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后宮八卦

　　翌日清早。

　　各宮都在悄悄傳一件事。

　　聽說那個洛婕妤患了狐臭癥，三丈開外就能聞見，據(jù)說昨晚把皇上隔夜飯都給熏得吐了……

　　其實(shí)無需添油加醋，就這一個點(diǎn)就已經(jīng)能引發(fā)眾人的無數(shù)窺探八卦之心。

　　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短短時間內(nèi)，謠傳的版本已經(jīng)出現(xiàn)各式各樣。

　　有傳洛婕妤從小就有狐臭病的，只是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便每天往身上熏香來掩蓋那味道。

　　也有傳這洛婕妤就是因?yàn)橐恢辈坏脤?，便四處尋偏方求子，結(jié)果吃了那偏方藥龍種沒懷上，反倒是染上了一身惡臭。

　　更有甚者，傳她得了那不干凈的病，渾身長膿，散發(fā)惡臭，靠近了都會被傳染的。

　　只有口才不到，沒有想象不到。

　　要說這后宮之中八卦消息傳播的速度之快，就連洛鄢之這個從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科技時代而來的人都為之驚嘆，她只不過睡了一覺醒來，大概滿宮里的人都知曉了吧？呵呵，她的狐臭癥。

　　最夸張的是，就連她薔薇閣里的幾個粗使奴才都默默地避開，遠(yuǎn)遠(yuǎn)見著她就繞著走，像生怕被她給傳染了似的。

　　好在，這也正是她要的效果，所以洛鄢之并不介意別人怎么天花亂墜的編排她。

　　最好是讓那色皇帝從此厭惡她，再也不屑來她這薔薇閣。

　　做戲當(dāng)然就要做足了，未免謠言不攻自破，而后的時間里洛鄢之亦打算將這‘狐臭味’一直帶在身上了。

　　早膳時，洛鄢之揮退了其他下人，只留下了妙嵐和妙秋二人。

　　她一邊喝著小米雞絲粥，一邊悠閑地道，“你們倆若是有什么疑問，現(xiàn)在盡可以問我，若是沒有，過后我也不會解釋，但，你們也不能再質(zhì)疑?！?p>　　妙嵐和妙秋無聲地對視一眼。

　　見妙秋咬著嘴唇不敢質(zhì)疑，妙嵐終是忍不住問道，“主子，你為什么要故意這樣做??？別的人怎么議論都還是其次，可惹怒了皇上，最后吃虧的還是您自己呀！”

　　不得不說，妙嵐這話一針見血，妙秋也在心里默默贊同。

　　洛鄢之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看向她二人，臉上神情也嚴(yán)肅起來，“首先，如果你們倆跟著我是為了在宮中出人頭地，那就抱歉了，關(guān)于這個我肯定是滿足不了你們的?！?p>　　妙嵐嘟嘴不滿，“主子您是說什么話呢，奴婢跟著您進(jìn)宮從來求的就不是這些，您，還有洛老爺大少爺您們一家都是妙嵐的恩人，妙嵐身份雖低賤但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p>　　對于妙嵐，洛鄢之倒是心中有數(shù)的。

　　只是，她幽幽地看向一直不發(fā)一言的妙秋。

　　妙秋抬眼直直看向洛鄢之，堅定道，“主子，奴婢能得主子賞識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榮幸，不管以后跟著主子是大富大貴還是平平淡淡，主子的任何吩咐妙秋都會遵從，絕無二話?！?p>　　不管是相信自己的選擇還是相信面前這個人，沒來由的，妙秋就是堅信，主子即使現(xiàn)在一時落魄不得志，將來有一天也會有出頭之日的，這是她混跡宮中八年鍛煉出來的看人的眼力。

　　洛鄢之微微挑眉，仔細(xì)審視了下妙秋的表情，笑道，“好，既然如此，你們待我與忠心，那我亦會還你們以情義?！?p>　　不管她以后是往高處爬，還是往低處走，都不會虧待那些真心待她的人，換句話說，她有這個自信，即使有一天她沒了這個宮妃婕妤的身份保駕護(hù)航，她仍然是有能力養(yǎng)活這兩個跟著她的小丫頭的。

　　頓了頓，她接著道，“其次，往后你們只要知道我做任何事情都自有我的打算，如果沒有告訴你們原因也是有不能說的理由，我當(dāng)然不會糊涂到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也不會陷你們與水深火熱之中。你們只有隨時明白這一點(diǎn)，才不會對我有些時候吩咐的一些你們所不能理解的事造成困擾。”

　　妙嵐聽了這么多，終于知道主子哪里不一樣了。

　　是自信！

　　那種由里到外洋溢的自信與悠然，那種淡定從容中散發(fā)出的睿智與透澈，這是以前主子身上從來沒有的，如今卻格外的奪人注目。

　　現(xiàn)在的主子已經(jīng)不需要她來替她擔(dān)心一切了。

　　妙嵐是既欣慰又失落，“是，主子?！?p>　　就在洛鄢之將兩個貼身丫鬟留下來閑話的同時，偏殿屋外，妙春一直假裝有意無意在旁邊轉(zhuǎn)悠，意圖偷聽，她雖然前些日子被洛鄢之提攜為薔薇閣的一等宮女，掌管下面四個下人，但實(shí)際上卻是明升暗降，不僅失去了貼身伺候的資格，很多重要消息都不能第一時間掌握，還有很多吩咐洛鄢之更是完全不知會她。

　　她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排除在外，或許已經(jīng)引起了洛婕妤的防范，但她沒有退路。

　　因?yàn)樗嬲闹髯硬皇锹彐兼ミ@般身份可以抵抗的，更惶談她了。

　　她不敢在回廊外多待，只徘徊了一會兒便離開。

　　傍晚時分，一名面生的小太監(jiān)在經(jīng)過薔薇閣外墻時掛了一根紅綢在樹杈上，左右張望無人，便匆匆離開。

　　不多會兒，忙完了手中事從院中經(jīng)過的妙春無意一抬頭，瞧見了那根紅綢布，她心頭一緊，看看天色，想了片刻，便招呼來粗使宮女小桃，道她身體有點(diǎn)不舒服，想回屋休息半響，讓她幫忙看著一會兒，兩句話交待便回到了寢房。

　　這間寢房原本是她和妙秋的二人間，不過自從洛鄢之將她升為一等宮女后，這間屋子就她一個人單獨(dú)住了，妙秋搬去了旁邊另外一間寢房，也是一個獨(dú)間。

　　也好，這樣更方便。

　　這一排寢房后卻是個偏門，平時鮮少從那兒經(jīng)過，妙春沒有進(jìn)屋子休息，而是從那偏門閃身出去了。

　　只見她出了小門后低著頭左拐右拐，最后來到一座荒廢的宮殿。

　　那里，早已有一個人等著她。

　　“麼麼?！泵畲菏止Ь础?p>　　那老麼麼居高臨下地瞟了妙春一眼，傲慢道，“我來是奉主子命，問問你那洛婕妤的體臭癥可屬實(shí)？”

　　妙春躬身回道，“回麼麼，據(jù)奴婢觀察，卻是屬實(shí)，不過……洛婕妤這癥狀來得蹊蹺突然，先前還一切正常，就昨晚皇上駕臨薔薇閣時發(fā)現(xiàn)的，奴婢覺得……”

　　“你覺得這是洛婕妤故意為之？”

　　“奴婢不敢妄加揣測。”

　　老麼麼略一沉吟，道，“好，我回去自會如是稟明主子。你先回去吧?！?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