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蝶剎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已經(jīng)是幾個時辰后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我的身體除了沒有什么力氣,有點想睡覺之外,其他似乎沒有什么問題。而蝶剎也恢復(fù)了年輕貌美的模樣,只是臉色略微蒼白。
雖然蝶剎是與慕容逸做了交易才救的我,但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道個謝,便走上前去,對著蝶剎真誠地說道:“謝謝你?!?p> “只是半顆內(nèi)丹而且,我還是給得起的?!钡麆x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接著她的目光落在依舊沉睡的溫婉兒身上。
就在我以為她又要對溫婉兒做什么的時候,蝶剎轉(zhuǎn)過身來,重新看著我說道:“跟我去濟春堂,我與慕容逸約好了在那里見面?!?p> 我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溫婉兒,不由地問:“那溫婉兒怎么辦?”
“她不關(guān)你的事?!钡麆x的語氣立馬冷了下去,“還是說,你想留在這里陪她?!?p> 聽出蝶剎的不悅,我立馬轉(zhuǎn)頭:“不,一點也不,你還是帶我去濟春堂吧。”
濟春堂依舊人來人往,排了很長的隊,我好不容易擠進去,回身發(fā)現(xiàn)蝶剎已經(jīng)站在屋子里,目光仔細打量著屋子,最后落在正在問診的老大夫身上。
“要看病先排隊?!崩洗蠓蚋杏X有人進來,但頭也沒抬,就一副不耐煩地說道。
“是我,穆淺毓?!蔽疫B忙跑到他身邊,著急地問:“慕容逸有沒有來這里?”
“不知道,老夫忙著呢?!崩洗蠓驍[擺手,“有事找羅玉那小子去?!?p> “好吧?!敝览洗蠓虿粣鄞罾砦遥抑缓没氐降麆x的身邊,“看來慕容逸還沒回來,你再等會吧?!?p> 蝶剎的目光似乎在思索什么,聽見我說話,才悠悠答應(yīng)了一句:“無妨,離約定的時辰還有一會?!?p> “嘭——”身后突然傳來椅子相撞的聲音,我疑惑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剛剛還懶得看我一眼得老大夫已經(jīng)站起身來,呆呆地看著蝶剎,眼里盡是不敢相信。
他動動嘴唇,卻無法吐露一個字,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蝶剎,閃耀著光芒。
“師父,你怎么了?”羅玉從內(nèi)堂一出來就看見這幅場景,立馬放下手里的東西,前去扶住老大夫。
“我沒事。”老大夫搖搖手,“你讓看病的人先回去吧,今天歇息?!?p> “好。”
等羅玉走向門口的時候,老大夫搖晃著身子向我們走來,更準確地說,他在向蝶剎走去,我能看見他得眼里只有蝶剎一人。
蝶剎一言不發(fā)地看著老大夫,等到老大夫快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你是魏天對吧?”
老大夫眼里迸出狂喜的神色,點頭,“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彼挚纯醋约阂呀?jīng)干枯的雙手,嘆息說道:“我已經(jīng)變成了這副模樣,沒想到你還能認出來?!?p> 蝶剎輕笑:“那二百年,我只遇見過你一個人類,再加上這濟春堂,怎么會認不出你來呢?”
“原來你聽見了。”老大夫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我很鄙視地看了老大夫一眼。
這老大夫平時對誰都愛理不理,一副眼比天高的模樣,現(xiàn)在到了蝶剎面前那叫一惶恐,只要蝶剎一句話,就能激動成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羅玉回來了,而他的身后跟了一個人。
平時整潔的衣袍此刻已經(jīng)雜亂,甚至被劃了很多道口子,頭發(fā)也比我上次見到的時候散亂許多,英俊的臉龐上帶著倦色。
慕容逸一看見我,立馬向我奔來,將我摟在懷里:“淺毓,你沒事吧?!?p> 蝶剎問慕容逸:“我交代你的東西呢?”
“在這里?!蹦饺菀輿]有放開我,而是松開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個金色的布袋,遞給蝶剎。
蝶剎打開袋子看了一眼,將它轉(zhuǎn)遞給老大夫,帶著命令地口吻說:“你幫我把這些練成丹藥,越快越好,三日后我便會來取?!?p> 老大夫二話沒說,將布袋接過來,連忙點頭:“好,我現(xiàn)在就去?!?p> 他又轉(zhuǎn)身對一旁的羅玉說道:“你來幫我。”
說罷,老大夫立馬轉(zhuǎn)身跑進了內(nèi)堂。
很快屋子只剩下我與慕容逸還有蝶剎三人,慕容逸牽著我的手,警惕地看著蝶剎,問道:“我答應(yīng)你的做到了,現(xiàn)在你該遵從你的約定了。”
蝶剎將目光落在我仍有些蒼白的臉上,說道:“放心,她體內(nèi)的毒現(xiàn)在不會發(fā)作,但想要徹底驅(qū)除的話,還需要一種草藥?!?p> 慕容逸連忙問道:“什么草藥?”
蝶剎妖媚一笑,悄聲退后幾步,“現(xiàn)在我可不會告訴你,不過等三日后,我再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說完,便忽然消失在原地。
“可惡。”慕容逸握緊拳頭,十分不甘心。
而我看著蝶剎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原來這毒比我預(yù)料的更深,就算是蝶剎的半顆內(nèi)丹也沒能完全解開我身上的毒。不過我覺得蝶剎并不想傷害我,三日后她應(yīng)該會遵循約定的。
慕容逸回身問我:“淺毓,你還好吧?!?p> 我看著慕容逸,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因為這個時候我想起了那天在酒樓的事情。
雖然先前在石洞里已經(jīng)見過面,可是那個時候面臨著生死的危險,不像現(xiàn)在這么心平氣和。
“我沒事?!蔽彝撕笠徊?,避開慕容逸的觸碰,猶豫一下開口說道:“你受了傷,要不要留在這里給老大夫看一下?”
畢竟是慕容逸是為了救我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慕容逸看了自己一眼,搖頭:“這點傷沒什么大礙?!?p> 接著我們便一言不發(fā)地回了客棧,各自回了房間。
我覺得很累,便早早休息了。
而這次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天忽然黑了,我有些驚慌,在街道上不知所措地跑著,等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跑進了一個府邸。
這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陌生卻有那么一點熟悉。
再往前,發(fā)現(xiàn)有間屋子亮著燈,隱約傳來聲音。我猶豫地走過去,想趴在門上,聽聽看里面在說什么,卻沒想到我碰到門框的時候,整個身子一下穿了進去。
這間屋子似乎是書房,此刻屋里站著兩個人,一人青色衣袍,黑色底靴,負手而立,另一人站在那人身后,低著頭顱,似乎在等待青袍人發(fā)話。
幽幽燭光將兩人身影拉得很長,并且輕輕搖曳,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詭異。
我看著那個青色衣袍的背景,腦袋里忽然蹦出一個名字,我想走近一點,看清那個人,只見那人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問道:
“喬福,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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