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夜螢
酒宴熱鬧異常,莊主挨個桌子敬酒,敬到這邊時,已有幾分醉意。
“來來來,今日大家給臉來參加這個宴會,我敬大家一杯!”
“莊主客氣……”
“莊主無需多禮……”
“莊主……”
一桌子的人都站起來,端起手中的杯子,洛末站不起來,也不會喝酒,便一個人在眾人的包圍中獨自坐著。
“這位小友是……”如此鶴立雞群,自然是讓人關(guān)注的。
“此乃家中小女,年紀過小,又有些疾患,不能正常站立行走,還望莊主不要在意?!蹦缴徳谝慌源钤?,把洛末摘了出去。
“哦,倒是鄙人唐突了,實在是對你不起,敢問友人出自何門何派吶?”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莊主不必記掛在心!”慕蓮笑著說道,語氣倒是不怎么友好。
“如此……來!干了這杯!大家吃!吃!”
眾人隨莊主把酒喝了,席間又恢復(fù)了熱鬧的景象。
“哎,兄弟,你打那兒來???莊主這還是第一次問人吶。”身旁的一人勾住慕蓮的肩膀,流里流氣的問道,此人是名山派首席大弟子的二兒子,在上次海島事件中失去了哥哥,他現(xiàn)在便輔佐了他父親。
“兄弟我不過是一無名小卒,門派實在過小,派中無人能下山來此,只好派了我來?!蹦缴徱膊徽f清楚,推杯換盞之間就糊弄了過去。
那人也不在意,聽他這樣說,只以為是山中的無名小派,倒也沒追問下去。
洛末自然不會去插嘴,只在一旁找著東西玩兒,把小孩子的動作做了個十成十,本來還關(guān)注著他們的思橘見此也失了興趣。
席間莊主的兒子過來一兩次,每次都是給洛末拿點小孩子玩的東西,十二三歲的少年,再成熟,也是想有個伴的。
飯后,大家都三三兩兩的散了,這次宴席,別的沒辦成,倒是認識了不少人,慕蓮也了解了幾個人,為下一步的動作做了準備。
散了宴席,慕蓮和洛末被白鑫請到了梅園,洛末看他走路有些打飄,戳了戳慕蓮的臉,悄聲問他:“你怎么知道白鑫和白玲是一對?”
還給人家下春藥。
“他們兩個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蹦缴徱睬穆暤母Ф?。
她不可思議的看他一眼,“就這樣?”
“還有眼神。白鑫看白玲的眼神,她在對我下手的時候,白鑫的眼神分明寫著想要宰了我,這是身為男人之間才知道的感覺?!?p> “切,不就是吃醋嘛,還男人間,呸?!甭迥┻豢?,進了梅園后就靜靜的窩在他脖頸里。
“尊上,鄙人竟沒能認出來,還在宴席上那樣問,在此道歉?!鼻f主起身相迎。
“莊主不必掛在心上,這并沒有影響到我們的合作,還望莊主能讓我看到您的誠意?!?p> “那是自然,只是這孩子在此……不如讓我兒帶她去一邊玩罷?”莊主看著他懷里抱著的女孩子,有些為難,那些事如何能是一個孩子能聽到的。
“無妨,不該講的,她必不會說?!蹦缴彵Ьo了她,這男人竟然想拆散他們,沒門!
躺著也中槍的莊主此時還不知道,因為他的一句話,使他又損失了大量的金錢。
莊主的兒子也在場,少年清俊,不善言辭,只是盯著他懷里的小女孩看。
洛末自然知道莊主的兒子在盯著她看,不過她戴了面紗,他怎么看都不要緊,而且她對他完全沒興趣,比她還小的小破孩,心然一個就夠了。
“尊上,錢方面倒是好商量,只是不知道尊上的解決方法是什么?”莊主和慕蓮坐在暖亭中,茶香嫣然,亭子外的梅花開的艷麗,橙黃的燈籠將這一方天地映的亮如白晝。
月上中天,有螢綠色的光點漸漸在空中升起。
“莊主既然找上了殺手門,自然知道殺手門做的生意都是什么。”
莊主背后驚出一身冷汗,“是,那是自然?!?p> “既然如此,莊主還要問我解決方法嗎?”
“可……在我這兒死了人,我也不好交代啊。”
慕蓮冷笑,“這樁生意對我們殺手門來說本就是賠本買賣,我們出人出力,你們出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若是為了仁義道德來跟我講這些,呵……我們殺手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死人自有死人的去處,若是莊主連這點解決的方法也沒有,那我想我們的合作也沒有辦法繼續(xù)下去了。”
“尊上誤會……誤會了……鄙人不是那個意思……終兒!”
“爹?!鼻f主的兒子將一荷包遞到莊主的手中。
“尊上,錢不是問題,這是合作中您提出的一半,等全部解決之后,另一半,鄙人自會雙手奉上!”莊主將荷包雙手奉上,慕蓮拿過荷包,粗粗的點了一遍,收入懷中。
此時才勉強給了莊主一個笑容,“莊主即是很識相的,想要一家獨大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老話說的好,狡兔死走狗烹,莊主,殺手門既然選擇了和您合作,這最起碼的自保倒還是有的,希望莊主不要有過河拆橋的念頭,不然……狗咬狗一嘴毛的場景,我們可還是不愿意見到的喲。”
“是……是……絕不會有。”
送走了慕蓮和洛末,莊主坐在暖玉的凳子上,只覺心口發(fā)涼,竟是被那比自己小了不少的人的氣勢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終兒,爹這次,算是最后一搏了,這些骯臟的事,爹都會處理干凈?!眹@了口氣,莊主感覺自己仿佛是一瞬間老了。
“爹的決定,終兒自會支持到最后?!鄙倌昴抗馇謇?,袖中掩著剛才女孩子玩過的梅花……
回去的路上,慕蓮發(fā)現(xiàn)洛末的小兜兜里鼓鼓的,洛末將兜兜里的手絹拿出來,打開手絹,里面閃著瑩綠色亮光的小家伙便有了精神,洛末又把手絹合上了。
“是夜螢?你是何時抓的?”慕蓮和莊主談話的時候,她在一邊玩,他倒是沒有很注意。
“是那個莊主的兒子,叫什么終兒的給抓的?!?p> 慕蓮眼眸一瞇,這種自家孩子要被人拐走的感覺是什么!不爽!
“末末喜歡?”
“嗯,挺好看的?!?p> “那下次我給你抓?!?p> “是在吃醋嗎?”
“是啊,嘴里好酸吶。”
“那末末給你親親是不是就不酸了?”
“好啊,親過之后才知道酸不酸吶?!?p> “爹爹~末末不喜歡酸的!”
“我的天,末末你饒了我吧!”
“不是挺好的嘛,我見你當?shù)囊餐﹂_心的呀。”
“你那只眼睛看見我開心啦?”
“兩只……”
“你等著,回頭再收拾你!”
“??!回頭把你懷里的荷包給我,私房錢什么的不許有!夫君~”
“是,夫人,回去我就交給你。”
“孺子可教!”
“有沒有獎勵?”
“有!”
街道兩旁灰沉沉的老房子,像是守護著這片土地般,影影綽綽,夜螢在這里,記錄下兩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