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見一帆如此,正莫名其妙著:“一帆呀,你跟誰說話呢?”心想著一帆這閨女是不是傷心過度了?出現(xiàn)幻覺了?她小弟,自己的侄子,不是躺在棺材里面嗎?
一帆聽了,對著二叔點點頭,視線卻是落到了他的肩頭處,那里,一團綠色的東西正緩緩上移,她心里的期待也便多了一分。
靈犀宮中的所見所聞,讓她清楚,世間的怪力亂神事件,并非空穴來風。
艷紅被柳士杰捂住了嘴,但臉上的表情越發(fā)驚愕,手還指著一帆,眼神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無人關注的婦人,又看了看一帆,隨后又落在一帆二叔身上,可除了那高高踮起的腳后跟,再也沒看出分毫異樣來。
“別擔心,你同學沒事的,我們先看看!”柳士杰在一旁悄聲說著,轉(zhuǎn)頭看向嚴強,后者一臉鎮(zhèn)定,看不出分毫詫異或者緊張來,被柳士杰盯著許久才有些不自在起來,無奈地將手伸進胸口,掏了掏,拿出來時手掌心一小瓶如眼藥水似的東西躺在上面。
“要是好奇的話,朝眼睛滴一滴?!眹缽娐柭柤?,“先申明啊,這東西我可沒興趣,要是看到了什么嚇人的,我不負責?!?p> 柳士杰嘴角抽抽,順手接了過來。看了看艷紅,卻是隨手放進了自己的兜里。
那邊,一帆緊緊盯著那露出的頭顱,臉上驚喜,兩三步奔了過去,莫天問見此,忙喊了一聲:“小心!”
聲音落下,只見那露出的瞬間變得猙獰,血肉模糊,眼神透出一股幽深,更含著恨意。
這不是我的弟弟。
等一帆心中劃過這心思,已經(jīng)晚了。那綠色的身影瞬間脫離二叔,朝她奔過去,小小的屋中刮起一陣怪風,二叔驚疑的撓撓頭,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摸不著頭腦。
一帆心中,即便是鬼魅,也是好的。靈犀宮中那許多朋友,都是心善之人,會給她講故事解悶,會陪她默默地看風景。
此刻,她才記起它的兇名來。
眼看著綠光把一帆淹沒,莫天問身形一動,卻是忽的頓住。
“嗯?”他眼眸深深,卻是將對面的場景全部看在眼中。那綠地發(fā)亮的光一碰到一帆,就迅速透進她體內(nèi)。
不對??!
是體質(zhì)問題?
莫天問松了松身子,看向一帆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莫測。
不知何時,在柳士杰毫無發(fā)覺之際,艷紅將臉從他手中脫離,手迅速從褲兜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往自己眼睛滴了兩滴。
轉(zhuǎn)頭看著柳士杰一臉無奈地神情,艷紅撇撇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剛才的動作,哼哼!”她玩游戲這么多年,又知道柳士杰這朋友是個不同尋常的,一下子腦補了剛才瓶子的作用。
于是,在嚴強和柳士杰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一帆?。俊逼G紅轉(zhuǎn)頭看向二叔,發(fā)現(xiàn)他腳跟恢復后,不由看向走近的一帆,頓時愣住了。
她猛的捂嘴,深怕自己叫喊出來。天哪,她看到了什么?
艷紅眼中,一個白地近乎虛無的影子貼在一帆身上,看那身形,分明是個青春正盛的男孩,那就是一帆的弟弟了吧?
可是……
艷紅有些無措的轉(zhuǎn)頭看向柳士杰,后者無奈:“叫你亂動?!闭Z氣有些寵溺,眼神卻分明是松了松。若不是怕艷紅看到不該看的,這東西他何必從嚴強手中要過來還不用?
取過艷紅手中的瓶子,往眼中滴了滴,閉眼,再睜眼往一帆那邊瞧去,微微一愣,卻有些了然。
一帆此刻雙目緊閉,面上淡然,如果不是站著,眾人肯定以為是睡著了。
“一帆,好像有些不對勁。”這時候一帆閉著眼,肯定是有問題。更何況,一帆的身前還有一個淡淡的人影。
說話間,艷紅看向一直定定站著的莫天問,在她心中,這個神秘人是一帆的朋友,但看起來又不像是。
他一直都是那副表情,仿佛天塌下來都波瀾不驚。
可是此刻,她似乎感覺到了他身上傳出的擔憂之意,可仔細瞧去,他依舊長身而立,臉色淡淡,眼神淡然,一切在他眼前皆如無物一般。
錯覺?艷紅摸了摸鼻子,雖然此人冷淡如斯,讓她渾身不自在,但還是拉著柳士杰來到他身邊,有些急切地問:“一帆她沒事吧?”
她可是學乖了,這種事情,如果嚴強都不知道的話,也許只有此人才最清楚了。
被拉著的柳士杰也跟著點點頭,善意地笑著,眼神很快又轉(zhuǎn)向艷紅拉著自己的手上。
女人感性,男人理性。因為友情之深,艷紅因為關切而失了判斷之心,但他卻是看的分明。她那同學哪有事情?
那白色人影只是靜靜站著而已,沒有任何動靜。
但是,因為這個,艷紅頭一次主動拉自己的手…好吧,看在這份上,他就大方地配合好了。
莫天問冷冷轉(zhuǎn)頭,看著兩人,不開口,似乎就瞟了那么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一帆。
這姿態(tài)…
艷紅有些微怒,癟癟嘴,也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發(fā)怒的時機,閉嘴向一帆走去。心中卻是因為那白色人影,有些害怕反射性拉著柳士杰一起。
比起艷紅,一帆二叔此刻更為焦急,這侄女他可是親眼看著長大的,一直都乖巧懂事。怎么這時候犯渾呢?
“一帆丫頭啊,你沒事吧?”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一帆,看不到白影的他自然而然地認為,一帆身子有些不舒服。只是,剛才他好像聽到了什么…
一帆的身子被推了推,很快就掙扎著睜開雙眼。而莫天問卻在此刻,緩緩走出了屋子。
月光冷清,襯得這村子的夜尤為漆黑。他抬頭,望著村口那黑洞一般的樹。
許久,才傳來一聲嘆息:“你也發(fā)現(xiàn)不正常了吧?”來人自然是菩耶。
“你不是去追那人了嗎?怎么會跟來?”莫天問不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
月光下,菩耶周身帶著光圈緩緩從黑洞中走出,那面孔中帶著一絲微笑,仿佛看透了世間苦樂。
村里,家家燈火通明起來,卻是沒見著半個人影。隱隱有議論聲傳來,兩人不為所動。
“唉,不是我專門跟著你們的,是那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跟隨你們而來。”菩耶有些無奈地跟著莫天問轉(zhuǎn)頭看著一帆的家,剛才的一幕,他們兩個都不陌生。可是發(fā)生在一個凡間的小女孩身上,卻讓他們都大感意外。
“我想起了那年,你我一起抵御外來者,那時候的他們,也可以這般吸收怨氣?!逼幸囊痪湓捠铺祗@,勾起莫天問許久未觸及的記憶。
“她不是。”莫天問辯解,卻發(fā)現(xiàn)這話好無力。
“一帆!小心!”
莫天問正陷入心神恍惚間,這聲音突兀的入耳,很快一聲尖細的男人聲音傳出。
“嘖嘖,果然是好東西啊,這小子可是大補之物??!咦,怎么沒有那丫頭說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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