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橫死,驚悉陰謀
李曦言的母親常說。
年輕時一帆風順,并不是什么好事。
把一生的福氣享完了,就到了受苦的時候了。
血順著她的眼瞼流淌下來,刺得眼睛有些疼。
李曦言吃力的伸手勾起駕駛座旁的手機,插在胸腔里的金屬打著顫,疼痛讓手指不聽使喚。
她在一號快捷鍵艱難的按了下去,屏幕很快閃了起來。
親愛的老公五個字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手指在鍵盤上滲透了一小片血跡。
老公……快點接……救救我……救救我們……
“嘀——嘀——嘀——”
拜托了,快點接,救救我。
這時候,時間那么漫長??赡苁鞘а^多,她的眼前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
母親還在后面,反光鏡已經(jīng)碎了,完全看不到什么情況。
父親還在醫(yī)院等著搶救,她和母親又出了事。
李曦言眨也不眨的盯著手機屏幕,失血過多蒼白的臉上的血跡格外刺眼。
這時候上帝也好觀音菩薩也好,她只求保佑她老公快些接電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頭終于接通了。
“老公,吃飯了…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呀?”
老公?
是我在講?
不,我還沒說話,誰在講?
李曦言瞪大了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今天我高興!裝孫子裝了TM那么多年終于到頭了!都給老子去死!寶貝兒!以后我們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都TM沒人管!嘿!這么多年的窩囊氣是人受的嗎?死老頭子每天把自己當個恩人給我端著,我呸!去他娘的!都他奶奶的去死!”
“死相!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呀?兒子明天還要開家長會呢,對你身體也不好呀?!?p> “哈哈!酒?該喝!你不高興嗎?以后怎樣怎樣,就像這樣?恩?”
“啊~你這個色胚!”
“這么多年還這么膩歪,輕點!哎呀!你還吃不吃飯?”
電話另一邊嬉鬧聲好刺耳。
李曦言張了張嘴,卻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那頭喘息聲好像扎在她的心上。
眼睛不由自主的分泌出一些液體,合著血從臉上滑下來。
那些話什么意思?
想不清楚。
好累……
號碼打錯了嗎?打錯了吧……
腦袋完全轉不動了,視線越來越模糊,可是卻連眨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這叫死不瞑目嗎?
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跟貞子差不了多少吧?
呵,好悲慘。
沒想過會是這樣死去呢。
如果,如果可以再來一次……
“8月9日8點,在市郊環(huán)山公路西側,一輛車牌號為*****的紅色跑車發(fā)生側翻。造成三人當場死亡,造事車輛逃逸,當?shù)亟痪块T已趕到現(xiàn)場……”
黑暗的房間內,男人挑起嘴角,狠狠抽了口煙。扯松了領帶長舒了一口氣,關上了電視機。
然而與此同時,剛剛走出會議室的凌厲男子猛地扭回頭盯著剛剛不經(jīng)意掃過的新聞畫面。
把文件塞給秘書,眼神有一瞬間的怔忪“這些人員調到李氏去。還有,剛剛播的車牌號……是多少?”
“嗬!”騰地一下坐起來,汗水順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淌,李曦言趕忙掀開睡衣摸摸胸腹。
沒有!沒有傷痕!沒有車禍!沒有死!
心臟急速的跳動著,跳得她心慌。
“老婆你干嘛呀,這么大半夜的折騰?!?p> 金亮迷迷糊糊的翻個身半坐起來,原本看起來英俊秀氣的臉這會兒卻讓她脊背發(fā)涼。
“??!”她一個激靈,對著這張臉一腳踹了下去。
“唔!李曦言!你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覺踹我干什么!”
今天7月31號,星期天。
照常吃完早餐按照計劃帶父母去市郊菱角山避暑踏青,然后金亮出門前接了個電話,公司有急事單獨走了。
李曦言手里捏著母親早早來這邊做的三明治,漠然看著貌似溫馨的一切。
“喂?什么?沐氏這個項目3月份就開始跟進,再三要求一定要謹慎再謹慎!怎么到現(xiàn)在還出問題?!公司雇用你是干什么的?!……好了我知道了!”
“爸媽,公司那邊說給沐氏企業(yè)的樣品出了點問題,我先去處理一下。菱角山我就不去了,您二老跟著小欣好好玩。她好像沒休息好,從起床就不開心,昨天發(fā)癔癥還把我踹下床。您們看著她點,別玩太累?!?p> “沐氏?怎么會出問題?沐氏的樣品可一定不能不出事!你先去吧,一定要把項目做好?!?p> 沐氏?那個從來不上什么富豪榜,卻一句話能讓一個上市企業(yè)破產的家族集團?
那個在他們公司樣品出了問題之后,雷厲風行全面打壓,導致李氏公司股權被吞并的,沐氏?
呵。
如果放在昨晚以前,李曦言一定只把注意力放在金亮語句里對她的關心上。
一定滿心的幸福,對老公的關愛感動滿滿。
但,這個和夢里一模一樣,一個字也不差的對話。
一樣的讓她毛骨悚然。
沐氏的吞并,父親病倒,剎車失靈。
還有金亮……
那是夢……嗎?
八天的記憶……
“老婆,我去公司了啊,你跟爸媽好好玩?!?p> 她想若無其事的回答,可嗓子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幸好,他好像不需要李曦言的回應,也并沒有覺得不對,進屋提起公文包疾步走了。
反而是母親覺出不對“曦言你怎么啦?早飯也沒吃多少,是不是吵架啦?當著他不好問你,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恩?欺負你了得跟媽說,自己憋著可不行?!?p>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紅,定定的看著滿目關懷的母親。
活生生在眼前,而不是一灘血肉。
五年了,五年的婚姻,五年的恩愛。
到現(xiàn)在細細琢磨才發(fā)現(xiàn)多么經(jīng)不起推敲,就像一張透明的窗戶紙一捅就破,虛假的可笑。
一直以為他只是性格所致,對她不夠細心。
不過是自欺欺人。
母親一下慌了“曦言??!你怎么了這是?哎喲!別哭了!哭的媽媽心都碎了!哎喲寶貝兒!哎喲到底怎么回事?他爸你去拿點紙巾快點兒!”
她撲在母親懷里放聲痛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為了某些再也回不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