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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嫁也兇殘

第五十八章, 夫妻

仙嫁也兇殘 宗唐 2432 2016-11-09 12:00:00

  幽若空這回傷得不輕,身上到處是口子。肋下的兩刀,都見了骨頭。

  但是,花溪烈自己都快凋謝了,沒有多余的妖力揮霍在他身上,面子上很是抹不開。

  這點傷都搞不定,顯得她好沒本事!

  幽若空說,“仙宗的那幫人,平日都愛藏些回春丹啊,生血丹啊之類的,皇后沒這習(xí)慣嗎?”

  花溪烈一聽,腦子里劃過一道閃電。愣巴巴看了他一會,從儲物香囊中取出幾片花瓣兒來?!俺赃@個!”

  要說起來,她這種絕世名花,真的渾身是寶?;ńz是武器,花瓣卻是療傷的圣藥。在黑淵,有道行低下的小妖受了重傷,常捧著珍寶來換她幾片花瓣兒。

  據(jù)說,可解百毒,可治重創(chuàng),后來傳得神了,都說能起死回生。

  花溪烈的尊主名頭,可不全是靠武力奪來的。她洞府里擺滿的奇珍異寶,就是妖精們對她感恩戴德的見證。

  幽若空見她拿出幾片花瓣來,目光閃了閃,“這是什么?”

  她把花瓣塞進(jìn)他口中,“吃了?!?p>  幽若空的眼神,有點深沉。一眨不眨盯著她,把那些花瓣兒嚼了下去。入口有點辛辣,有點甜酸,像新奇的糖卷兒一樣。

  緊接著,身體內(nèi)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讓他著實吃了一驚:口中的花瓣一入腹,產(chǎn)生了一陣說不出的熱意。臟腑內(nèi)的痛楚,一點一點消失了……就像一陣輕柔的風(fēng)兒,刮走了陰霾,碧宇澄清,風(fēng)和日麗,舒服得叫人想哼哼出來。

  更神奇的是,丹田內(nèi)的真氣,竟然瞬間漲滿了。不值錢似的,灌滿了四肢百骸,流遍了干枯皴裂的奇筋八脈。

  這種感覺,比她親自灌注妖力還要神奇。因為,這些真氣,完全是他身體內(nèi)滋生的。好像在花瓣的催引下,爆開了一個巨大的泉眼一樣。

  這比仙宗的“回春丹”,神奇多了!

  幽若空充滿震驚,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有點緊張地問,“這種花瓣,沒給別人吃過吧?”

  “沒有?!毖故墙o過??墒?,必須獻(xiàn)了她滿意的寶貝,才賜給一片兩片的。

  幽若空鄭重?zé)o比地說,“以后也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明不明白?”

  “有什么問題?誰還敢跑我手里搶不成?”

  幽若空的臉沉下來,“總之,聽我的話!我還會讓你吃虧不成!”

  花溪烈立刻針鋒相對,眼神冷冷的,好像一言不合就能撓他一臉血!

  幽若空額角跳了一下,軟下來,“算為夫求你……”

  花溪烈哼了一聲,撇了撇嘴,“我知道了,不會告訴別人。你休息,我回去了?!?p>  幽若空一把拖住她,“別走,跟我說一說你昨日的遭遇。”

  花溪烈心說,原來過了一天一夜了!她不自在地別開眼睛,含糊其辭道,“有何好說的?我把那邪魔打得落花流水,一個不小心被他逃了?!?p>  幽若空嚴(yán)重懷疑?!芭??見了他模樣不曾?”

  “沒,蒙著臉呢。”

  幽若空沉默片刻,把她從頭看到腳,“……傷在哪里,給我看看?”

  花溪烈冷冷一笑,“你哪根弦搭錯了?我會受傷?走了?!?p>  幽若空拖住她不放,盯著她瞅了一會。無奈嘆了一口氣,“你過來,吃一點……血再走?!?p>  花溪烈其實早被他的傷口勾得五內(nèi)俱焚,可是想到他大傷了元?dú)?,又莫名“不屑”下嘴?p>  活了這么久,她頭一回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點慈悲之心!當(dāng)下?lián)u頭說,“不必了,我不餓?!?p>  幽若空看了看她灰撲撲的臉蛋,二話不說,取了一根銀針,割開了腕上的脈。

  鮮血頓時“嘀嘀噠噠”往下掉。

  花溪烈腦子里的弦“咔嚓”繃斷了,撲過去含住了那傷口......喉嚨里,不可抑制地發(fā)出野貓進(jìn)食般的嗚咽!

