三樓改成了小隔間??顧小槐一頭霧水,我怎么不知道。
顧小槐心里心虛,沒有仔細(xì)照顧到溫長歌的情緒,也沒問什么,只好跟在后面。
三樓還是顧小槐印象中的樣子,一上樓,就有服務(wù)員問兩人是哪個廳?
顧小槐想問樓上有沒有單獨的隔間。
這邊溫長歌就開了口,“牡丹廳。”
服務(wù)員微笑著指路。
顧小槐已經(jīng)慌了,見溫長歌要走,忙拉住他,“我們沒說要在包廂里啊?!?p>“是在牡丹廳啊,我覺得陪你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也不錯,小槐,你覺得呢?”溫長歌抬手揉著顧小槐的頭發(fā),態(tài)度親昵,笑容深情,一看就覺得是一對溫柔的情侶。
旁邊的服務(wù)員快被溫長歌的笑容給醉了。
可顧小槐完全消受不起艷福,覺得自己的頭皮發(fā)麻,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
她已經(jīng)要被溫長歌弄傻了,“我不是在車上就跟倩倩說不去了嘛,你都沒來過,就我們兩個人找個小桌子吃飯不行嗎?”
溫長歌的笑意軟下來,“你為什么不想去?”
顧小槐眼神飄忽,咬咬牙,“我以前可胖可丑了,他們會一直喊我顧小胖,一直開我玩笑的!”搓著手,喃喃道,“我不想讓你聽到他們說我胖的樣子?!?p>顧小槐的示弱和坦白并沒有讓溫長歌的心情有一絲好轉(zhuǎn),在車上的時候明明一點都不想別人提,轉(zhuǎn)眼在有可能要見一大幫老同學(xué)的時候,卻主動向自己交代了。
溫長歌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顧小槐是拋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去隱藏另一件更重要的秘密。
溫長歌沒說話,顧小槐拿不準(zhǔn)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聽著不遠(yuǎn)處一個包廂里隱隱約約傳來一些熟悉的聲音,這讓她有些不安。
溫長歌把手從她頭上放下來,臉上的笑意和溫柔全都收了起來。
氣氛有些僵持。
牡丹廳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男生紅著一張臉有點踉蹌地走出來。
長廊里的有無聲流動的風(fēng)從飄過牡丹廳,把里面的聲音刮進顧小槐的耳朵里,是幾分喜氣的喧鬧,有人大聲叫,“陸言奇,你可真是不厚道,談了女朋友都不告訴我們!”
門合上,把聲音又全都隔斷在里面。
顧小槐突然覺得眼睛有點澀。
男生大概喝多了去放水的,路過樓梯口,顧小槐檸檬黃的羽絨服實在有些惹眼,忍不住多看了幾下,這一看,禁不住歡喜著叫起來,“這不是顧小胖嘛!”
顧小槐沒說話,這是在理科班時候的班長,是班上的大喇叭,基本上他知道的事情,全班也都能知道了。
大喇叭呵著酒氣,覺得看到這么漂亮的顧小槐真是高興,靠近了幾步,“剛才倩倩跟我們說碰見你了,說你變得好看得不得了,我們光腦補也腦補不出來呀?!贝蟾啪埔馍项^,說著激動起來,還有些大舌頭,就要去拉顧小槐,“走,走,去跟大家喝兩杯,都,都到門口了,就算沒一起畢業(yè),也好歹,有,都有一年的同窗交情?!?p>顧小槐躲了兩步。
大喇叭嘴上一直沒歇著,“陸言奇也在呢,讓那小子好好瞅瞅,當(dāng)初拒絕你,現(xiàn)在這么好的顧小槐,能悔青他的小腸子!”
顧小槐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拍掉大喇叭鍥而不舍要拉她的手。
忙去看溫長歌,溫長歌下頜低著,劉海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顧小槐突然就覺得羞恥無助起來,甩開大喇叭,也沒再去看溫長歌,哐當(dāng)哐當(dāng)就往樓下跑。
大喇叭覺得莫名其妙,這才注意到溫長歌。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估摸著他們兩是認(rèn)識的,準(zhǔn)備問溫長歌剛才那個女生是不是叫顧小槐。
還沒開口,牡丹廳的門開了,走出一個男生,只站在門口探出半邊身子,笑嘻嘻用梅城的軟調(diào)子喊大喇叭,“在包間里就聽到你嚷嚷的聲音了,碰到什么事那么高興,回來等著你喝酒呢!”
一提喝酒,男生的語氣明顯有點挑釁。
大喇叭沒來得及追究,看到男生就像看到了八卦中的男主角,自動切換成方言,興奮地直叨叨,“陸言奇,你來得正好,你知道我剛才看到誰了嗎?我看到了顧小槐!跟倩倩說的一模一樣,變了好大的樣子,可惜她跑出去了,她怎么知道你在,都能不進來?!”
溫長歌聽不懂那一長串都說了什么,可是他聽懂了開頭的那三個字的名字,“陸言奇”。
抬起頭來,就看到倚著門的一個男生,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針織毛衣,黑色的褲子,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眼睛瞇著彎成一道月牙,頭發(fā)打理的十分整齊,露出光潔干凈的額頭。
五官算不上精致,也沒有多么帥氣,可瞧上去,自有一股子親切的氣質(zhì)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意。
溫長歌打量完畢,沖他點點頭,“你好,我是顧小槐的大學(xué)校友,我叫溫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