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你時,你已換了姓,轉(zhuǎn)了性,可還是他
這一路上,沉香都是打起精神,人前都是一副恭順的樣子,不讓他人懷疑她的身份。很快十幾日的路程結(jié)束了,她們已經(jīng)到達了建安城外最后一個驛站??头恐袃蓚€姑娘開始商量起出逃大計。
“公主,這個驛站就是我們最后一個你可以逃走的地方了,你聽好,今晚你就找機會扮作普通老百姓的樣子從這里逃出去,而我,明日帶上斗笠扮作你和車隊一起進城,我相信以你的身手從這樓上順繩子下去很容易,你覺得可以嗎?”兩個人坐在床邊,沉香拉著留香的手,將自己的信念傳給她。
“你呢?進城后有機會逃走嗎?”留香有些擔(dān)心,自己是可以輕松的離開這個驛站,父親派過來的親信都是相信她出嫁的決心,對她的防范根本沒有那么深,也不會想到都到城門口了,會出什么岔子,殊不知兩個姑娘就是要等到這最后都放松的一刻,再選擇逃走。
“公主,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我會想到辦法的,咱們有緣能夠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認識,咱們現(xiàn)在就好好吃這一頓飯吧!”沉香又輕輕的將留香拉到桌邊,將筷子放到她的手中。
“說實話,你是我在這個時代結(jié)識的第一位朋友,你貴為公主,我本以為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和你結(jié)任何緣分的。我真心感謝你的信任?!背料愕难劬α髀冻龅恼媲樗查g將留香感染,眼淚都有點藏不住了。
“說什么話呢,我比你小,應(yīng)當(dāng)叫你一聲姐姐,琉璃姐姐,你才真心讓我佩服,身處淤泥而可以潔身自好,嘿嘿,連我舅舅那樣的男人你都沒放在眼里,我才是真心要感謝你,感謝你成全了我的自由。”留香說著說著,眼淚就滴下來了。
沉香不喜歡這種離別的場面,感動之余,眼淚還是不想掉下來。對留香笑了笑。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吃了最后一頓飯。
“小雨已經(jīng)在門外守著了,公主,你趕緊走吧,我也已經(jīng)花錢在外面找了個女子來充當(dāng)我明天丫頭的角色,萬事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公主,你路上一定小心?!?p> “可···可你真的能脫身嗎?明天進城后···”留香站在窗邊遲遲不忍離開。
“公主,咱們不能在你這里一直糾結(jié)到天亮吧,你不用擔(dān)心我,也不用擔(dān)心任何人了,小雨明天跟我一起進了城之后我會找機會將她放出去,讓你和她回合,你們只要按照原計劃在外面好好的生活,過個兩年再回邊域一切都會沒事的?!背料阋豢跉庹f了這么多話,累的夠嗆。
“琉璃姐姐,我們還會見面嗎?”留香緊緊的擁抱住了沉香。沉香只得笑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會的,等我一切穩(wěn)定后,我會去邊域找你,可好?”留香平時沒經(jīng)歷過什么離別傷痛,只在自己母親去世時,哭了一場,這次出嫁出逃可讓她真正感受到了人世間最感人的親情和最可貴的友情。
她哭的沉香的肩膀都濕了,點著頭答應(yīng)著未來她們肯定會相遇的。
終于留香順著繩子慢慢的下到驛站后街,這條街平時就人少,這樣黑的天更是沒有一個人了。留香順到了地面,輕輕的拉了拉繩子,沉香緩緩的伸出小半個頭,微笑著為這個和自己結(jié)下特殊緣分的女孩,留香也甜甜的笑著,待到沉香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留香不舍的幾步一回頭,終于在黑暗中不見了她的蹤影。
沉香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又再次看了看女孩離開的地方,后將繩子收回來,正漫不經(jīng)心的收繩子時,突然繩子一端被人抓住了一般,拽不動了。
沉香再次將頭伸出窗外,看向繩子的末端,呀·····
沉香趕緊將頭縮回去,又試圖將繩子拉回,可下面的就是不放手,似是和她作對一樣。沉香未免對方和自己糾纏,索性將繩子扔了下去,關(guān)上窗戶,杜絕一切,管是誰,明早就要離開,誰還能找上自己不成。
這夜沉香一絲沒有睡著,滿腦想著對方可能是什么身份,會不會橫生什么禍端。硬是睜眼到天亮。
護衛(wèi)一早就過來敲沉香的房門,示意她要出發(fā)了,沉香早就洗漱好,小雨將斗笠給她戴好,她心中默念著,但愿一切順利。
護衛(wèi)見公主這日戴著斗笠,有些奇怪,但想了想快到建安城了,未免被覬覦的人瞧見公主的容貌也不好,這樣也是好的,就放下心中的懷疑。
沉香帶著兩個丫頭坐到車上,小雨緊張的心情終于放下了一點點,手不自覺的有點抖,這時,一雙纖細的手指攏住她的手,傳遞給她溫暖和勇氣。看著面紗下那雙閃耀著亮色的眼睛欣然的點了點頭。
車隊一路前行,再沒有休息的意思,這是她們護衛(wèi)的最后一天,眼見城門口宮中的迎親隊伍就在眼前,幾個馬上人都互相示意,終于安全到達了。
馬車外,能聽到護衛(wèi)隊的大人大聲行禮的叫喊。
“臣安與馬在此恭迎留香公主進城?!?p> 沉香在里面清了清嗓子,“大人請起,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進城的好?!?p> 幾個邊域護衛(wèi)雖與留香短暫相處過,但還是沒能認出聲音的主人另有其人,只一心歡喜此次任務(wù)圓滿結(jié)束。
一路人馬立即護送公主進宮,沉香猶豫了很久,車的車輪聲,馬的馬蹄聲都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安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沉香掀開車簾,安與馬雖不得見面紗下的美顏,但看著佳人掀簾的玉指心想這定是位美麗驕人,圣上是得了位佳人呀!
