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愛還是不愛？
羅西身上的衣服有些冷硬，顧影照卻心滿意足地又在她肩上蹭了蹭。
羅西卻伸手握住她的肩，將她推了開去，神色明顯有些不高興。
“怎么了？”顧影照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卻被她一扭頭避了開去。
“你自己說吧，醒過來多久了？”羅西沉聲冷冷說道。
“這是秋后算賬嗎？”顧影照微微偏頭，看著羅西冷硬的側(cè)臉，抿嘴笑了笑。
“哼……”羅西冷哼一聲，伸手拿過放在茶幾上的平板，很快便調(diào)出了一個頁面，惡聲惡氣地問道：“這么說，這個裴文晉的專訪也是出自你的手筆了？”
“是這樣沒錯。”顧影照湊了過去和她一起看著屏幕，打開的頁面上，一眼便能看到那張照片。
坐在沙發(fā)上的裴文晉，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眼瞼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眼底的光，讓他看起來竟然有些憂郁。
這是一張拍得非常不錯的照片，鬼才導演一向隱在幕后，偶爾在公眾面前露面，總是會引來無數(shù)愛慕的目光。
“拍得不錯吧？”顧影照笑瞇瞇地問道。
“他……他也……”羅西沒有直接回答顧影照這個問題，反而啞聲問道：“也知道你。”
“怎么可能？！”顧影照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有你知道?！?p> 她嘴上說著這句話，腦海中卻閃過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冷傲、高大，目光卻是那樣犀利，不過一面之緣，僅僅是依靠一些照片，就能從她身上輕易看出顧影照的影子。
不過還好……
顧影照笑了笑，又道：“況且，我也沒打算告訴他?！?p> 羅西轉(zhuǎn)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問道：“那他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專訪的？”
“為什么現(xiàn)在不能接受？”顧影照反而笑了。
“他現(xiàn)在不應該是……”羅西看著顧影照的雙眼。
雖然樣子改變了，可是那雙眼睛中的光卻像是沒有變過。
至少在她面前并沒有改變過。
那曾是一雙，羅西見過的，最美的眼睛。
可是若是用心去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隱藏在這雙眼睛深處的，是一絲極淡極淡的滄桑。
那是娛樂圈坎坷七年沉淀在顧影照身上的歲月，也是一次次痛得刻骨銘心的傷害，在她心底刻下的痕跡。
“應該是怎樣？”顧影照微微一笑。
平板電腦暗了下去，裴文晉那張俊美如憂郁王子的臉也被藏在了黑暗中。
顧影照修長的手指從屏幕上輕輕劃過，卻沒有真正碰到那屏幕。
她清清淡淡地說道：“說起來或許沒人相信，那天在電影節(jié)上昏過去之后，我并沒有立刻死去。”
“我知道。”羅西點了點頭，“那天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你已經(jīng)被送到了急診手術室里。后來出來之后，還在ICU躺了三天，直到……”
羅西說到這里，聲音低了下去。
顧影照在她肩上一拍，笑道：“所以我在這個身體里醒過來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是電影節(jié)后的三天了?！?p> 她微微瞇起了眼睛，夢囈一般繼續(xù)說道：“可那三天，我并不是昏迷著躺在床上。我的靈魂，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般，她離開了我的身體，漂浮在了半空中。甚至可以在醫(yī)院里四處飄蕩，只是沒辦法離開那里罷了。”
羅西明顯怔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影照，看著她微微低下了頭，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花。
她和顧影照多年朋友，彼此都經(jīng)歷過對方最困難的低潮期，可說對彼此的了解頗深。
顧影照雖然在笑，但她卻仿佛可以看到她笑容里那抹苦澀和心寒。
“所以啊，我什么都看到了。”顧影照卻在這時聳了聳肩，嫣然笑著又補充了一句。
“你都看到了？”羅西卻像是有些不確認般，又補充了句。
“嗯?！鳖櫽罢拯c了點頭。
她看向了遠方，就好像此時她又變成了那能自由地飄來飄去的靈魂般，淡淡說道：“看到了新聞里的裴朗，他依然那么風度翩翩地參加他新戲的開機儀式，還簽下了添加的代言合約。看到了裴文晉很快便物色到了新的女主角，簽下了我最討厭的沈珂珂。當然也看到了，那個唯一一個在ICU外，隔著一層玻璃不眠不休地守護了我三天三夜的你。”
顧影照眼睛有些發(fā)紅了。
“好了別說了！”羅西飛快地伸手抱住了她的后頸，額頭低著她的額頭，輕聲說道：“什么都不用說了，你回來就好了?！?p> 羅西大概是唯一一個，那么了解她的過往的人。
“我是不是很失敗？”顧影照深深吸了口氣，笑著問道。
“怎么會？”羅西連忙搖了搖頭，“是他們不懂你的好?！?p> 她慢慢回過神來。
這世上大概只有羅西知道，影后顧影照在去世前，一直都是和鬼才導演裴文晉在一起。
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戀愛。
恐怕連那時候的顧影照都說不清楚。
他們的關系不能讓別人知道，只能小心翼翼地藏在暗處。
再加上兩個人都是大忙人，只能不斷地從忙碌的時間里，擠出一點點空隙來找一些甜蜜。
羅西甚至還記得，那天她為顧影照做去參加電影節(jié)的造型時，對方站在等身落地鏡前，哼著歌笑得一臉得意，小聲告訴著她“喂，這藍色看起來，和他的像是情侶裝”的樣子。
可她在昏迷不醒的顧影照病房外守了三天三夜，也等了三天三夜，卻始終沒能看到那個原本該和她一樣，陪在顧影照身邊的高挑身影。
“哎，我們別說這些了?！鳖櫽罢照Ｖ劬α_西笑了笑，道：“現(xiàn)在該說說正事了。”
她輕咳一聲，笑著問道：“今天，你在化妝間里拍了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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