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大廈是S市的地標性建筑,東江國際的員工有名的工資高,待遇好,環(huán)境好,而且公司管理特別人性化,老員工特別多,貼上東江的標簽,都自帶一種優(yōu)越感,當(dāng)然競爭也厲害,而且擠破腦袋也不好進。
溫暖暖就在江國際大廈上班,聽上去很牛,其實她是小保潔?!?p> 溫暖暖這人有點小懶,缺少積極性,小問題不少,大錯誤不犯,之所以沒被辭退,據(jù)說是在里面有關(guān)系,領(lǐng)導(dǎo)也對她睜只眼閉只眼的,懶得管她,倒也混的逍遙自的在勞動者隊伍里混跡這么多年。溫暖暖穿著工作服正在悠閑的擦樓道的木質(zhì)扶手,韓鳥提著個袋子過來找她。
“累死人了!”放下抹布,溫暖暖干脆停下手里的活兒,一屁股坐在大理石臺階上歇息。,
“你不干活,被經(jīng)理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韓鳥四下瞅了瞅問道,她聽說這種大公司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
“沒事兒,這種樓道風(fēng)都吹不進來,要求每天擦一次,有那個必要嗎?呵呵,我隔上一兩天擦一次,照樣很干凈?!睖嘏瘽M不在乎的擺擺手,給韓鳥炫耀自己的的小聰明。
“拿著工資混日子!”韓鳥也是服了她了,跟著坐下來,心說難怪你干了好幾年,還是個小保潔,那領(lǐng)導(dǎo)也不是瞎子。
“你怎么這個點來了,請假了?”溫暖暖摘了手套,扭頭問道。
“嗯,我給子默送點衣服!叫他在你家多住幾天!”
“咦!”溫暖暖有些意外挑高了眉頭。
今兒怎么了,這可不像韓鳥說的話。
韓鳥對安子照顧的有多小心翼翼,她可是看在眼里,就那樣還生怕有意外,怎么放心他住外面。
“你就說我正生他氣呢,等我不生氣了,再叫他回家,你就哄著他在你家多住幾天吧?!表n鳥樓梯間臺階上很陰涼,她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咋了這是?”溫暖暖瞅著她心事重重,說話也悶悶的不樂的。
“他爸媽要跟我打官司,想把子默帶走!”韓鳥心里其實還是挺害怕的,她跟人吵架都吵不贏,何況打官司。
“那就讓他們帶走好了,十七歲的大小伙子,難道你害怕他們會虐待他不成,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再說他爸媽不是都挺有錢的嗎,跟著他們總比跟著你苦哈哈的強多了。你干嘛要攔住,舍不得嗎!”
這并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溫暖暖表情淡淡的,隨口說道,有些不理解韓鳥的想法。
“其實我是不確定…唉!怎么說呢,我是不確定他們是想要子默,還是想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和監(jiān)護權(quán)!”韓鳥面帶糾結(jié)的說道。
“不想要孩子,那他們干嘛還非要把子默弄走,當(dāng)孩子不存在就好了,這些年不是也相安無事的嗎?”
“我也是不明白啊,你說他們要孩子監(jiān)護權(quán)和撫養(yǎng)權(quán)干嘛?他們會不會是為了房子的事兒啊,可他們瞅著都可有錢了,還會在乎給兒子的這套房子嗎?”韓鳥猜測著,一開始她沒往這方面想。
“有錢也分很多種的,也許還沒到不在乎大幾十萬的地步,離了婚的夫妻一牽扯到錢,最容易鬧騰了?!?p> 溫暖暖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人家要孩子的戶口,監(jiān)護權(quán)和撫養(yǎng)權(quán),可沒說非帶走子默,擺明了是另有所圖。
“暖姐,其實…房子早叫子默給偷偷賣給開發(fā)商了,錢全拿給李旭出國用了。我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弄了我的簽字,和手??!他們要問起房子的事兒,可怎么說啊!”
