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病了。
燮王府,燮王獨自一人坐在池塘邊,已經(jīng)是深春,他把腳泡在池水里,手邊可觸及的地方,放了一把玉壺,壺蓋開著,可是里面的瓊漿,并沒有人取來飲。
容愉未梳發(fā),在條臺上隨意去了一條綢帶,綁在烏發(fā)上。
他盯著一處景致,不知道心情如何,只是反復(fù)的在想,她,還好嗎?
“爺,有客至?!辟即蟮嫩仆醺?,沒有王妃,沒有妾室,甚至沒有女仆。
小裕子把拜帖遞給容愉,容愉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接了。
“太子哥既然已經(jīng)進來了,何必還煩著這小裕子跑一趟?!卑萏粊G,砸在了玉壺附近。壺蓋被波及,咯吱咯吱的響了兩聲。
“也對,這個時間,來你燮王府的,也就本宮了?!币铝夏ゲ涑雎?,帶起三分風(fēng)兒,一個束冠披袍的英俊男子,坐在了他旁邊,他的腳上依然穿著鞋子,所以他的腳始終撬在水面上。
“你應(yīng)該說,只有你,會來我這燮王府做客了。喝點嗎?”玉壺被執(zhí)起。
“早晨飲酒,一醉便是一天,本宮下午還要進宮,不了?!碧鱼u頭,他知道自己六弟這里的酒,雖然數(shù)量并不多,但是,每一滴,都是人間珍品的佳釀,只是,自己顯然是很沒有口福。
“那我也不飲了,一會要去見客?!闭f完拿起壺蓋,把這曼胡流涎的液體,繼續(xù)關(guān)在玉壺中。
“怎么,不開心?”太子看了此時寡欲的容愉,問道。
“你也,不怎么高興?!?p> “你知道本宮為什么不高興,可是本宮卻不知道你為什么不開心?!?p> “那太子哥,為什么不高興?”
“你不是知道嗎?”容恪笑而不點破。
“我晨起就在此處靜坐,而且這剛剛散朝,你連朝服都沒換,我一不是你府中的姬妾,二又沒有去上朝,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不高興?!?p> “就當(dāng)你不知道吧。本宮是為。。?!必┫嗟氖虑?,今日,丞相依舊沒有去上朝。
“若是為了丞相沒有去上朝的事情,那么臣弟敢斷言,皇上的旨,下午就回下到丞相府里去。還有,你再一口一個本宮,就跟從本王的燮王府出去?!?p> 容恪被容愉打斷,但是他也不惱,兩兄弟本以為彼此都生疏了,但是現(xiàn)在幾番談?wù)?,又好像回到了以前在太學(xué),相互較勁的日子。
“我也打算一會進宮,去讓父皇下旨召丞相重新還朝?!?p> 改口也易,疏離感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飲酒了?!庇駢匾廊慌踉谑掷?,旋開蓋子,遞給了容恪。
“好,但飲一杯便罷了?!闭f著容恪接過了酒壺,然后揮手給身后侍立的仆從“拿個杯子來。”
“對嘴飲就好了?!闭f著,容愉覺得實在麻煩,伸手抓了玉壺,就往容恪的唇邊招呼。
“你小子,不知道輕一點。”酒壺里的酒,毫不吝嗇的灌入了容恪的喉里,少時,他便飲了小半壺。
好酒,梨醉捻名伶。此酒入口,就好像一朵正在翩翩落下樹枝的梨花。
“臣弟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太子哥你的酒量那么差了?!闭f著奪過了酒壺,自己舉高,飲了一口。
眉角帶笑,一改他剛剛一直在沉郁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