“公主莫折煞我,您請說?!卑灿隈R騎在馬車旁,恭敬等待沉香的回答。
“我與母親生前做過一個許諾,我出嫁前一定要將喜訊告訴她,她終生沒見過河流,我這手中之瓶裝的是我母親的骨灰,我想尋條河流讓她也好好感受下她女兒嫁入的土地和河流是怎樣的?!闭f著聲音竟有點哽咽了。
“安某沒權(quán)利放公主去到其他地方,這皇上交代是要快些回宮,臣有些···”
“大人,我母親過世的早,平日我的生辰,我的成長她都不曾參與過,我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次能完成我母親的夙愿,她沒見過建安城中的大河,請你可憐可憐我母親,可憐可憐我吧!”硬是擠出了眼淚,這柔媚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著格外叫人心疼。
“公主,這附近就有一條流蘇河,請允許臣和您一起”沉香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布簾。
車隊改變方向,來到城邊的一條小河,說是小河,但水還是深的,到了地方,沉香走下馬車,安與馬緊隨其后,陪著她。
來到河邊,沉香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站著一言不發(fā),只是時不時哭咽兩聲。
“大人,您能讓我和母親說兩句體己話嗎?就兩句,這之后我將再也沒機會回到故土,也沒機會站在這里和母親聊天了。
”公主,您····您小心“他嘆了口氣,就退后了幾步。
沉香斜眼瞧著這人已經(jīng)離開了他的身邊,先是假裝將瓶中的沙土倒入河中,又嘴中念念叨叨了一些思念的話語,安與馬有些不耐煩了,時間不等人,他正欲上前催促,只見前人突然毫無征兆的跳入河中,安于馬沖上前硬是沒抓到衣角。
“來人,快,救人,救人!”自己不會游泳,這時候只能在岸邊干著急。
沉香練過憋氣,現(xiàn)在這時候她正在河底憋著氣拼命的游離跳下的河邊,向著對岸游去。
‘逃,逃,一定一定要逃出去呀’只能在心中默念著,后面的來人看到她的身影,迅速追上來。沉香只能再努把力,可這身體,氣力根本就不夠用,距離另一頭的河岸還有大半的距離,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想著死就死吧,自己已經(jīng)盡力了,縱是再來一次還是會拼盡全力選擇自由,她認命的閉上眼睛,腰間卻被人摟住。不會這涂布還追到這里來了吧!
她睜開眼睛,似是見到驚天之人,他·····
男子對她笑了笑,帶她瞬間游到對岸,待到岸邊,男子看了眼對面對他們指手畫腳的官家人,嘴角更是笑開了花。
“搶人者乃舞龍山三當(dāng)家龍三郎是也?!闭f著將沉香扔到馬上,自己則和另一位男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分兩路離開了這個地方。
“你是誰?你···你不是死了嗎?”沉香使勁捶打著男子的腿。
“昨夜我看你似乎是想逃走,被我撞見了想不開今次投湖?”慕容臣看著身下的女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沒死,我看見的,你全身都是血,怎么會沒死?!蹦饺莩记浦硬幌裾H耍南逻€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待兩人騎馬穿過了來時的城墻,沉香才知道自己出城了,出建安城了,竟這樣的出城了。
馬蹄聲一直一步一步的傳入沉香的耳中,但她此時的心緒已經(jīng)全部被馬上男子的容顏引走。
“慕熙丞,你終究還是不放過我。”沉香喃喃自語的聲音還是叫男子聽到了。
“我叫慕容臣,你不是想逃走嗎?我?guī)湍悖覆辉敢飧一馗?。”男子突然將馬勒停,將女子抱住讓跨坐在自己的前方,沉香回頭看著這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鬼始神差的點頭了,她太想他了,想到察覺不到此人的不同,只當(dāng)自己又遇見他了。
慕容臣看著女子,嘴角又咧開了花。
“駕!”
未來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她死都甘愿了,一起死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