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你選擇的路,我陪你
五年來的尋找就是為了像現(xiàn)在這樣能夠彼此陪伴,筱耿的心里就像盛了蜜一樣甜,不,應該說耿海棠的心里就像盛了蜜一樣。
“耿滿懷,說說你去回龍山干嗎的?”筱耿湊到胡一郎身邊,他已經(jīng)很不適應對方這樣的親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介意,他們曾經(jīng)同吃同睡都沒有關系。
“剿匪?!?p> “這好呀,聽著就很刺激,有什么計劃不?你···上頭是誰呀?誰讓你過來剿匪的呀?”八卦天線瞬間豎起,胡一郎被她撞得路都走不穩(wěn)了,無奈的把頭偏過去。
“自己看不過去。上頭沒誰?!?p> “耿滿懷,你這謊扯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筱耿得意的左搖右晃的大步往前走。丟下胡一郎自己在后面疑惑,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稍稍往前走了幾步,追上筱耿。
筱耿看著他們走的這條路,是個林子里的小路,本來走大路騎馬直接過去快的很,偏偏他們身份特殊,大路又可能有賊匪埋伏,筱耿轉(zhuǎn)著圈看周圍的環(huán)境,這地方雖然隱蔽,但到了夜里卻很濕冷,他們此時是步行,一天肯定走不出這林子,看來今晚是預備著在這里面扎營了。筱耿找到了棵粗壯點的大樹,一屁股坐到地上,胡一郎疑惑的看著她,筱耿也疑惑的看著他。
“杵在這兒干嘛?還不趕緊撿柴去?!斌愎膽牙锾统鰝€燒餅,自顧自的吃起來,胡一郎被她整的莫名其妙,這太陽還沒下山,怎么就停下來了。
“我們還可以再走一段路的?!?p> “你看不出來嗎,前面都已經(jīng)沒有人走的路跡了,太陽就快要下山了,越往林子里就越深,野獸什么的也會多,我們今晚先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了再直接穿過林子?!斌愎⑦叧詿炦叢荒蜔┑慕o對方解釋。
胡一郎思索了一番,想想有道理,自己一個人沒關系,但是現(xiàn)在有她在身邊,畢竟是個女孩子,是要注意點安全。
“干嘛呢?快點去撿柴?!焙焕梢惑@,趕緊點點頭,轉(zhuǎn)身去撿柴了,走了一半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太聽話了,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小時候被使喚慣了,竟然還沒改變這種現(xiàn)狀,真是····丟臉,不過,誰讓她是耿海棠呢,胡一郎在筱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露出了笑容。
筱耿則是優(yōu)哉游哉的靠坐在大樹下,腳尖在空氣中不?;问?,嘴里嚼著燒餅,腦子卻是百轉(zhuǎn)千回。沒想到,耿滿懷當年是跟著太子韓皚走了,這個太子是怎么注意耿滿懷的,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世,不然不可能會結(jié)交耿滿懷。難道是花鎏金告訴他的?這其中太多蹊蹺的地方了,花鎏金知道耿滿懷的身世已經(jīng)是很奇怪的事情了,后來穆虛空說自己是因為一個神秘少女的告知才知道的,這其中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縱著這一切一樣,這個太子為什么要把耿滿懷帶到自己身邊,胡孟的兒子對他這個蠻朝太子不是很危險的身份嗎?耿滿懷五年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原先那樣開朗溫暖的人變得如此內(nèi)向冷漠。
筱耿一直盯著胡一郎,他將樹枝分類,長些的放在下面,短一點的壘在上面,再點燃它們,他忙碌的樣子讓筱耿格外安心,如今,不管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她找到了他,她就一定會好好守護他,這是耿海棠的心愿,現(xiàn)在也是筱耿自己的心愿了。
“我不喜歡你這黑布隆冬的衣服。耿滿懷,等把賊匪降服后,我給你買套好看點的衣服好不好。”胡一郎背對著她瞧了眼自己的衣服,平常黑色衣服容易藏身,也好清理,好看?他倒沒想過,但心里還是滑過一絲溫暖,這樣的對話是兒時彼此放松時才會有的語氣。
火點燃后,胡一郎坐到筱耿對面,兩個人隔著個火堆,筱耿看著火光中他的臉,小的時候她沒覺著耿滿懷有多好看,那時候沒張開,眼睛還是小小的,水晶晶的,但睫毛卻意外的長,像現(xiàn)在這樣低著頭,遮蓋住了他冷漠的眼神,也沒有了小時候的光亮,像埋了層霧霾一樣。原本細皮嫩肉的,常年在邊境也已經(jīng)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卻顯得他更加俊朗陽剛,他體魄沒有很壯,但個很高,坐在那兒都能看到一雙大長腿曲起的曲線很好看。從臉往下的頸部線條也是好看,咕咚,他的喉結(jié)上下翻動了下,筱耿趕緊轉(zhuǎn)移了視線,但又覺著自己好笑,這是干嘛?怕偷看被抓包,又不是沒見過,真是奇怪嘍。
