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去FG報道,居然被告知錄取她的不是原先應聘的財務部,而是六十層的秘書部。
蔚兮是金融系的學生,和數(shù)據(jù)打打交道還行,秘書是全能人士,絕對超出她的能力范圍了。
正僵持間,門外進來一個人,溫溫和和的一張笑臉,人事部的人都神情恭謹?shù)馗蛘泻簦骸皣澜?jīng)理?!?p> “蔚小姐,請跟我來?!眹澜?jīng)理一邊帶著她去乘電梯,一邊解釋,“今年財務部的招新名額已經(jīng)滿了,秘書部這邊還缺一個私人秘書,所以就將蔚小姐安排進來了?!?p> 蔚兮沉默不語,跟著嚴經(jīng)理從電梯里出來,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站著。
“裴總近期不會回公司,所以這幾天你可以先熟悉一下他的資料。秘書需要的是高效,尤其是裴總的私人秘書,更需要隨傳隨到,同時他的任何習慣和私人事務都要第一時間了解和做出相應的處理。裴總的詳細資料都在這里,你先熟讀一下?!?p> 交到手上的一沓材料厚得讓她險些沒拿穩(wěn)。蔚兮思考了一會兒,終于打斷對方的話,語氣溫軟,神情認真:“私人秘書的另一個代名詞,是不是叫保姆?”
于是半個小時后,蔚兮被趕出了公司,理由是她態(tài)度不夠端正。
公司門口就有一個巨大的噴水池,她挪過去對著清澈的池水摸了摸臉,心想自己只不過是不喜歡這種瑣碎婆媽的工作而已,竟還提升到態(tài)度問題這個高度上去了。
口袋里窮得真的是只剩兩三個鋼镚兒在叮當響了,冬天的風總是徹人皮骨,刮過耳際時好像也在和她哭窮。聽了半天西風頌,蔚兮倏然清醒過來,原來她這么快就失業(yè)了!
心里權(quán)衡許久,她深吸一口氣重新邁進大門,這次是抱著就算是當保姆,也要嚴肅對待的積極態(tài)度的。
誰知她卻被攔在了大廳里。前臺漂亮的接待小姐禮貌地回拒迷途知返的她,說沒有預約是不可以上樓的。
坐在待客沙發(fā)上仔細斟酌之后,蔚兮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嚴叔……”
電話里的男人笑了,語氣比起剛才的公事公辦溫和了許多:“終于知道認親了?剛才可是一臉剛正不阿呢?!?p> 蔚兮按著額頭深切反省:“早知道您在這里任職,我就應該直接投入您的麾下了?!?p> “可惜了,我這邊只有一個私人秘書的職位,你這丫頭都這么不給面子地宣布不當保姆了?!?p> 蔚兮窘了,換上有些可憐兮兮的語氣:“嚴叔,我舅舅已經(jīng)斷了我的經(jīng)濟來源了。”
“我就說怎么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竟然也跑來學人應聘了?!眹朗逍α艘魂?,才說,“先上來拿資料吧,實習的工資總歸餓不死你。”
再次返回六十層,蔚兮已經(jīng)大徹大悟,深知不為五斗米折腰,也要為一碗飽飯搏一把。嚴叔是父親生前的好友,從小就疼愛她,親自出面替她安排的工作,一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結(jié)果當天深夜,宿舍已經(jīng)睡成豬圈,蔚兮正從六歲夢到十二歲時,就被一通陌生電話吵醒,披著外套踩著棉拖,火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院,開始了她的保姆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