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這一世,只想要她
她一步一個趔趄,搖搖晃晃地朝著臺上走去,他就倒在臺上,安洛也被人綁了起來,安梓初看著遠處的她,沖她微微笑,口中在嘀咕著什么。離得太遠,她無法聽清,只是那樣虛弱的樣子,就像他即將遠去,她心中像是被堵了很多東西,難受得要命。
她跌跌撞撞,感覺這條路她走了好久好久,終于來到安梓初身邊,剛要去抱他,就被人大力拉起,她瞪著武若亭,武若亭沒理會她此時的憤怒眼神,只道:“允我,如何?”
她緊閉雙唇,不予回答,武若亭又道:“這個男人,是你的朋友?”
她惡狠狠地盯著他,他說:“我不是要威脅你,只是讓你認清現(xiàn)實,嫁給我,我哪點不比他好,而如今他已是我手下敗將?!?p> “在我心里,你連他一根頭發(fā)都比不上!”
武若亭大力將她推開,“惹怒我有什么好處?”
她冷笑,“惹怒我,你又有什么好處?娶我,你又能得到什么?殺他,你又能怎樣呢?”
武若亭上前一步,按住她的雙肩,緊緊盯著她,她亦回視他,“我不嫁!”
他低下身子,趴在她耳邊道:“他死不死,只在你一句話!”
她渾身一顫,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怪獸,他坦然地讓她看著,她咬牙切齒道:“我嫁!”
地上的安梓初拼命向她爬過來,口中嗚嗚地叫著,這樣的場景讓她不禁潸然淚下,這個男人那么高貴,何時這樣過?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梓初,等我!”
安梓初聽到這句話,突然不再動,愣愣地看著她,她笑著抹著眼淚,回過身對武若亭道:“我嫁給你,但必須他活著,而且還不準(zhǔn)再傷他,他再多一點傷痕都不行。放他出府,答應(yīng)我,他出府之后,你不準(zhǔn)派人殺他!”
武若亭一笑,點頭道:“好!”
她走到他身前,在他耳邊道:“這樣綁住一個女人又有什么好呢?”
武若亭不語,她又道:“你就等著一輩子和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在一起吧?!?p> 武若亭笑笑,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愛上的。”
晉歌轉(zhuǎn)過身,想去扶安梓初,卻被武若亭拉起來,讓人將她帶走,她掙扎著,試圖擺脫他的禁錮,“放手!”
“不準(zhǔn)去!”
“放手!”她的眼神充滿怨恨,看得他一驚,不由得松了力氣,她趁機掙脫,跑向安梓初。
安梓初看著她,急切道:“不準(zhǔn)嫁!我不準(zhǔn)你嫁他!”
她抽抽搭搭抹著眼淚,又哭又笑,“我等你,一定要來!”
“不可以,不可以嫁給他!”安梓初搖著頭,晉歌低下頭,給他深情一吻。
武若亭捂著心臟,他可以感覺它在嫉妒,看到她對別的男人那般熱情,而對自己這般模樣,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只是從未愛過人,不懂愛罷了!
她起身,走到被綁著的安洛身前,平時最活潑的人此時沒了話語,不知是被打擊了還是真的被他們給打痛了,說不出話來。
她說:“保護好你的主子,不要讓他有一點危險?!?p> 安洛一笑,勾起唇,“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損失一根汗毛!”
他的調(diào)皮又回來了,可是兩人卻再也無法歡快地笑出來,她說:“你也要保重,千萬不要有事!”
“我們一定會回來救你,絕不會讓你嫁給那個畜生的!”
武若亭拉走晉歌,“這樣可以了吧,他們該離府了!”
“你必須保證你不會傷害他們一絲一毫!”
武若亭冷哼一聲,“我豈是那般小人,自然不會派人殺他們,只要他們不來搗亂,我自然是不會對他們怎么樣的?!?p> “愿都主能夠信守承諾!”
人世間萬事莫測,今時今日此番情景,誰也不可能想得到。
只是他這樣的身子,如何能熬得過,可如今在人下,卻不得不低頭,想他是離夜高貴的皇子,何時受到過如此待遇,她的心不痛是不可能的。她目送著他離開,武若亭一直在她身旁看著她,她一有動作,他就會馬上將她拉回來。
安梓初是被安洛扶著離開的,就在他被扶起的一瞬,背過晉歌,雙手順著衣袖滑下來,甩了幾甩,看著這樣的他,晉歌眼淚更是不可抑制,只得生生忍住哭聲。
安梓初痛苦地閉上眼睛,任由安洛扶著遠去。武若亭說過不傷他,卻也沒讓人幫忙,兩人的步履緩慢,好長時間才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你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他們弄成這副模樣?”從晉歌的語氣中聽不到一絲恨意,武若亭也微微詫異。
“手段?我為什么要用手段?”
“若不是用手段,他們又怎么會傷成那個樣子?”
“你似乎對他們的能耐很有自信,不過,他們確實是我的手下敗將?!?p> 晉歌語氣嘲諷,“若是你與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單打獨斗,未必是他們的對手?!?p> 武若亭雙手攥拳,似是氣得不輕。晉歌眼角一移,便看到一個可人的女子立于遠處看著兩人。
晉歌側(cè)頭看著她,那個女子似是發(fā)現(xiàn)了,竟羞澀地低下頭,轉(zhuǎn)身走了。
武若亭說道:“天羅地網(wǎng)?!闭f罷,轉(zhuǎn)身離開,晉歌嘴角綻笑,為了抓他們兩人,恐怕他也是費了不少力氣,她心中憤恨,卻不知向何處伸張。
這一夜,難以入眠。
第二日,昨天那個姑娘來了,她說她是武若亭的妹妹,晉歌再一細打量,這兩人確實長得有幾分相似。
其實,按理來說,代月娥也是他們的姐妹吧,只是,命運卻與兩人如此不同。
武嬰喚她,“嫂嫂!”
