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凌景淵,歿。
京都一片素白哀戚,百姓垂首頓足,扼腕嘆息,滿城殤色。
凌府
依照凌景淵遺言,喪事從簡。
一片片白幡隨風(fēng)飄擺,素白的喪幡如片片輕紗般垂掛在靈堂四周。沉寂的氛圍中一盞長明燈晝夜燃燒,微風(fēng)乍起,火苗隨風(fēng)“噗噗”作響,靈堂內(nèi)明滅不定。
凌云汐孱弱稚嫩的身影守在靈堂前三天三夜,晝夜不分,水米未進(jìn)。
天氣炎熱,依凌景淵遺言,三天后簡單入葬,不用大操大辦。
京都城外墓地
守陵的云汐正汗流浹背的在父親凌景淵的墓地四周種上了一棵棵柏樹苗,整齊林立,不多不少,七七四十九棵。
小喜鵲、寒丹等人不時(shí)請(qǐng)求云汐要加入幫忙,都被云汐拒絕了。小喜鵲都快急哭了!
云汐沒辦法,叫小喜鵲過來安排著讓她回府去收拾行禮,順便把給凌老太爺煉制的丹藥親手送到凌老爺子手中。就這樣才把小喜鵲打發(fā)走了。
是的,凌景淵遺言叮囑云汐去南疆養(yǎng)病。其實(shí),也是凌景淵看出了云汐并不想被困在深宅內(nèi)院中,才安排云汐出府去南疆自由闖蕩。
京都郊外,茂密叢林中,微風(fēng)陣陣。
云汐正在埋首填土,突聞耳邊有人問道:“需要我?guī)兔幔俊痹葡膊惶ь^,只說道:“不用?!?p>隨后想到她叮囑過的,沒人會(huì)來打擾她的,而這聲音也是陌生的緊。不由抬頭望去,只見陽光下,層層光暈里一個(gè)十歲左右的少年公子正好奇地盯著自己打量著。
只見少年身著一襲合身的天藍(lán)色錦袍,墨發(fā)用一根白玉簪一絲不茍的束起,嘴角微勾,溫潤的笑著。雖然他在笑,可是云汐還是從他的眼眸深處看出了一絲沉潛的黯淡。
云汐站起身抹把汗,疑惑的問道:“你是?……”
少年溫潤一笑,“我叫楚弘乾,你是云汐妹妹吧?!?p>楚弘乾?!哪個(gè)?云汐側(cè)首想了會(huì)兒,楚姓是國姓,那他是皇族之人?!
少年看著云汐疑惑的撓頭,溫聲道:“我母妃是藍(lán)嬪,我排行第五,是五皇子?!?p>“哦……”云汐點(diǎn)頭,拉長了尾音,而后想起古代該死的君臣禮儀,忙躬身道:“臣女云汐見過五皇子。”禮儀倒像模像樣,可是語氣有些寡淡。
哼!云汐心中不滿,那荒淫無道、偏信佞臣的皇帝的兒子嘛!……爹爹出生入死換來的是一朝天子的猜忌與忌憚,想想心里就不爽。自然沒有好臉色!
楚弘乾聽出了云汐的淡漠,眉梢微挑,也沒深究,溫聲道:“我是來拜祭凌將軍的,凌將軍叱咤戰(zhàn)場,英雄卓絕,只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云汐看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退至一邊,靜默不語。
只見楚弘乾毅然跪下,拿出酒壺倒上三杯,淋漓面前,沉痛道:“酒三杯,以謝天,問其英才何以濟(jì)?酒三杯,以敬地,天妒英才棲憩于你!凌將軍,一路走好。”而后在云汐驚詫的目光下俯身深深地磕了一個(gè)頭,久久不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