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嘗試改變
徐顏把點點送到派出所，等著李德來了，一轉(zhuǎn)身去了一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杜小微打了個電話。準(zhǔn)備轉(zhuǎn)回去，卻見李建國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于是趕緊躲了。
到了辦公室，卻見杜小微早上課去了。正準(zhǔn)備給眾人學(xué)一遍，卻見督學(xué)又邁著羅圈腿踱了進(jìn)來。嫌惡地瞥了一眼，拿了教材，備起課來。
年終的時候，手頭的事情總是特別多。要上課，還要提前準(zhǔn)備好期末復(fù)習(xí)的各種題目。尤其是期末復(fù)習(xí)題，即使是在網(wǎng)絡(luò)如此發(fā)達(dá)的情況下，老師也要對著電腦一遍又一遍地篩選，篩選幾個小時也未必能整出一套滿意的練習(xí)。當(dāng)然，如果是隨便應(yīng)付一下，幾分鐘也就好了。下載現(xiàn)成的題目能費多大的事呢。
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杜小微特別較真，尤其是昨天家里的事情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為了避免自己胡思亂想，今天她上完課以后，就坐在電腦前，反反復(fù)復(fù)的篩選期末復(fù)習(xí)的題目。直到下班，才整理了一套。眾人也識趣，刻意避開此事，聊起了明星的花邊新聞……
一個上午，就這樣在忙碌中過去了。
臨回家的時候，不由更加郁悶。
可是，該面對的問題還得面對，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冷著一張臉掏出了家門鑰匙，門卻從里面開了。點點直接撲進(jìn)懷里，軟軟地叫了聲媽媽。隨后在她耳邊悄聲道：“我沒泄密?！鳖D了一下，大哭：“媽媽，我一個人在家害怕，嗚——嗚嗚?！倍判∥⒍紫氯?，摟了孩子，輕輕的拍著他的背：“知道你怕黑原想著……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出去了?；貋砭秃?，咱們以后再說，飯吃了嗎？”
李建國見杜小微一臉的倦色，也不忍問什么，滿臉歉意地看著摟在一起的母子倆。半晌才說，今天中午我請吧，你們想吃什么？
“算了吧，大中午的時間太緊，興師動眾的也不合適?！倍判∥⑵沉艘谎鄞闻P。
“我爸我媽去老三家了?！崩罱▏s緊說了一句。
“那又何必，老三兩口子不知道準(zhǔn)備好了沒有?！?p> “昨天的事是他們不對，先擱一擱也好?！?p> “你看著辦吧?！?p> 杜小微突然非常疲憊“我不想吃，不然你帶著點點吃點什么吧?！闭f著就往臥室走。
“算了，我也不吃了。”點點撅了嘴：“你不吃，我也不吃。”
“那，我也不吃了?！?p> “那就先睡一會兒，早點起，早點走，順路吃拉面吧?！?p> 杜小微徑自去了主臥，點點緊隨其后，三個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一會兒，聽著父子兩個睡熟了，杜小微悄悄起身。去廚房淘了米，將電飯煲插好，見廚房也沒什么菜，微嘆了一聲，穿了大衣，從包里找了二十塊錢出門了。自己少吃一頓沒什么，就當(dāng)是學(xué)人家戒齋了，點點一頓吃不好，過兩天，指甲上又會長出小白點，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fù)。
午休時間，小區(qū)里安安靜靜，外面的街道上也沒幾個人。就近找了一家小館子，要了一個盆燴。坐在火爐邊默默想著心事。小飯館的生意不好也不壞，有幾個人坐在靠火的地方吃麻辣燙，滿盆的紅油，光是看著，杜小微就覺得嗓子發(fā)癢。那股香辣味滿屋子竄著，直往鼻子里面鉆。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待得越久，嗓子就越難受，趕緊給老板重申了一句：“我要三鮮的千萬別放辣子。”換了個位置坐著，還是嗆！眼看著就要就要涕泗齊下的時候，終于有人把她的那份提了出來。付了錢，落荒而逃。
熱情的老板還在后面喊：“姐，走了啊，再來呀?！?p> “就沖這嗆勁，我們還是后會無期吧。”在心里答了一句。趕快回家。畢竟下午還上班呢。
點點被關(guān)門的聲音給驚醒了。一股陌生的香味飄進(jìn)他的鼻孔：“媽媽，做什么飯，怎么這么香？”“登登登”跑到飯廳：“媽——我餓了?！?p> 杜小微捏了捏他的鼻子：“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叫爸爸吃飯?！?p> “哎呀，餓死我了?！崩罱▏呀?jīng)笑瞇瞇地走了過來。瞅了一眼電飯煲，飯剛好。趕緊拿碗，舀飯。
點點拿著他的筷子，早在一邊等著了。
等飯菜都齊了，揀了點寬粉，就著米飯吃了一口，感嘆了一句：“還是媽媽做的飯好吃呀?！?p> “看我兒子說的，雖然夸張了點，我就愛聽，這就是我做飯的動力呀?！?p> “哎，我也就是實話實說?！秉c點瞥了杜小微一眼。
杜小微的目光在兒子陽光燦爛的臉上停了一下：“這小家伙，就憑這張嘴，將來也比我出息。”現(xiàn)在的人，可不都愛聽好話。
點點：“干嘛盯著我看，沒見過帥哥嗎？”
杜小微：“見過很多，不過沒見過這種帥法的帥哥?！?p> “撲哧——”李建國一下笑了。
