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怎么了?”慕浩天的聲音有些低沉,一絲憐憫在眼眸中飛快掠過,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這是哪里?”即便傷心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白靈兒抬頭,努力的朝著慕浩天擠出一抹笑容,別人都靠不住,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京都城外十里?!?p>
“我要回京一趟?!?p>
慕浩天臉色有些為難。
“若是不能親眼看見,我不會死心?!卑嘴`兒就這樣,直直的看著慕浩天,“只有讓我死心了,我才能安心做你的娘子。”
慕浩天猶豫了許久,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咬牙點頭:“好!”
初升的太陽,紅艷艷的,剛在東方露出一絲線兒,才是萬物蘇醒的時辰,進京的官道上,早已經(jīng)有了三三倆倆的行人。
白靈兒蹣跚著行走在官道上,身子還沒有復原,才走了一會兒,就感覺氣喘吁吁。
“娘子,我來扶你?!币恢淮植诘氖郑爝^來,挽住了白靈兒的胳膊,轉(zhuǎn)頭,正好對上慕浩天憨厚的臉,白靈兒愣了一下,陽光下的他,與昨夜里的人,恍若不相同了。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慕浩天看著白靈兒,一臉的小心翼翼,似乎白靈兒是極尊貴的瓷器,輕輕一碰,就會散架一般。
“沒事,走吧?!卑嘴`兒搖搖頭,不論他是怎么樣的人,不論他懷有怎么樣的目的,現(xiàn)在的她,不能得罪他!
“滾!離大爺遠點!”一聲斷喝突然在身邊響起,白靈兒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身邊扶著她的男人,已經(jīng)朝著那個身穿錦衣的人彎下腰去,笑得一臉的諂媚:“大爺,對不住,我娘子她身子不好,我們不是故意的……”
一身錦衣的男子,一臉的厭惡,朝著他們不住的揮舞著手臂:“走,哪里來的要飯婆子,一身的惡臭,晦氣!”
“你……”白靈兒哪里被人這樣說過,猛地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人緊緊的拽住了,身邊的聲音越發(fā)的卑微:“大爺,我娘子她有病,您就行行好,賞一口飯吃吧……”
白靈兒看著像變戲法一般,憑空出現(xiàn)在慕浩天手中粗瓷碗,立時呆若木雞。
“滾!”一口濃痰破空而來,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慕浩天的披散的發(fā)絲上,黃色的膿液順著發(fā)絲慢慢的滑落下來。
白靈兒再也忍受不住,只覺得胃腹一陣翻滾,酸脹之氣噴涌而來,一彎腰,“嘔”的一聲,早上剛剛喝下的湯水,全都吐了出來。
“娘子!”慕浩天驚呼一聲,捧著粗瓷碗就跪在了那個錦衣男子面前:“大爺,行行好,施舍一點錢吧,我娘子病重,求求您……”
“滾!”錦衣男子憤怒了:“再不滾,老子就一腳踹死你!”
慕浩天卻一伸手,抱住了錦衣男子的小腿:“大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我娘子死了,我也不能活了,大爺……”說著,早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白靈兒早已經(jīng)羞得面紅耳赤,從小到大,她還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努力的克制涌到喉嚨口的酸脹,搖晃著上前,一把拽住慕浩天:“我,我們走……”聲音低若蚊蠅。
“可是,娘子你的身子……”慕浩天抱著錦衣男子的褲腿,抬起頭,看著白靈兒,一臉傷心。
“你……”白靈兒此刻恨不得在地上挖一個洞,藏起來,永不見人!猛地一甩手,推開了慕浩天:“你不走,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