噠噠的腳步聲在自己面前停下,筱耿轉(zhuǎn)頭一看,一個水袋在自己面前。
“從早上到現(xiàn)在你都沒喝過水?!斌愎⑿π?,接過就咕咚咕咚的喝起來,女子對嘴仰著頭直接喝下了,胡一郎想到自己剛剛喝過的瓶口,又看到女子喝水時有水跡順著嘴流到女孩皙白的脖頸,再往下···胡一郎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低頭扒拉地上的草。
“耿滿懷,你不打算回去見見我爹他們嗎?說不定你問清楚當年的事情,會發(fā)現(xiàn)和你了解的不一樣呢。”火光中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筱耿多么希望他會回答一句‘好’,可是。
“我告訴過你,邊境的百姓在受苦,蠻朝名義上讓各部族的首領管理邊境,但在每個部族又安置了一個監(jiān)察史,他們的權(quán)利甚至都超過了首領們,我不相信皇帝不知道,百姓們在自己的城里生存困難,來到建安,還會處處受到輕視,你知道一個邊境人在建安做個生意有多難嗎?我不想丟下邊境的百姓獨自在蠻朝享福,更不愿留在曾經(jīng)毀了邊境制度,殺了留王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也請你不要再為難我?!彼难凵袷沁@一天來最認真的眼神,沒有躲閃,也沒有猶豫,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路,筱耿苦笑了下,站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來,遞了個燒餅給他。
“囔,還你一個餅。”胡一郎接過餅,兩個人窸窸窣窣的啃餅聲充斥在幽靜的林子里,筱耿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不回耿府,在其他的地方救人,幫人,走遍世界也挺好的,人生的路并不一定要按照父母鋪好的走,筱耿想,如果此時是耿海棠的話估計也會同意耿滿懷選擇的路。
“那···我可以跟著你嗎?”胡一郎差點嗆著,餅子還沒咽下去就轉(zhuǎn)頭疑惑的看著她。
“哈哈,果然是和小時候一樣,犯傻的時候表情都一樣,哈哈”胡一郎趕緊喝了水將食物咽下去。
“你···要跟著我?”筱耿點了點頭,看胡一郎的表情實在可愛,他此時的眼睛倒有了點小時候的光亮,她忍不住靠近了他的臉,彼此的呼吸噴在臉上,對方的眼中有自己的樣子,胡一郎直接愣掉,沒反應過來,最后還是筱耿捂著肚子分開了呼吸的纏繞。
“耿滿懷,我還以為你變得多有出息了呢,臉紅是怎么回事?哈哈!樣子好傻,哎喲,笑死了?!焙焕捎魫?,他能感覺到臉頰溫度的上升,也能感覺心里某個地方顫動了下,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覺得丟臉,又想了想,對方是耿海棠,被取笑慣了,也就沒那么在意了,繼續(xù)大口吃起東西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聊正事。明天我們走出林子后,就到回龍山了,你是有軍隊和你一起,還是單槍匹馬的上?”
“我···自己?!?p> “好了,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你上頭不就是太子韓皚嗎!”胡一郎迅速轉(zhuǎn)頭看著她。
“你怎么知道的?”
“整個建安都知道韓皚被皇帝派去回龍山剿匪,你早不去晚不去,特意從邊境回來只是為了自己上山剿匪?說你笨真是抬舉你。”胡一郎嘴角藏不住對筱耿的贊賞,她總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她。
“所以韓皚要讓你怎么做?你們剛從邊境回來,回龍山的地形優(yōu)缺勢什么都不知道,硬上?”筱耿單手托腮,小手不停的鼓搗柴火堆。
“硬上就硬上,我們都不會怕的?!?p> “切,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人就一條命,好好護著不好嗎!如果我是你,會首先想辦法進入寨子里摸清路線,它們在暗,你們在明,你們?nèi)硕嗖慌滤赖脑挻罂梢灾苯庸ド仙?。”筱耿淡定的樣子讓胡一郎莫名的安心?p> “那怎么辦,你有辦法?”他期待的眼睛又逗笑了筱耿,她看著他。
“叫我的名字?!边@是什么要求,她的名字?胡一郎有些猶豫,像是本已忽略的事情又被提起,兩個人只見的氣氛陡然又變的尷尬。
“耿滿懷,我已經(jīng)五年沒有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你叫一聲讓我聽聽?!斌愎⒌臉幼訜o比認真,是呀,五年了,只在夢中呼喚過的名字。
“?!ぁぁずL??!焙焕刹桓铱此难劬Γ锩嬗刑嗲榫w,筱耿聽到了熟悉的稱謂,心中的委屈瞬間傾瀉,她撲到胡一郎懷里,摟住他的脖子,男子已經(jīng)僵住,懸空的手無處安放,應該推開的,卻實在不舍得。
“耿滿懷,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