“哎，好好吃飯吧，別哄我了。那個媽媽不覺得自己的孩子可愛呀，即使她的孩子是世界上最丑的一個，她也覺得漂亮?！秉c點淡定地說了一句，將碗里的米飯吃完，趕緊自己去一邊玩了。
李建國吃完了，安頓了一句：“碗都放洗碗槽里，待會我洗。”
杜小微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飯，看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就收了碗，匆匆地梳洗起來。剛把頭發(fā)束成一個馬尾鬧鈴就響了。李建國從床上一躍而起，奔進(jìn)廚房。一陣“乒乒乓乓”響過之后，又沖進(jìn)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點點還坐在地上穿另外一只鞋。
杜小微心里也清楚，廚房這會兒肯定比李建國沒收拾的時候又亂了幾分。不過出門前還是由衷的說了句：“辛苦了，下午加班的話，提前打招呼啊?！?p> 就這樣誰也沒提昨晚的事情，一天的家庭生活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杜小微明白，未來的三個月，此事都不會提起，因為未來的三個月，李建國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的。工作既生活，雖然工資略高，但其中的辛苦，外面的人是不了解的。外人看到的只不過是表面的風(fēng)光。
當(dāng)然，未來的三個月，杜小微的也必然很忙，所有的家務(wù)仍將落在她一個人身上，更要處理好自己的工作。畢竟是個良心活兒，糊弄得了別人，糊弄不了自己。都說教育改革了，不能把考試成績作為衡量學(xué)生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但是，考完了試，家長和學(xué)校都盯著考分，家長和學(xué)校都把成績作為考量老師教學(xué)水平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這就成就了一個悖論。
老師能怎么辦呢？老師只能在學(xué)習(xí)成績上下功夫。
有一次，杜小微收到這樣一個短信：從前有只羊，每天得干八個小時的活。一天，主人告訴它，多干活有獎勵，于是它每天干十個小時。接下來，主人每月把它身上的羊毛剪下三分之一。年底到了，主人給它織了件毛衣，然后告訴它：“喏，這是你的獎勵，恭喜你，明年繼續(xù)努力吧！”羊很生氣，把它的故事寫成童話，起了個名字叫《績效工資》。誰這么有才？大家把這短信一陣瘋傳，笑出了眼淚。這話說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可是，笑歸笑，誰也不敢懈怠，否則，那扣掉的部分，你就別想拿回來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這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杜小微一個人花怎么都夠了，她本身不怎么拜物。但是家中的變故讓她不得不改變對金錢的態(tài)度——畢竟在這個物質(zhì)的社會，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一向清高的她，也開始琢磨掙錢的事情了。
這一琢磨就發(fā)現(xiàn)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凡是有幾個小錢的老師要么是父母給的底子厚，多留了幾處房產(chǎn)；要么就是犧牲晚上和周末的休息時間在外面辦個補習(xí)班。學(xué)校最有實力的居然是后勤上的水暖工——人家在九幾年的時候入了股市，盡管在五一二以后虧了十幾萬，可人家打大部分財產(chǎn)早就化成了如今坐落在附近幾個縣市的幾處營業(yè)房上了。
分析的結(jié)果讓杜小微有些沮喪：李建國的父母碌碌一生，早在大兒子成家的時候就聲明，一個兒子就給一萬塊。而且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到底。老三結(jié)婚的時候還沒給那一萬，說是對老三的媳婦不滿意。自己的父母倒是勤勤懇懇，但是都給兒子了，自己出嫁的時候，一分也沒給。這里的傳統(tǒng)如此。他們既沒有就沒啃老的機會，就沒有啃老的念頭。只剩下給人養(yǎng)老的義務(wù)。
帶家教勤勞致富是王道，但是帶了家教。自己的兒子交給誰呢？公公婆婆再一次以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把杜小微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期望都連根拔除。帶家教對杜小微就意味著放棄自己的和自己的孩子相處的時間。眼睜睜看著那位家教帶得錢圖無限地數(shù)學(xué)老師還在兢兢業(yè)業(yè)的為他不爭氣的兒子掙了房款再掙奶粉錢。杜小微理智了起來，比起銀子，兒子更重要。自己的兒子還在人生的學(xué)步階段，還是把時間留給他比較好。如以犧牲兒子的前途換取自己的錢圖，沒什么誘惑力。
杜小微在辦公室自己分析了一個下午，終于決定給自己平淡的人生添上一味刺激的調(diào)料，她決定炒股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