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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邙山派盜墓一族的大喜日子。
相比于現(xiàn)代年輕人喜歡的西式婚禮,這一對新人卻偏偏選用了風(fēng)格古典的舊式婚禮——拜堂成親。
其實(shí),生活在這個(gè)圈子里的人大都不喜歡洋玩意兒,他們發(fā)揚(yáng)傳統(tǒng)文化,倡導(dǎo)舊俗風(fēng)尚,越古老的東西就越受到推崇。老三老四他們忙活了好些天,終于為小師妹唐曉曉和老八李云揚(yáng)籌辦了這場別開生面,熱熱鬧鬧的婚禮。
此時(shí)此刻,唐門大院里張燈結(jié)彩,紅紅的囍字貼得到處都是,紅彤彤的燈籠映照得灰蒙蒙的天空像鮮血一樣明亮。
杯盤交錯(cuò),燈影幢幢。
美酒伴著佳肴,在夜風(fēng)中濃濃飄散開來。
前來參喜宴的賓客們來自大江南北,各大幫派很有名頭的人物。
新郎倌李云揚(yáng)和幾位師兄弟在前院里招呼客人,忽然瞥見一位禿頭和尚站在門口,興沖沖地朝里探望。那老和尚年邁七旬,臉上皺紋橫生,一身破舊袈裟,全身上下臟兮兮的。只有手中持著一串碧玉念珠,竟是晶瑩剔透,耀人眼目,發(fā)出淡淡的青光。
老三老四臉色不悅,疾步走過去,一揮手想要將那叫花子和尚趕走,誰知那和尚一看到他們,立馬雙掌合十,恭恭敬敬地一作揖,淡淡地道:“阿彌佗佛,兩位施主稍安勿躁,貧僧有話要說?!?p> 老三瞪了老僧一眼,拉了拉老四的衣角,道:“這老和尚古里古怪,咱們別理他?!?p> 那老僧一臉嚴(yán)肅,抬眼看天,雙眉越皺越緊。
遠(yuǎn)方青山上只剩下了一片朦朧的陰氣。
“盜墓一族驚擾亡靈,罪孽深重,不僅生死薄上陽壽短暫,即便死后,也一樣要遁入無涯的苦海中備受煎熬,待到罪孽償清,才可再入輪回……今晚這里必定有血光之災(zāi)!幾位施主——”
“滾!滾——!”
不等那叫花子和尚說完,老三早已臉色大變,雙手一推,將他大力推出了門外。
老四一抬手,在旁勸道:“好了好了,今兒個(gè)是小師妹大喜的日子,以和為貴,來者皆是客!拿些酒食打發(fā)他就是了!”
老三哼一聲,不予理會。
老四微微一笑,沖那和尚道了一聲失敬失敬,便折身回去,拿了些干糧和酒出來,雙手奉上。
“善哉善哉!”那和尚念了聲佛號,將酒食攬入懷里,笑聲夸張地離開了。
賓客們紛紛于各自的酒席中落座,興致高昂地恭賀著談笑著。每個(gè)人應(yīng)該坐在哪一張酒席,鄰近的酒席又應(yīng)該坐什么樣的人,邙山派的掌門唐易川都安排得極有講究。否則,如果素來不和的圈中朋友們坐在了一起,就算礙于唐門的面子不至于惹出什么事端來,可也十分沒趣。
唐易川這時(shí)也在前院里,他里進(jìn)外出、熱情洋溢地招呼完了幾個(gè)熟識的老朋友,便撩起袍角,快步往后院的廂房走去。
廂房內(nèi)。
翠兒和平兒正在為小姐梳妝。
鮮紅的嫁衣,搖曳的鳳冠。
唐曉曉羞澀緊張的坐在紫檀靠椅上,濃密的長發(fā)梳理得很整齊,垂落至腰際。
唐易川推開門走進(jìn)來。
望著女兒。
他拂著胡須笑,那笑容簡直是夸張的,臉上的那一道刀疤似乎都消失在了那慈祥無比的笑容中。
翠兒和平兒扭頭看了看老爺,又回頭望了望身邊的新娘子,笑道:“小姐,你看,老爺今天笑得多開心,好像年輕了幾十歲咧?!?p> 唐曉曉抿一下朱唇,站起身走到父親身旁,抓住父親的手臂撒嬌道:“爹!你是不是巴不得女兒嫁出去呀!嗚嗚!我很傷心呢!”說著,調(diào)皮地做抹淚狀。
唐易川呵呵大笑,他抬起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朗聲道:“乖女兒,你是爹最疼愛的心肝兒寶貝,你的所有愿望,爹都會幫你實(shí)現(xiàn)!”
唐曉曉抬起頭,嫣然一笑道:“謝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