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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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起偵察的水平來，王芬的斥候跟姜盛的完全不在一個級數(shù)上，王芬的動向早已被姜盛探知。

　　姜盛惱恨王芬，但又不能揮軍去打王芬，畢竟王芬對他還是有恩的，當(dāng)日姜盛被誣陷謀反的時候，王芬也是聯(lián)絡(luò)了不少郡縣官員聲援姜盛的。

　　權(quán)衡利弊之下，姜盛率騎兵繞過王芬的部隊(duì)，徑去接應(yīng)靈帝，然后護(hù)送靈帝繞過鄴城，由魏縣北上，而令步軍折向東進(jìn)駐魏縣，防范王芬半路攔截，只要靈帝在姜盛護(hù)送之下離開魏郡，則王芬行事無望，必會放棄廢靈帝之事，不過可惜的是，趙忠等常侍們也得以活命。

　　王芬的部隊(duì)都是步、弓兵，行進(jìn)速度遠(yuǎn)不及姜盛的精銳騎兵。姜盛得以搶在王芬前面接上了靈帝，而許攸并未追到姜盛，無功而返。

　　“末將叩見皇上！”姜盛來拜見靈帝。

　　“不必多禮！朕令你在鄴城相候，為何你會來此？”

　　“啟稟皇上，冀州并非盛世，難保有不法之徒?jīng)_撞冒犯皇上，所以末將擅自離開冀州，還望皇上恕罪！”

　　“哈哈哈，你來護(hù)駕，何罪之有?。俊?p>　　“皇上，末將斗膽一言，請皇上返程回京。”姜盛拱手道。

　　“返程？難道你也反對朕巡視河間？”

　　“皇上，逆賊張純往來冀幽之間，行蹤難測，末將不敢托大，是以請皇上暫時回京，待冀州完全太平之時再來不遲！”

　　“朕相信你的能力，你都率軍來此了，朕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不必勸了，朕意已決，你就盡責(zé)吧?！?p>　　姜盛見靈帝不為所動，就道：“既然皇上執(zhí)意北行，請?jiān)试S末將調(diào)整行軍路線，若是皇上不答應(yīng)，末將定會攔阻御駕?！?p>　　靈帝道：“好，朕就按著你的路線走?！?p>　　姜盛道：“那就請皇上繞過鄴城，改由魏縣北上，末將全程護(hù)駕?！?p>　　“準(zhǔn)奏！”

　　王芬率軍趕到湯陰的時候，姜盛早已護(hù)送著靈帝的車駕過了魏縣，兩萬步軍殿后防范王芬率軍追趕。

　　王芬得知靈帝更改了路線，連忙率軍去追，走到魏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方“姜”字大旗飄揚(yáng)，原來是姜盛的步軍。

　　步軍將領(lǐng)見王芬率軍前來，高聲道：“王大人請回吧，我家主公不忍大人自掘墳?zāi)?，特令末將在此等候?！?p>　　“你家主公可是說過本官要做什么？”王芬擔(dān)心的是姜盛有沒有出賣他。

　　“末將不知，主公并未提及，只說我傳達(dá)了他的話，大人自會明白?！?p>　　“姜盛可是護(hù)送皇上北行了？”

　　“正是，我家主公奉詔護(hù)送皇上去河間巡視，寸步不離皇上車駕?！?p>　　“既然如此，本官認(rèn)命了，煩請將軍代本官謝過姜中郎將?！蓖醴抑澜⒓热唤槿?，廢靈帝的事就沒可能實(shí)現(xiàn)了，心灰意冷，帶著隊(duì)伍返回鄴城了。

　　話表兩頭，姜盛護(hù)送靈帝到得館陶，停留休息。

　　“子誠啊，王芬之前所奏黑山賊死灰復(fù)燃，乃起兵討賊，朕一路走來，卻見百姓安居樂業(yè)，并未黑山賊之蹤影啊?！?p>　　“皇上巡視河間，乃是為民造福，黑山賊又怎會造次？皇上見不到黑山賊，乃是皇恩浩蕩，黑山賊不愿再為賊罷了。無論是黑山賊還是黃巾賊，原本都是百姓，只要皇上福佑百姓，則賊即是民，若是皇上被奸人蒙蔽，以致百姓多有怨言，則民即是賊?！苯⒋竽戇M(jìn)諫。

　　靈帝聽了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靈帝道：“既然黑山賊愿意安分守己，復(fù)為百姓，那王芬就不必起兵剿賊了，就算有些許頑固之徒，有子誠在，也都不是麻煩。傳詔，令王芬罷兵，即赴河間樂成縣（河間國的治所）候駕。”

　　靈帝在館陶休息之后即在姜盛護(hù)送下一路北上，經(jīng)清河國往河間而去，而王芬此時也接到了詔令。

　　“難道皇上發(fā)覺了我的謀劃？”王芬驚道。

　　“文祖兄，不必?fù)?dān)心，若是皇上發(fā)覺，必會派姜盛來攻，今日只是令你罷兵，前往河間拜見，很可能是糾問黑山賊之事。我等雖是白身，但也可隨文祖兄北上，照應(yīng)一二?！痹S攸道。

　　“子遠(yuǎn)兄，此事沒有那么簡單，我感覺去河間是兇多吉少啊。諸位良友，我不能連累大家，各位請回吧?！蓖醴揖芙^了眾位好友陪同去河間的好意。

　　眾人知道王芬向來倔強(qiáng)，也都不再勉強(qiáng)，各自回鄉(xiāng)了。

　　王芬心里有鬼，日夜胡思亂想，最終自己嚇怕了，把印綬留在太守府，然后潛逃了。

　　且說靈帝到了樂成之后，久不見王芬來拜見，就派人去鄴城傳召，卻被告知王芬掛印封金，不知去向。幾天后，青州傳來消息說，王芬在平原縣自殺身亡。

　　靈帝很奇怪，就問姜盛：“子誠，這王芬到底為何要輕生??？”

　　姜盛自然知道這王芬為什么自殺了，他是謀逆事敗，自己把自己嚇壞了，但為了保護(hù)王芬的家眷，姜盛不能說出此間原因。

　　姜盛回答說：“王大人必是擔(dān)心皇上因黑山賊死灰復(fù)燃之事而怪罪，所以可能是畏罪自殺吧。”

　　靈帝搖了搖頭，嘆道：“黑山賊死灰復(fù)燃又豈是他王芬之罪啊？王芬向來清高，卻參不透這其中關(guān)節(jié)，真是可惜啊。”

　　“皇上，王大人雖然有些失職，但上任四年來安撫百姓，恢復(fù)生產(chǎn)，百姓安居樂業(yè)，也算是有功之臣啊。末將斗膽請皇上下恩詔于王芬家眷子孫，多加撫慰，以表王芬之功?！?p>　　“子誠仁厚，朕也不是鐵石心腸，就按你的意思，厚葬王芬，賞賜其家眷子孫?！?p>　　“謝皇上恩典！”姜盛躬身拜謝。

　　“明日，朕要去老宅看看，一晃十八年過去了，朕每每憶起兒時的光景，都忍不住淚流滿面啊?！?p>　　“皇上念舊，實(shí)乃河間百姓之福啊。只是那老宅子也該修修了。”姜盛道。

　　“唉，朕之舊居，不忍就此破敗了，是該修一修了。”

　　靈帝就寢之后，蹇碩才帶著宦官們離開，卻見姜盛在宅院門口徘徊。

　　“中郎將，深夜在此，可是要求見皇上？”蹇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