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年正月戊午。
天上零星飄起了幾片雪花,進而慢慢打濕紫禁城的小偏門。
幾個深色衣服的太監(jiān)宮女,飛快的穿梭著。
嘴巴里還喃喃念著:“二皇子嫡福晉昨個晚上突然去了,此事切勿驚動了老祖宗...”
離著紫禁城不過兩里地的一宅子里。
暗紅色的棺材正被緩緩抬出,往城南的妃子陵園去了。
當天夜里,嘉慶帝便發(fā)下來了圣旨。
由馬德陽大總管親自來宣旨。
二皇子府內一干人等,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候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二皇子嫡福晉鈕祜祿氏賢良淑德,德才兼?zhèn)洌饍苑鉃檫t贊王妃葬于皇家妃子陵園,側福晉佟佳氏性情憨厚,善良可觀,今提升為嫡福晉,欽此...”
二皇子身側一著淡藍色旗袍,茉莉紫花的女子,便是佟佳氏了。
她趕緊帶領著內宅一眾妾室,丫鬟來謝了恩。
臨行之際,不忘了將一袋金銀塞入馬公公手里。
蘭香輕吐:“小小意思,公公請笑納!”
慢慢墊了墊,馬公公才笑著點點頭。
將這紅袋子的金銀如數收下,不免回首稱贊。
“嫡福晉,必定可得未來椒房之寵,奴才且等著受到福晉的恩惠了...”
可這佟佳氏,卻只是笑而不語,隨著二皇子打點先福晉鈕祜祿氏的身家后事去了。
在京城的最南墻角,有這樣子的一家人。
此家官人姓花,嶺南人士。
于乾隆年間,居家搬至京城。
現(xiàn)如今這長子,也是長房的花郎阿在刑部做了個員外郎。
身下生有一女,名字喚作花奴。
此女出生那日,屋外原本干旱許久的一大片蘭花,卻是死而復生,打上了花骨朵。
花府眾人甚為驚訝,乃至有人稱之為妖力亂神。
倒是她母親塔塔拉氏仍舊愛之如寶。
“腳踏一星,能掌千兵,腳踏七星,掌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此女腳踏六星,將來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坡腳老道于其家門前過往,嘴巴里喃喃的道出了這些個話語。
正是此一番話語讓花郎阿對自己的這個庶女刮目相看,倒是漸漸冷落了寶貝兒子還有嫡親女兒。
這便惹得大娘對她母子二人勢同水火,欲除之而后快!
在花奴的印象里,母親塔塔拉氏溫柔和善,在府內一向不與人交惡,真真配得上賢良淑德這四個金字。
反瞧她的那位嫡母,仗著自己娘家是上三旗的烏拉那拉氏,祖上做過皇后以及皇太后的人,總是一副臭臉擺在她們娘倆面前。
這一日又是初一拜見主母的時辰,母親拉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來到了烏拉那拉氏住的清心園子里。
真不愧是大福晉,雖是夏日炎炎,這屋子里卻是帶著一絲絲的清涼,旁邊的金絲風搖車旋轉著,正對著銅盆里的冰塊。
烏拉那拉氏坐于小喬木椅子上,旁邊的兩個丫鬟手持白玉璧扇子為其扇著,好不愜意!
瞧見花奴娘倆來了,烏拉那拉氏甚是厭惡,眉頭微蹙。
趕緊轉過身去,只是朝著自己那個寶貝女兒,名為玉嬌的。
笑道。
“嬌兒,你說母親心里頭剛剛放涼了一會兒,眼前就多了這么兩個讓人堵心的勞什子,真真的是要命。”
那時盡管花奴年齡還小,可也聽得出這女人話里嫌棄的意思。
一席春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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