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宿,山中的樹木和花草經(jīng)過一夜的洗滌,越發(fā)的蒼翠和嬌艷!推開云窗,深吸一口氣只覺得神清氣爽。臥床休養(yǎng)了幾日,文汐身子已大好!
怕她在山中待的煩悶,康王白日里會帶著文汐同司空他們品茶下棋,傍晚就去山中狩獵,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流逝!待到反應(yīng)過來之際,他們已在山中待了將近半月有余!那段時光,輕松愜意,無憂無慮,愛人在身邊,朋友就在眼前!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滿足的事情嗎?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康王臨時被急召回京,明早便要啟程,文汐簡單收拾一下行裝!他們出門也沒帶多少行頭,不一會便拾掇好了!
“司空兄,我們真的不能再多留幾日嗎?”公孫煜依依不舍道!難得出來玩一次,這么快就要回京,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能出來!
“阿煜,這可是圣旨!”
司空澤見公孫煜滿臉失落的神情,終究不忍!
“今年冬至,我?guī)闳ソ腺p雪可好?”
公孫煜灰暗的眸子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嘴角不由得咧到耳根!
“一言為定!”
夜晚來臨,月光皎皎!司空澤設(shè)宴于林院中,并取出珍藏多年的美酒,侍從們則準(zhǔn)備上好的佳肴,他們幾個準(zhǔn)備把酒言歡,度過這山中最后一晚!文汐獲得康王允準(zhǔn),也可小酌幾杯。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我,司空澤能有你們幾位知己好友,此生足矣!”
文汐見司空澤似乎有些醉了,暗笑原來司空的酒量也不過如此。倒是一旁的公孫煜一杯又一杯的暢飲,反倒神志清醒,面色如常。
康王就更不用說了,感覺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倥傯歲月,一轉(zhuǎn)眼,我們已相識十余年”康王慢慢品著杯中酒,不由的感嘆道!
“不過,你們幾個是如何相識的呢?”文汐有些好奇道!
“我與阿澤自幼師承一人,久之,便相熟了!至于阿煜……”康王微微一笑,似是憶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妃,你別看阿煜現(xiàn)如今被稱為京都第一惡少,其實(shí)他幼時因?yàn)殚L得瘦小,五官又太過秀氣,總是被誤認(rèn)為女孩子,時常被同齡人欺負(fù)!”
“司空澤,你說完了沒有!”公孫煜又羞又惱,拿起手邊果子便朝司空澤砸去,卻被司空輕易避開。
兩個人打鬧在一起,康王習(xí)以為常般,自顧自飲起酒來!文汐望著天上的皎月,和月色下的人,她多想將這一幕用相機(jī)拍下來!珍藏永久。
“咻”利箭劃破夜空之聲!
“小心,”司空澤一把將公孫煜推開,一支冷箭不偏不倚射中他們打鬧地方!周圍氣壓瞬間低沉下來!
文汐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見司空澤公孫煜康王全都警惕望著院外,那里是一片槐樹林!槐樹的枝影隨夜風(fēng)舞動,此時看去卻似鬼魅一般。
“咻咻咻”無數(shù)支利箭朝他們射來!司空一腳踢開眼前的桌子,擋住了突襲的利箭!
“快跑!”
此時文汐才明白,他們遭遇突襲,來不及多想,一行人連忙向內(nèi)堂跑去。幾十位黑衣人,似地獄修羅一般,從天而至,對他們窮追不舍!
他們步步緊逼,眼看著就要追上,在此千鈞一發(fā)之際,司空澤吹了一聲口哨,文汐見平日里那些花匠、廚子、馬夫,竟手持利劍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這些人都是在府中打理家務(wù)的仆人,居然個個武藝不凡,訓(xùn)練有素,一時間將黑衣人阻擋在院中。文汐他們趁機(jī)跑向內(nèi)堂,終究對方人數(shù)眾多,一個個都是一等一殺手,沒多會便有幾位黑衣人便殺出一個口子,朝文汐他們這邊趕來。
剛才跑的太快,慌不擇路,竟然與司空澤他們失散了,眼看黑衣人越來越近,怎么辦,怎么辦,今天她不會死在這里吧!文汐見一旁的康王表情淡淡,巋然不動。不由得心生佩服。不愧是康王啊,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王爺可是有了良策?”文汐難懷希望道。
康王漠然地?fù)u了搖頭,
“那王爺為何不跑?”難不成康王有絕世武藝,不把這一群殺手放在眼里。
“腿軟了,”
“什么?”文汐如遭雷擊。
她這才注意到康王異常蒼白的臉和瑟瑟發(fā)抖的腿!不由得差點(diǎn)暈厥過去,什么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原來是嚇懵了,這位爺貴為皇子,養(yǎng)尊處優(yōu),恐怕從沒見過此等陣仗。
不容多想,文汐只得拉著康王,抖抖索索往前跑!黑衣人沒費(fèi)多少功夫,便追上了他們!文汐見他雙目滿含殺意。持劍便向康王揮來。
“王爺,小心!”文汐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子卻條件反射般擋在了康王身前??删驮谶@時,她卻被一股力量反壓在懷里。
血侵染了臉頰,濺紅了紗裙,文汐顫栗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以及躺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的那個人!他面無血色,眉頭緊蹙,雙眼微閉,血涓涓從他的腹部流出來,止不住一般,似要流盡一般!他是死了嗎?巨大恐懼感將文汐包圍,她渾身綿軟,像是第一次失足跌入深譚之中,那般絕望,那邊無力,除此之外,那般心痛!
