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尹曜吃完藥睡下了,她這才如釋重負(fù)地出了他的房間。
手機(jī)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按下了拒接,對方又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
“喂?”
“嗨嘍,小棋妹妹。”聽聲音就知道是沈彥城那個無賴。
“什么事?”
電話那端傳來沈彥城的笑聲。
“你不要對我那么冷冰冰的嘛,跟尹曜接觸的時間長了,你也變成他那樣的性格了?”
“我說沈彥城,你到底想干什么?。磕悴皇且蚕牒灪贤労献髻嶅X嗎?你現(xiàn)在把事情搞成這樣子,對你、對曜石都沒什么好處?!?p>她簡直無法形容沈彥城的任性,更不知道就沈彥城這樣的尿性是怎么把沈氏經(jīng)營得蒸蒸日上、風(fēng)生水起的。
對方嘖嘖了兩聲道:“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沒有找到合適的下家,我怎么可能輕易地趕跑曜石這只肥鴨子,雖然我的確很討厭尹曜那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木頭人?!?p>“你這話什么意思?誰敢跟曜石搶合作案?”
“我這批貨的質(zhì)量,國內(nèi)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曜石要,別家也要。我呢,不過是想賣曜石一個面子,不想得罪尹曜這個大金主。不過他今天自己說了,合作不談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畢竟生意嘛,你情我愿,何必挽留。”
童小棋握緊手機(jī),一言不發(fā)。
“哦對了,最后告訴你,有的時候搶生意的不一定是別人,也有可能是自己哦?!?p>“什么?”
“真是擔(dān)心你這智商,不妨跟你說得再明白些。我知道你進(jìn)曜石是為了什么,不過是來調(diào)查你母親的死。既然不是尹曜下的命令,那還有誰敢開這個口?你不會還以為是誰假傳的尹曜的命令吧?你太天真了。曜石不過是徒有其表,就算尹曜在國內(nèi)呼風(fēng)喚雨,只要有一天,美洲那邊的分部想挑事,尹曜照樣得滾?!?p>美洲那邊的曜石分部,不就是尹董事長主管的那一塊嗎?
尹董事長是尹曜的父親吧?這兩個人為什么……
童小棋沒有說話,沈彥城又道:“下次告訴阿姨一聲,謝謝她小時候做的回鍋肉。都多少年了,還是忘不掉那個味道。”
“知道了,謝謝你?!?p>“不用謝我,我并不是無緣無故要對你好,很快你就會知道了?!?p>沈彥城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她躺在房間的大床上,整整一夜,孤枕難眠。
沈彥城的話就像是在她平靜的心湖里投了一顆大石頭,讓她始終都沒有辦法平靜。
她早先就察覺到了尹家勢力的分散,但沒有想到情況比她當(dāng)初構(gòu)想的要嚴(yán)重得多。按照沈彥城的說法,她只要順著尹董事長的那條線往上摸,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會有不小的收獲。
童小棋掏出母親的遺物,眼淚又順著臉頰落在了枕頭上。
“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你白死。”
她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床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她猛地瞪大眼睛,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房卡在尹曜那邊,她沒找到尹曜放在哪里,所以門沒鎖,有人進(jìn)來了嗎?!
她握緊手伺機(jī)而動。
誰知那人只是慢慢地爬上了她的床,在她的枕頭邊睡下了。
“別怕,是我?!笔且椎穆曇?,“我只是失眠了?!?p>她轉(zhuǎn)過臉,借著窗外的燈光,他看見尹曜那張俊美的臉就距離自己不足二十公分。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迷人。
他靠她這樣近,呼出的氣體撲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癢癢的。
“尹曜,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睡不著也要閉上眼?!?p>“閉上眼就會看見最不想看見的東西?!彼穆曇魡〉?,沒什么力氣。
她好奇:“最不想看見的?”
“別問?!彼蝗簧焓汁h(huán)住了她的腰,將頭靠在她的胸口,“借我抱一下?!焙髞硗∑宀胖?,那一天,是尹曜母親的忌日。
她懸在半空中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隨后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