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位來了!”
身著六扇門制服的捕快快步走到門口通報。
白鴿里正托著下巴思索,聞言立即放下手,快步向外走去。
蕭氏又有動作,借皇上想讓三皇子去六部歷練的想法,趁機把眼下這一樁大案讓他擔上,今早剛下的圣旨,此刻人已到侍郎府。
還未走到大門口,便已能看到有幾人正在走來。
走在正中間最前面那人玄衣華服,冷漠雍容,貴不可言。
白鴿里迎上去,利落行禮:“參加三皇子殿下?!?p> “免禮?!?p> 百里靖繼續(xù)往里走,白鴿里落后半步跟上,自覺匯報發(fā)現(xiàn)。
“侍郎大人頸部動脈斷裂,失血過多,在昨日早晨辰時被發(fā)現(xiàn),推斷死于丑時,兇手一劍割喉,手法利落,根據(jù)現(xiàn)場留下的腳印,基本可以斷定與之前的刺殺案是同一人?!?p> 走進屋中,白鴿里說道:“這是侍郎大人的臥室?!?p> 房間布局整潔大氣,很有兵部的風格,桌上供著香爐。
床榻上畫著一個人形輪廓,除了血濺了一地,看起來還算整齊,枕邊有一把長刀。
“侍郎大人是在睡夢中被殺害的,沒有掙扎痕跡?!?p> 百里靖看完了一圈,問道:“兵部侍郎平日里睡眠如何?”
“回殿下,據(jù)侍郎大人的貼身侍從所言,侍郎大人睡眠不穩(wěn),覺淺易醒,平時不讓人夜間在屋內(nèi)伺候?!?p> 京城中官員頻繁被刺殺,大官小官人心惶惶,是以兵部侍郎將案上長刀置于枕邊,為的是防身,他淺眠易醒,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在睡夢中無知無覺地被殺害,這是不正常的。
白鴿里知他所問為何,說道:“下官正在檢查屋內(nèi)其他物品,同時審問侍郎府內(nèi)其他人?!?p> 百里靖挑了挑眉。
“錦衣衛(wèi)呢?”
白鴿里說道:“錦衣衛(wèi)近日忙著查前面幾樁案子,怕是調(diào)不出人手?!?p> 百里靖沒說話,掃了一眼就走了。
白鴿里目送百里靖離開后,轉頭對屬下說道:“加派人手,盡快審問完侍郎府的人?!?p> 見他猶豫不動,問道:“怎么?”
“……大人,咱們?nèi)瞬粔虬?。錦衣衛(wèi)沒來幾個,刑部又不肯借人?!?p> 白鴿里以女流之身躋身朝堂,本就非議頗多,蕭氏官員舉薦的時候也沒安好心,只管捧人不管辦事,刑部尚書是蕭黨,從刑部借人是沒可能了。
但六扇門本就人手不多,錦衣衛(wèi)倒是人多,但想必也是焦頭爛額。
白鴿里沉吟半晌,說道:“人手的事我來想辦法,盡量加快速度?!?p> ……
……
“淺眠,還在枕頭底下壓著刀,神經(jīng)這么緊張怎么會無知無覺被人殺死?別是被下了藥吧?!?p> 一座酒樓里,元蓁看了一眼手上的情報,隨口說道。
“不是沒可能?!泵髻硐駛€小老兒般的說道。
“對了,上次你拿來的那些房契里頭,我留了個心,里頭有一座宅子就在兵部侍郎府隔壁?!?p> “哦?有什么問題嗎?”
“殺害兵部侍郎的人在那里停留過?!?p> “……”
“這兩座宅子背靠背修建,實際是一墻之隔,要走正門卻得繞上三條街。兇手翻墻跑過去,足跡也繞了過去,我們的人比六扇門到的早,我給抹了?!?p> “……就這么把線索給抹了?”
“錦衣衛(wèi)的人比我們到的早。我只是不想六扇門太早發(fā)現(xiàn)?!?p> “根據(jù)這個能追蹤到兇手嗎?”
明夙搖了搖頭,于此道他是行家里手,卻也沒有把握,“聽風樓最頂級的殺手不過如此,憑借這些就想找到他的行跡不太可能?!?p> “不過能夠確定的是,他還在城內(nèi)?!?p> 明夙的臉色嚴肅了一些,說道:“元蓁姐,其實我查到,你有好幾座宅子都在兇案現(xiàn)場附近?!?p> “???!”
“好幾座?”
“嗯。一座是兵部侍郎隔壁,另兩座是前些日子遇刺的戶部小吏與富商王氏?!?p> “富商?不是說只有官員遇刺嗎,王氏之前做過官?”
“嗯,他曾任刑部侍郎,后來辭官經(jīng)商?!?p> 元蓁挑眉,“這可奇怪,都坐到侍郎的位置上了,竟會辭官從商?”
“的確是他最奇怪。只有他的死法不同,其他案件中受害人都是被一劍割喉,而他是被毒死的?!?p> “哪種毒?”
“名為‘安樂’的劇毒,使人的死狀看起來與正常死亡別無二致?!?p> 王家人最初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王氏年高,本就到了該入土的時候,一場葬禮風光下葬便算了卻此生。誰想到請來超度的僧人瞧了瞧尸體,說了堆莫名其妙的話,大體意思就是你家老爺不是安樂死的是被人毒死的云云,王家人意識到不對,這才報了官。
“這么說來,原本王家的案子是算不到官員刺殺案中的,只不過陰差陽錯才被發(fā)現(xiàn)?!?p> “嗯。錦衣衛(wèi)正重點調(diào)查王家,我們則在調(diào)查與王家相似的案子?!?p> 元蓁聽聞,稍作猶豫,說道:“或許可以試著,將推測的時間線延長,也許我們所知的第一個被害人,并不是第一個,就比如王氏這樣的?!?p> 那日司月說的話她始終記得,回去后便翻閱了青州連環(huán)殺人案的卷宗,發(fā)現(xiàn)與眼下的官員刺殺案竟真有相似之處。
她心中有猜測,卻又莫名的信司月說的話,故有此一提。
“若是覺得有這個可能的話,不妨參照一下多年前的青州連環(huán)殺手案,說不定會有收獲?!?p> 元蓁沒辦法說清楚自己心里的那點猜測,只好模棱兩可地說了,全當是給他們一個思路罷了。
明夙對她是無條件的信任,立即答應了,“我會查的?!?p> 半個時辰后,明夙走出了酒樓。時雨走進雅間問道:“小姐,我們現(xiàn)在回府嗎?”
“唔……先去朱雀大街買烤紅薯,然后再回去?!?p> “好誒!”一提到吃時雨就興奮,二人很快就坐上那輛招搖的馬車向朱雀大街前進。
待買完了烤紅薯,時雨吃的心滿意足了,準備回府的時候,碰上了沈千音,她與沈大夫人正要去梨園,于是拉著元蓁去梨園聽了半個下午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