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夙天凌站了起來,有些為難的問道。
“竹園甚好?!辟砹柙路畔率种械牟璞?,眼中流光微逝,對著身邊的青顏說道,“青顏,將我的行囊搬回去吧?!?p> “是?!?p> “等等?!鼻囝侇I(lǐng)命正要離去,卻被夙天凌喝住。
“女兒不過是想住回以前的院子而已,為何父親要百般阻撓呢?”夙凌月轉(zhuǎn)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夙天凌,眼中諱莫如深,“還是父親做了什么事情,怕女兒發(fā)現(xiàn),才百般阻撓?”
“這……”夙天凌像是被夙凌月說中了一般,眼神躲閃的更加厲害。身后的綢衣都變得有些潮濕。
“侯爺,還是說了吧。她既然回府了,這事兒她早晚要知道的?!边@時候魏氏站了起來沖著上面的夙天凌說道。雙眼掠過夙凌月如今所坐的位置,臉色頓時陰暗了下來。那位置從來都是她的,而今竟然被這小賤人坐了去!
魏氏話音剛落,夙天凌突然開口,竟然是呵斥魏氏:“住嘴!而今是我與大小姐說話,哪里有你一個妾侍說話的份!”
魏氏神情一滯,她從未曾想過夙天凌居然會呵斥自己。
“聽著魏夫人的意思,似乎父親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女兒的事情,急于掩瞞,所以才如此的阻撓女兒住回竹園?”夙凌月看著魏氏被呵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魏氏聽到夙凌月的聲音,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雙眼惡狠狠的盯上了上座的夙凌月,這一切都是這個小賤人的錯,若不是因為她,她今日怎么會受此大辱,竟被當(dāng)眾貶為妾侍。若不是怕得罪她,她現(xiàn)在又怎么會被侯爺呵斥!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小賤人造成的。
夙凌月恍若沒有感覺到魏氏的目光一般,黑眸緊緊的盯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夙天凌,大有一副不給個說法,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這個……”夙天凌猶豫了半響,將心一橫,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畢竟夙凌月這是要住下來的,即使今日被他糊弄過去了,明日還是會知道的,與其如此,不如他主動說出來,倒也好掌握主動權(quán),“五年前你奉旨入寺修行,魏氏與我皆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所以……”
“所以是將竹園拆了?還是如何了?”夙天凌原以為夙凌月會仗著如今她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而大發(fā)脾氣,想不到對方儼然是沒有生氣的征兆,嘴角掛著閑適的笑容,那雙眼依舊看不出什么,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自己,嘴中輕輕的問著,仿佛只是在問他,中午吃魚還是吃肉。
然而就是這樣子的夙凌月竟讓夙天凌硬生生的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子恐懼,先是一縷縷,而后那恐懼如同菟絲一般瘋長,瞬間彌漫了他的整個心間。
夙天凌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四個妾侍卻也不是善茬,見魏氏如今大勢已去都恨不得上去狠狠的踩上幾腳才好。這時候一個一直坐在夙天凌下首的女子突然開了口:“魏姐姐體恤下人,郡主離開不出一日,她便命人拆了竹園,將它改造成了下人的便所。”
夙凌月轉(zhuǎn)頭,勾唇一笑,那說話之人是夙天凌最早的一個侍妾楊氏,可以說除了鳳如瑤,這個楊氏便是最大了的,更何況這楊氏更是在鳳如瑤生了夙凌月之后,便產(chǎn)下了夙府唯一的公子。
本來鳳如瑤死后,楊氏最有資質(zhì)被扶正的,奈何中途殺出了一個魏艷雪,做了這夙府的侯夫人,自然這楊氏對魏氏的恨意也是最大的。
楊氏的雙眼看向夙凌月,她原以為自己說了實話,夙凌月定然會大發(fā)雷霆,到時候鷸蚌相爭,她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誰知道夙凌月只是笑意越發(fā)的濃烈,看向魏氏居然是褒獎:“魏夫人果然是體恤下人哪。下人的便所離下人居住的院子甚遠(yuǎn),竹園卻是離得最近。理應(yīng)被改成便所?!?p> 那楊氏見夙凌月并沒有生氣,自然是有些失望,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夙凌月看向夙天凌很是和氣的說道:“既然竹園被拆,女兒的住所就有勞父親費心了?!?p> “應(yīng)當(dāng)?shù)膽?yīng)當(dāng)?shù)??!辟砹柙逻@么一說,夙天凌心中的恐懼之意頓時消失的無蹤,他原本為了巴結(jié)夙凌月,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個院子,當(dāng)然那院子不是夢雅居。說實話,送出夢雅居不過是夙天凌為了讓夙凌月不去注意竹園的事情而已。
五年前,夙凌月抗旨拒婚,他就做好了與夙凌月斷絕父女關(guān)系的決定,所以在魏氏提議將竹園拆了建成下人的便所之時才沒有任何的異議。誰知道,昨日皇上突然下旨封了夙凌月為郡主。照著并恩侯府如今的情況看來,除了親近夙凌月,他們再無其他的選擇。但是圣旨昨日才下,夙凌月今日便要回來,改建竹園是不可能的了。夙天凌便收拾出了另一個院子出來,若是夙凌月沒有提到竹園,自然是好的,若是提到了,便拿夢雅居來做借口。
夙天凌想著夢雅居是鳳如瑤生前所住,也就不會再在意竹園的事情了。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將夢雅居拿出來的,畢竟他早就答應(yīng)了夙芊芊要將它送與她作為她的及笄之禮的。
青顏在聽到楊氏說到魏氏居然將竹園改成了下人的便所之時,眼中劃過一道冷意,雙手悄悄的握起了拳頭,很有一種將魏氏處置而后快的沖動,但是想到了如今的場合,便又將緊握起的拳頭又松了開來。
“如今魏夫人不再是主母,自然不能再掌家,這偌大的并恩候可不能沒有個人打理?!辟砹柙聮咭暳宋葑永锏娜艘谎郏翢o意外的看到了夙天凌的四個妾侍聽到掌家兩字時眼中迸發(fā)出的強烈的欲望。
夙天凌早在答應(yīng)剝奪魏氏權(quán)力的時候便料到了夙凌月會有此一說,因而也能淡然的應(yīng)付:“你如今也已經(jīng)及笄,這掌家之事也該試著做了?!边@一番話下來,夙天凌做足了一個為女兒將來做打算的慈父形象,若不是夙凌月早已看透了他,也會被他欺騙。
卻聽到夙凌月輕聲的拒絕了夙天凌的提議:“女兒如今也有了自己的職務(wù),夙府這么大,管理自然要費些時間,女兒怕是不行了?!?p>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