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嘆,我快不行了,你能來阜外的社區(qū)門診嗎?”掙扎著發(fā)了條微信,童言靠在椅子上,緊緊按著肚子。。
她腸子都悔青了,中午就不該心軟,陪著花溶去吃什么金錢爆肚,吃的時候就覺得味道怪怪的,果然,電臺的節(jié)目還沒結(jié)束,她就撐不住來醫(yī)院了。
花溶是她的電臺同事,本名丁小泉,比她早來一年,目前是電臺生活頻道《鵲橋會》欄目的備選主持。備選主持,也就是沒正式上過節(jié)目的二線人員,在臺里沒什么地位,采訪、寫稿、打雜、端茶、采買、加班就是每天的工作內(nèi)容。
童言來電臺時間不長,還是個實習待定的黃毛丫頭,她跟著花溶干活,叫花溶師父,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全市各家婚介所的顧問,那些男男女女啊,唉。。。不提也罷。。
之前微信通知來救命的蕭嘆,不是別人,正是John的弟弟,原先叫周杰倫的那位混血帥哥。為什么改名,是他聽了童言的勸,覺得自己盜用歌星的名字確實有點不合適。。
精通古詩詞的他為自己取了一個新的名字。
蕭嘆。
長街長,煙花繁,你挑燈回看,
短亭短,紅塵輾,我把蕭再嘆。
繁華街景,人生河長,知己難尋覓;癡癡苦等,塵憶淺短,緣分難挽留。
剪不斷的離別,忘不掉的留戀,不知相見,不憶歸還。
蕭嘆把自己喻為《聊齋》里的孤獨客,從名字里尋求那種遺世獨立,知己難尋的意境。
花溶第一面見蕭嘆,驚為天人,她自詡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的花溶,硬是要和聊齋出來的蕭嘆攀上特殊關(guān)系,可惜的是,妾有意奈何郎心似鐵,獸醫(yī)蕭嘆只把花容月貌的花溶當做他的寵物來對待。。
蕭嘆不一定會很快回話,因為這個時間段,正是寵物醫(yī)院最忙碌的時候。
晚上九點以前,蕭嘆的時間屬于那些別有心思的寵物媽媽們。。。
童言也就是那么一說,她沒指望蕭嘆會來。就像是吃了兩盤爆肚,卻照舊生龍活虎、龍馬精神的花溶師傅一樣,不可能來照顧她。。
又吐又拉的感覺糟透了。。
“童言--------童言--------”扎針的護士探出頭來叫。
童言起得太急,胳膊肘撞到椅子扶手上,頓時嗓音變調(diào),“賴了。。。。。”
扎針的地方有些混亂,有個四歲大的男孩聲嘶力竭地喊著奶奶,他的小粗胳膊被爺爺按著,胖手亂撓,抗拒護士靠近。
“不要----------不要扎-----------疼---------啊----------奶奶-----------奶奶-----------”小家伙拼盡全力抵抗,涕淚交流,嚎叫聲幾欲把房頂掀翻。。
哭鬧無濟于事,結(jié)果反而更糟,護士扎了兩次都沒扎上,只好轉(zhuǎn)移目標,指著童言,語氣兇狠:“你,先來!”
小男孩立馬不哭了,可換童言哭了。
她六年沒扎針了,從太平洋的小島上回到祖國的懷抱之后,就再沒扎過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