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極樂界很熱鬧,后院卻很安靜,臨水閣的彩燈很絢麗,知涼一襲寶藍色長裙,依舊帶著面紗坐在席上,前邊是雙鸞流水屏風(fēng),雪玲雪俐就在她身后不遠處站著。屏風(fēng)外的三座都落座了,被屏風(fēng)擋著,終究還是看不出誰是誰。
知涼沒有多說話,她想趁著自己還算專心,先把曲子彈了,倒時候說什么都成,也不管屏風(fēng)前的三位有沒有下令,就開始調(diào)整呼吸,彈起了《浸風(fēng)月》。臨水閣的流水潺潺,知涼柔軟的手指撥琴,樂音渺渺,夜風(fēng)瀟瀟,雪玲雪俐聽著屏風(fēng)外邊斟酒的聲音,心總算平靜了下來。
知涼彈琴的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很安靜。
碧竹路過后廚,聽到兩個妖侍的對話,知道涼姬今夜在臨水閣見客,客人要求聽琴,碧竹不以為然,到酒窖偷了一壺酒準備離開,可是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偷偷去看看那笨丫頭到底會彈成什么樣子。
于是悄悄來到臨水閣的一角落,剛往花叢里扎去,就發(fā)現(xiàn)藿媽媽、海棠、妙音、妙樂都擠在一塊兒盯著前方的動靜。碧竹一看剛想起身離開,藿媽媽怕驚動了前方,一把拉著碧竹的衣袖,碧竹老頭兒一個踉蹌,直接摔了下去,藿媽媽怕弄出響聲,便要穩(wěn)住他,哪只碧竹老頭兒嘴巴就親到她臉上,隨后兩人各自嫌棄對方,一旁的海棠、妙音、妙樂偷笑著。
知涼雖然不隨便動用法力、神識,卻耳力不弱,聽到角落處又異樣,分神之際撥錯了音,然后又回過神來,繼而連連彈錯,碧竹那老頭兒在花叢中早已臉都被氣綠了,幾次要沖出來,都被藿媽媽幾個緊緊按著。
屏風(fēng)前的三位客人,卻沒有出聲,中間的客人嘴角扯了一下,露出輕蔑的嘲笑,隨后酒杯略有些重的放在案上,知涼心底的節(jié)拍不止漏了一拍,頻頻出錯。
躲在花叢中的幾人也是嚇得不輕。
“這極樂界的涼姬也不過如此,小技竟也賣弄,本君雅興已矣?!敝虚g的客人嘲笑且口氣輕蔑。
“枯榮,你著急什么??!說不定涼姬姑娘是故意要引起我們注意的呢?”右邊客人勸說,可知涼覺得此人刁滑。
“丘禮,我們早就不該聽的,跑來這里?!弊筮叺目腿艘查_口。
三人起身要走,知涼干脆停下手,站起來;“等等”
要走的三人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我涼姬確實琴技不湛,可是卻沒有故意吸引三位大人之意。”
“所以呢?”枯榮又是冷淡又是輕蔑的反問。語氣里盡是‘不是勾引又是如何?’的意味。
知涼覺得這是大辱,她這把年紀還要勾引這些小輩?簡直是笑話。憤怒至于將屏風(fēng)震碎了,水花四濺。
草叢里的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瘋啦!她瘋啦!”藿媽媽震驚的叨念著。
下一幕,被囚禁在屏風(fēng)里的鸞鳥趁機飛出,在知涼身邊盤旋,金翅璀璨,赤光奪目。
“是鸞鳥!怎么會是這樣?”藿媽媽有點不可思議屏風(fēng)之中竟然藏著活生生的鸞鳥,這塊屏風(fēng)還是她便宜從貓妖手里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