韓鳥還真怕安廣平和呂文心找她要房子,心里忐忑不安,不管怎么說這事兒是她理虧,要是沒有她簽字,和按了手印的,子默也賣不了,整件事她也是稀里糊涂的,誰又相信她也是在兒子出國那天才知道房子沒了。
“那你到底是擔(dān)心子默啊,還是擔(dān)心人家管你要房子啊!”
“這是兩回事兒好不好?房子本來就是人家買的,現(xiàn)在管我要錢,我就得還!”韓鳥改不了骨子里的老實耿直。
“你拿什么還,別傻了!賣了就賣了,房子本來就是他父母贈與他的,那就是他的財產(chǎn)了,怎么處理是他的自由。要我說,這事兒你就別管,就叫子默和他們走,看能怎么樣!”
黑道高手之間的博弈,那是韓鳥能懂的,溫暖暖心里一邊暗自搖頭,一邊勸慰著韓鳥。
她是明眼人,她就不信那個小子會看著韓鳥受欺負不管。韓鳥其實滿聰明的,就是有些單純,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養(yǎng)的是小狼崽,這才多大狼爪子就露出來了,韓鳥哪里弄得住這小子。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總之子默我不想叫他們就這樣帶走,先在你那兒躲幾天吧!本來我今天還想去看看他,沐堂說倆人去游泳了!”在沒有想好辦法之前,她只能躲,韓鳥愁緒萬千的說道。
“就在我哪兒待著吧!男孩子管太緊了不好,沒你管著,打打游戲吃吃喝喝,哥倆不知道多逍遙自在的,你也別總?cè)タ此?,子默爸媽可都不是一般人,萬一叫人跟蹤你怎么辦?!?p> 溫暖暖摘下眼鏡,垂眸撩起衣服角擦擦。
韓鳥一天一個電話的關(guān)心安子默,都搪塞過去了。她也不能直接說不叫韓鳥去她家,只能拿別人做擋箭牌。
這會兒安子默還躺在醫(yī)院里,刀口太深醫(yī)生還不讓下地,接電話還可以。就算出了院也得時間回復(fù),失血過多,那臉色兒一看就不對著了,韓鳥看見了還不不露餡了。
“包里我給他放了張紙,都是他平時的注意事項,你叫他自己看看。我走了!”韓鳥站起身,溫暖暖正上著班,韓鳥也怕影響她。
“你咋上來的?”溫暖暖戴上眼鏡,也不做挽留,跟著站了起來。
“走上來的唄,你上班又不叫打電話,你那個同事告訴我你就在這個樓道里,叫我順著找?!表n鳥拿好自己的包準備下樓。
“這可是十五樓,我要是在頂層,你還不得爬到天黑啊,走,我送你下去!”
溫暖暖也是服了韓鳥了,不讓打電話,是不讓明目張膽的打,偶爾偷偷的打還是可以的。
“不用,你還上著班呢!”
“走吧,你不是還有事兒要辦嗎?坐電梯快一點?!?p> 韓鳥也不再推辭,她的確有事兒,想先找個律師事務(wù)所咨詢一下。
不咨詢還好,咨詢完韓鳥心里更是沉甸甸的,很亂,始終有一口氣順不過來,律師一直跟她強調(diào)補償?shù)膯栴},她有些煩,這不是她咨詢的目的。說到底法律還是偏向于親生父母,難道親生父母對孩子不好,孩子也必須跟著他們嗎,誰又來保證孩子不受傷害!
子默的學(xué)校還沒找好,現(xiàn)在又惹上官司,事情發(fā)展的她超出她的想象,在這個人滿為患的都市,她有些茫然。如果這場官司勢在必行,那她也認了,她相信安子默更愿意跟著她。
頂著炎熱在公交站徘徊了半天,這一刻她突然有點想去看看安子默,好不容易等到一輛開往市中心的公交車,她帶著搖擺的心情隨著人流被動的上了車,可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車上人并不多,車上不停的語音播報站點,她抱著包坐在座位上對著窗外發(fā)呆,車里氣味很重,坐了幾站,又下了車,也沒管是什么地方,更不理會包里的手機在響。
這一刻她就想一個人走,迎著烈日,不停的往前走,堅韌孤勇,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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