本來晉歌聽到她是武若亭的妹妹心里就不爽,此時她還喚她最不喜歡的詞,當(dāng)即吼道:“我不是他的妻子,永遠不會是,滾出去!”
武嬰似是受了驚嚇,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晉歌又道:“你出去吧?!?p> 她說:“對不起,我知姑娘不是真心實意要嫁給哥哥,可哥哥是個好人?!?p> 晉歌冷笑,“好人?這叫好人嗎?逼著一個根本不想嫁給他的人嫁給他,還讓我的愛人受了如此重的傷!”
“你的……愛人?”武嬰驚異,“那個男人是你的愛人?”
“呵呵,他說不會傷他,我如何能信?只是我不能出去見他,也不知你哥哥究竟有沒有派人對他不利?!?p> 武嬰深吸一口氣,說道:“總之,是我哥哥的錯,對不起,姑娘,我會幫你注意的,我一定會保證那個男人毫發(fā)不損?!?p> 晉歌沒有看她,也沒有感激,她煞是討厭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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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初和安洛離得水汐漸遠,身后馬蹄如山崩地裂,安梓初只是一笑,安洛罵道:“這個王八蛋!”
“若是我死在這里,涼歌一定會傷心的吧,不過也好,讓她為我傷心一次,這樣也會記住我了。”
安洛差點兒都要掉眼淚了,“殿下,何必呢?一個女人值得嗎?”
“只有她……值得!”
我想要她為我一人展現(xiàn)她的最美的笑容,說我自私也好,說我陷得太深也罷,只是我愛她,這一世,只想要她!
離他們不遠處有一輛簡樸馬車,鳳清聽到馬蹄聲,不免探出頭去看,這一看倒好,再看一驚,那滿身是血的兩人赫赫然是安梓初和安洛。
她剛要出去,就被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書生給攔住,“干嘛去?”
“救人!”
這女人,永遠這么簡練!
“那些人一定是水汐都主府的人,若是你去了,說不定我們就會暴露。”
“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可我也不能讓他們有危險!我不能不管!”
那人一嘆,鳳清又道:“他是離夜辰王安梓初!”
那人一驚,手一晃,鳳清趁機脫開身,臨走還囑咐道:“待在馬車里別出來?!?p> 鳳清不知從何處抽出一個白色面紗戴上,飛身出去,拿出劍與他們身后的士兵廝殺,阻擋住向他們飛來的箭矢。
又有一批人出現(xiàn),幫助鳳清,鳳清便找個空子,和安洛一起,將安梓初扔到馬車上,安洛也要和她一起出去,她一把將他推進馬車,“別搗亂!”
安洛剛要罵罵咧咧,鳳清就抽出別在他腰上的劍,蹲坐在駕馬車的位置上,將兩把劍并在一起,擋住飛來落成一排的箭。
沒有一支箭能飛進馬車,那些來救他們的人,并沒有對那些人使殺招,她喊道:“安洛,出來駕馬!”
安洛很利索地起了身,出去駕馬,鳳清飛身下馬,安洛駕馬遠去,鳳清緊跟其后,不停地擋著箭,那群黑衣人便負責(zé)擋住那群人。
鳳清跳上馬車,安洛捂著胸口,問:“你沒事嗎?”
鳳清將他推進馬車,“沒事,你去休息吧!”
安洛叫道:“哎喲!疼死我了,不知道你力氣大嗎?小點力氣不行?。俊?p> 鳳清回嘴,“既然能叫的這么大聲,也沒什么大事!”
蕭南葉冒出頭,看著鳳清一臉崇拜,“朕竟不知道你如此厲害!”
鳳清沒理他,只道:“照顧好他們!”
蕭南葉嬉笑道:“這是自然!”
“那還不趕快進去!”
蕭南葉一縮脖,便縮進了馬車里。
“你是上源的皇帝?”安洛躺在馬車里,看著此時憨笑的蕭南葉,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蕭南葉摸摸鼻子,說道:“正是正是!”
“……”安洛看了看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安梓初,只想說,明明是表兄弟,怎么差距這么大呢?
蕭南葉又道:“我表哥怎么樣了?”
安洛很想說:你不會自己看?。≈皇侨思腋约彝鯛斒怯H戚又是皇帝,不能那么沒禮貌不是,于是說了句廢話:“傷得不輕!”
“……”
蕭南葉又摸摸鼻子,說道:“其實那日鳳清和黑決來,我正在民間體恤民情,正好碰到了,聽說表哥來了,我就想著來看看,沒想到,他竟然……”
安洛撅著嘴,“他沒死,你放心吧!”
“呃……”其實人家沒啥惡意,就是想感慨一下緣分之深,還有就是,對自家表哥傷得這么重表示一下同情!
安洛又道:“嗯,好好療養(yǎng)療養(yǎng)就沒事了!”
蕭南葉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安洛覺得這個皇帝比起皇帝來更像個文人,一股子酸勁兒。而通過幾日相處,他更加發(fā)現(xiàn)這個皇帝對鳳清不是一般的感情,每日殷勤得很,怪不得當(dāng)初把鳳清帶來,而不是黑決!
安梓初終于醒了,而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涼歌!”第二句話就是:“不準(zhǔn)嫁!”
安洛端著藥,搖搖頭,“主子啊!你已入魔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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