  她本是蹲在床邊的。幽若空像拉魚鉤似的,移動手臂,把她從踏板上牽了上來,最后,成功地將兩人擺成了并臥的姿勢。

  他心滿意足,將這只臟得要命的妖抱進(jìn)了懷里。經(jīng)過這一場劫后,他感覺被這樣吸血,簡直和婦人哺乳一樣,有異曲同工之樂。

  她一直壓抑著獸性,不肯進(jìn)食,讓他漲得慌!非得被吸了,才能抒解他一腔泛濫成災(zāi)的“母愛”。

  這兩天經(jīng)歷得太多了。惡鬼吃人、先皇之死,然后轉(zhuǎn)眼,又是魔道喪心病狂的圍殺。

  才剛成了親,連個談情說愛的功夫都沒有。真是心塞!不過,人全須全尾回來了,這就好!雖然褪了色,顯見著受了苦,可也比香消玉殞了好呀!

  想當(dāng)時,親眼見她消失了,他恨不得自己也灰飛煙滅的心情,簡直不堪回首!

  他自憐自艾地想,“朕與她,一定是前世的冤孽??!”他像憐愛自己生的孩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不多久,暈眩開始襲來。他閉上眼睛,并不喊停。決定讓她吃個夠!總是吃不飽,怎么行呢?

  反正有她在,鬼差就算來了,也不敢拿人吧。想到這里,幽若空恬靜地接受了暈死的命運(yùn)。

  花溪烈得了一次充分的灌溉,渾身都發(fā)了熱。妖丹內(nèi)的妖力,也回升了少許。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發(fā)現(xiàn)夫君的血槽已經(jīng)見空。

  她大吃一驚,連忙為他注入了生機(jī)!忙活了半刻,才停下來。剛漲上來的妖力,又耗去了小半!

  這種你吃我、我吃你的療傷方式,顯然是行不通的!

  花溪烈坐在床邊,不錯眼地盯他瞧著。平生頭一回,嘗到了酸楚的滋味。

  宮殿內(nèi),燈火的光暈清淺,四周的色澤如陳年的黃酒。愈發(fā)襯得他們,像一對歷經(jīng)苦楚的患難夫妻。

  她呆怔地瞧了他一會。毫不避嫌地把他的衣服拂了去,在他皮膚和頭發(fā)表面,凝了一層“靈露”。來回輕柔地清理。

  如果他們之間,注定有人受苦,這人必須得是她。因為她是更強(qiáng)大的一方,無論怎樣的苦都是無所謂的。

  當(dāng)一個妖精決定做個好妻子,她一定能做得比任何人類女子都好!花溪烈如是對自己說。

  她面無表情注視著他的身體,不惜妖力,使用靈露清洗。所有傷口,漸漸愈合。皮膚也變得潔凈。

  躺在那里的男子軀體,修長矯健,像一尊鬼斧神工的玉雕。她手指一彈,為他穿上雪白的褻衣;再一彈,變出一套暗金色的帝服,放在他的枕邊。

  做完這一切,她才向自己的偏殿走去。

  花絲頂端的燒傷,還在鉆心的疼。她步入松柏之間,抽取了些許生機(jī),滋養(yǎng)在傷口處。

  抽筋剝皮的尖銳痛苦,已經(jīng)漸漸退潮。身體遭遇一場殘酷的洗劫,筋脈里幾乎空了。在人類眼中,她還是全須全尾的。對一朵花而言,她無疑已經(jīng)是個殘疾。

  可是,她自己也沒想到的是,此刻的心情竟能如此平靜。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憤世嫉俗。

  她淡漠地注視著掌心,那淡紅色的燒痕,仿佛是一種意味莫測的印記,為她開啟了更加波云詭譎的人生。

  她被困住的時候,恨不得毀滅這人間;現(xiàn)在,當(dāng)她蓬頭垢面站在寢宮外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人間,依然是喜愛的。以至于,就算受了如此深重的創(chuàng)傷,也沒有迫切想要回妖界。

  無論往后的人生,多么詭譎,多么痛苦,她接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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