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來雅香閣幾個月,居然兩次進(jìn)衙門。文汐發(fā)現(xiàn)自己自打離開王府就安生不了幾日,難道真的是自己命中帶煞。
上一次她與小喬只是被傳過去例行問話,可這一次卻大不相同了。他們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抓過去的。
那幫衙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雅香閣的伙計押進(jìn)大牢。
雅香閣統(tǒng)共十五位伙計,分別被關(guān)押在兩個牢房內(nèi)!
文汐望著周圍銅墻鐵壁!心道這都什么事。
雅香閣一眾伙計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每個月就指望著那點碎銀子養(yǎng)家糊口,這下不僅活計沒了,還鋃鐺入獄。一個個跑到牢房門口大喊冤枉!
牢頭被嚎的不耐煩了,直接幾鞭子甩過去。這幫人便老實了下來。
“東哥兒,你這進(jìn)來了,你老娘在家可咋整?!眴栐挼氖呛髲N切配的老彭,他同東哥兒文汐一個牢房。
他自個是個鰥夫,膝下也無子,可以說的上是了無牽掛。
東哥兒就不一樣了,他弱冠之齡,至今還未婚娶,家里還有一臥病在床的母親。
東哥聞言,眼淚都險些出來了。他嘆了一口氣道:“只盼二嬸她們幫忙照看一下,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出去!”
其他人聽后也跟著唉聲嘆氣!這些人雖被關(guān)在此處,可都有人掛念著,文汐想著自己悲從中來。想必今天就是交待在這了,恐怕也無人知曉吧。
“文汐,你說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
相處了這么些時日,小喬早就把文汐當(dāng)作姐姐一般。很多時候有什么事都先問問文汐。
文汐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這次事件比較復(fù)雜,也不知他們要審判多久。
文汐視線在又黑又破的牢房內(nèi)逡巡一圈,落在端坐在牢房角落處一人身上。
管先生倒沒有同那群人一樣,唉聲嘆氣,而是坐在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
文汐想著他這一大把年紀(jì)了,估計身邊也沒啥值得牽掛之人了,所以才如此淡然。
牢房里陰暗潮濕,晚間還有老鼠出沒。文汐本就睡的不熟,結(jié)果小喬一聲驚叫,嚇得她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老……老鼠啊!”
文汐平日里最怕蛇啊,老鼠這類生物,結(jié)果一看到那小東西從自個眼前囂張跑了過去,嗓門嚎的比小喬還要大。
同牢房那幾個男的,想是白日里太忙了,一到點睡得比豬還熟。一個個都雷打不動,完全忘了如今處境。
文汐抱著小喬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正絕望時,看到一道人影快速閃電,一下子將那幾只小老鼠制服了!
“徒手劈老鼠!”
文汐和小喬不可思議的盯著管先生。
“管先生,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好身手!”小喬望著滿頭華發(fā)管先生滿臉崇敬道。
管先生將那兩只老鼠丟到牢房外!拍拍手,轉(zhuǎn)身謙遜道:“三腳貓的功夫,不足掛齒!”
文汐一言不發(fā),默默打量著這位老先生。
管先生注意到她的眼神,轉(zhuǎn)過身去,淡淡道:“兩位姑娘歇息吧,我守在這里!”
小喬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年紀(jì)大了,怎好讓你守著……”
“不礙事!”管先生面無表情回應(yīng)道!
小喬還欲說些什么,文汐直接一把拉過她,輕聲道:“沒事,睡吧!”
復(fù)又轉(zhuǎn)身對管先生道:“那就麻煩先生了!”
說罷還真的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管先生盯著那張睡顏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低頭無奈的笑了起來。
經(jīng)過兩天的審問,雅香閣的伙計幾乎都被放了出去,除了文汐和賬房管先生。
牢頭告訴他倆,其他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jù)和證人,就他倆一個來路不明,一個行蹤詭異。
“我……”文汐真想張口噴人!
偌大牢房里就只剩下文汐和管先生大眼瞪小眼。
管先生還是波瀾不驚,仿佛天塌下來也不關(guān)他的事。
“先生倒是好定力,到了如今處境,先生都巋然不動,當(dāng)真讓我好生敬佩?!蔽南淅涞亩⒅矍爸说?。
這話聽上去是贊美,可文汐說話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聽上去倒像是嘲諷了!
管先生斜靠著墻角,慵懶的看著文汐道:“你若害怕,便過來?!?p> 說罷還用手拍拍旁邊的地!示意她可以坐過來!
文汐沒有拒絕,直接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剛坐定,她便肆無忌憚的盯著管先生的臉,像是要把那張老臉盯出一朵花來。
感受到文汐那格外炙熱的視線,管先生扭過頭輕咳一聲開口道:“姑娘,我已有家室了!”
文汐白了管先生一眼:“先生渾身的本事,怎能屈尊在這小小酒樓內(nèi),做個賬房先生?”
管先生將水晶鏡往上扶了扶,回應(yīng)道:“這小小酒樓涵蓋了人生百態(tài),我已過知天命的年紀(jì),早已沒了鴻鵠之志,只愿余生能安穩(wěn)度日既可?!?p> “先生妄自菲薄了!”文汐回應(yīng)一句便不想在理會他。
這人瞎掰扯的本事還真是有增無減!
陰暗潮濕的牢房人多的時候還暖和些,晚間文汐還能摟著小喬一起取暖,現(xiàn)在倒好,只剩下她和這賬房先生在一起。
文汐呵了一口氣,將自己抱緊,饒是如此還是覺得冷。
管先生脫下自己的外衣遞給文汐:“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將就著用吧!”
文汐沒有去接,只是淡淡道:“先生歲數(shù)大了,更需要這件衣裳,我還年輕,還扛得住。”
說完便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噴嚏。
文汐尷尬的不想去看身旁之人。那管先生也不顧禮節(jié)直接用外衣將文汐裹了起來。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第二天天剛亮,便有人過來審問他倆。文汐瞧著周圍一干刑具,心道他們不會屈打成招吧!
果然為首之人不懷好意的盯著文汐好一會。直接開口道:“說說你們作案過程吧!”
“什么作案過程?”文汐莫名其妙道!
這哪里是審問,這是直接給他倆定罪啊。
那人撫摸著手中的皮鞭,懶懶道:“當(dāng)然是你們?yōu)榱算y錢殺害慕桃打傷殷姨娘的作案過程了!”
文汐怒極反笑道:“你有何證據(jù)證明是我們倆做的?”
那人道:“其他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只有你倆一個來路不明,一個行蹤詭異。”
汐惱了,心道這算什么狗屁證據(jù),但她還是極力壓住了怒火。
“大人,就憑這個斷案,也未免太過草率。我們與殷姨娘桃姐無冤無仇,何至于害他人性命,況且東院那邊全是打手,我們一個弱女子,一個糟老頭,如何進(jìn)的去?”
文汐說到糟老頭時,管先生的眼角不自覺抽搐一下。
那人聽到這一番話,倒是不慌不忙道:“經(jīng)查探這是熟人作案,屋內(nèi)并沒有打斗痕跡,仵作查驗過慕桃的尸體發(fā)現(xiàn)她是中了“軟筋散”后才被人割喉致死?!?p> “你倆最好交待清楚你們的來歷,不然這樁案子,你們就是最大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