“噗!”文汐噴出一口濁血,便暈了過去!
“王爺!”
渾身已被汗水浸濕,文汐微撫胸口,剛才一切是夢境,還是……
“王嫂,你還好吧?”公孫煜頗為擔(dān)憂問道!
“阿煜,王爺呢?他在哪?”
公孫煜手被抓的生疼,但他并未推開文汐!他知道王妃剛剛定是受了不小驚嚇!好在他和司空及時趕至。
“王爺,他無大礙,司空在幫他包扎傷口,倒是你,還好嗎?”
呼,輕輕舒了一口氣,他沒事,真的太好了!文汐感覺身體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卻還是掙扎著起來!
“帶我去看看他?!?p> 這暗道,并不大,內(nèi)有燭火,床與家具一應(yīng)俱全!還放有一些食物與水!推開木門,便瞧見躺在床上的康王,他并未蘇醒!一旁司空澤小心翼翼幫他包扎著傷口。
文汐見他臉色已經(jīng)蒼白不成人樣,不由得淚如雨下!
“王妃,你也不必過于憂心,王爺傷情暫時穩(wěn)住了,并無生命之憂!”司空澤見她如此傷心,不由得輕聲安慰!
“此刻,躺在這里的人,應(yīng)該是我,是他替我擋了那一劍!”
這些時日,他待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初進(jìn)王府之時,他視她為無物。一切都是作戲給外人看罷了!可她卻不由得對他越陷越深,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暗下決心要遠(yuǎn)離他,可他卻像是轉(zhuǎn)了性般,視她如珍寶,那般真摯深情,讓人不疑有假。可她的內(nèi)心終究是不信他的??低踹@個人越與他相處,越是摸不清他的想法,越是讀不懂他這個人!而云清山中這半個月,文汐對他的防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崩塌直至消失殆盡!
即便讀不懂你,可我還是控制不了那顆喜歡你的心!
“王爺他是你的夫君,保護(hù)你,那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司空澤一邊將紗布輕輕纏好,一邊道!
“所以,王妃你也不必太過自責(zé)!”
“他何時才能醒來?”
“王爺他失血過多,恐怕這兩日會一直陷入昏睡中!”
“可是阿澤,王爺明早還要回京待命呢?”一邊公孫煜有些焦急道!
“我已命人連夜趕回京都,將今夜發(fā)生之事,稟告圣上。這個暗道設(shè)置頗為隱蔽,這幫殺手一時找不到這里,我估摸著援兵明早就到!”司空澤有條不紊說道。
“那藥物可夠?”如果沒有足夠的藥材,康王傷口加重可就不好了!
“王妃,請放心,這個暗道其實(shí)早年我是用來當(dāng)倉庫的,而這云清山中盛產(chǎn)各種草藥,早些年我收集了不少,都放在此處!”
文汐瞧見周邊放著不少的木盒一層一層的疊在一起,上面都用小小的字體寫著各種草藥的名字,這才稍微放心些。
“王嫂,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先去休息一會,王爺這邊交給我就可以了?!彼究諠傻?!
文汐搖了搖頭,
“還是我來照顧他吧,司空你說他作為夫君理應(yīng)保護(hù)我,而我作為他的妻子此時理應(yīng)守在他的身邊不是嗎?”
司空估摸著王妃此時也睡不安穩(wěn),便囑咐一些注意事項(xiàng),便和公孫煜出去了!
文汐輕撫著他的臉頰,卻發(fā)覺異常滾燙,想必是傷口感染,導(dǎo)致身體發(fā)熱。連忙打來溫水,解開康王領(lǐng)口一點(diǎn)一點(diǎn)為他擦拭起來。忙活了大半夜,文汐也累的趴在床邊,好在康王體溫終于恢復(fù)正常。文汐看著躺在床上的康王,這個平時里風(fēng)流不羈,自帶貴氣之人,此時看上去卻像是需要人照顧的孩童一般,那樣脆弱。不知不覺,文汐便睡了過去。
暗道里永遠(yuǎn)是燈火通明,分不清此刻是什么時辰。司空澤披著單衣推門而入。
“你醒了?”
康王已醒,神色淡然,瞳孔清明,看上去一點(diǎn)都不像受過重傷之人!他輕輕拿開額頭上的紗巾!又看了眼趴在床沿熟睡的文汐!
“阿玨,你傷口還未好,不如讓我代勞!”看著康王準(zhǔn)備抱起文汐,司空澤不由得擔(dān)憂道!卻被康王無情的白了一眼!一時之間才驚厥自己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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