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沒事的時候,周末與張佳寧在QQ上聊天,后來周末說還是換成微信聊吧,用語音好像輕松點。張佳寧說行啊,什么都由你說了算,就用微信號吧。倆人你一句來我一句去,說了好好話。周末也不知為什么,說了太多的話,多到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當她說到譚姐出差失聯(lián),以及她們認干親的事,還有許多,關(guān)于母親的事也說了??墒钱斔f到懷疑譚姐是自己母親時,張佳寧突然打斷她的話說:我認為她的失聯(lián)與你有關(guān)。
你說什么。周末一下子愣住了。
于是張佳寧開始為她分析起其中的因果關(guān)系,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譚妮也許早就意識到你就是她的女兒,所以才回避。
可她又為什么要回避呢,尤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周末搞不懂。
張佳寧說:我不能亂猜,但我的直覺告訴我,譚妮并沒有失蹤,她只是躲起來了,因為她還有其他事沒有了結(jié),因此現(xiàn)在她還不能與你相認,
周末徹底糊涂了。她開始懷疑張佳寧似乎在隱藏著什么。張佳寧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和你見一面。
張佳寧說:我要很遠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去找你行不。
不行,我在東南亞。張佳寧停頓一下又說:在和朋友一起旅游。
具體哪里,說。周末緊追不舍。
張佳寧突然不耐煩起來,語氣也不像一直以來那么友好。
這讓周末吃了一驚。在她的記憶里,這個帥小伙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一直都是言聽計從的,這回怎么了。于是她換了一種關(guān)切的語氣問道:你不高興了,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跟姐說說。
沒什么事,就是心情不爽,你不要多問了,與你沒關(guān)系的。反正,你也不要刨根問底,許多事不是你該知道的就不要多問。
張佳寧再也不愿意說下去,卻把話題再次引到李黑的身上。讓周末大為驚異的是,張佳寧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他竟然勸她從現(xiàn)在起不要再與李黑聯(lián)系,最好是躲開他。
我更不懂了,前天你還要求我盡快與他見面,現(xiàn)在又這樣說,到底那一個是真實的你。
對于周末的質(zhì)問,張佳寧并不作正面回答。只是當周末后來說到欠人家那么多錢如何還的時候,張佳寧才說:錢以后再還,時間不是問題。
為什么說時間不是問題。周末反問。
時間可長可短,欠錢也是可以還的,最多付給利息罷了。但人是不可以走回頭路的,一段路走了一遍,即使回頭來,那也是走了一遍,與從來沒走過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像做一件事,一個決定,做了之后,做的人也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周末讓他給說糊涂了,連說不懂不懂,求他不要再說。
張佳寧表示不想再往下說,但他仍堅持他的觀點:不要去聯(lián)系李黑,更不能去見他。當然,也不要去克城,不要試圖去找譚妮。
張佳寧的話不僅沒能阻止周末的行動,相反倒是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于是她瞞著所的人,悄悄啟程去克城,經(jīng)過幾次轉(zhuǎn)車,終于來到這個西北小城。
許多年中,克城作為著名的煤城,名震中外。小城也創(chuàng)下不少奇跡,富人的奇跡。但今天的克城早就沒落了,大片的滯銷的商品房讓小城顯得無比荒涼。
大多數(shù)賓館都是大門緊閉,一問都是三個字:停業(yè)了。
后來總算找到一家招待所,條件還不錯,價格也便宜,便住下了。放好行李便急急出門,一路詢問,來到最近一家派出所,一個女警察接待了她。聽完她的訴求后。警察對她說,可以幫她查一下,但這需要時間。
于是讓她把要找的人的主要情況寫在紙上,要盡可能詳細點。
寫下譚妮兩個字后,不知為何又加了兩個名字:李愿,張佳寧。
她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也許是一種真覺吧。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總覺得他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至于張佳寧,她只是懷疑他的背后有什么事隱瞞了她。至于克城,更是讓她有一種牽掛。會是什么呢,她也說不清。
從派出所出來,進到一家羊湯館,要了一大份羊肉湯泡饃。她實在太餓了,一路上沒有像樣吃過一頓飯。同時又要了一大杯當?shù)赜忻拿拙?,像米湯一樣的液體,初喝時有點淡淡的甜,口感不錯,幾乎沒什么酒味。后來又買了一杯,兩杯下肚才覺得還是有些后勁的,借著一絲酒勁漫步朝著招待所方向走去。在過一處人行橫道時,差點被一輛豪車撞到,司機伸出頭來罵了句:不長眼睛啊。
周末哪能受得了這氣,立馬攔在車頭前,要司機下車。
司機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位十分誘人的年輕女子,便把到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說了句要不是看你是個女子,我今天……
你想怎樣。周末最近諸事不順,正氣不打一處來,聽司機這種口吻,當然不能罷休。說著便掏出手機撥了110報警電話。而此時,坐在后排一個人對司機說:今天不要給我找麻煩,快走,快走。
這聲音好熟悉啊。周末不由自主地朝車上看去,但由于是茶色玻璃,一時間看不清是誰。眼看車子快速離去,周末開始拼命地想,這是誰呢,聲音這么熟悉。啊,啊,是張佳寧,對了,是他的聲音。最近只有他與她說話最多,說什么也不會聽錯。
回到房間后,她撥通了張佳寧的手機。
是周姐,找我有什么事。張佳寧問。
是啊,就是這聲音,剛才也是這個聲音。周末開門見山地問他為什么來克城也不告訴一聲。
張佳寧停頓了一下,馬上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克城。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看到你了,還不承認啊,你想干什么。
你到克城來干什么。張佳寧反問道。
這你就不要多問了,反正你在克城,這是事實。怎么,不請我吃飯,也不給我接風。
可是我……
倆人說好第二天見面,這一夜周末想了很多。許多事都涌上心頭,一時理不清楚。克城,這個邊遠小城為什么在她的生命中頻頻出現(xiàn),它到底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
為什么譚妮要來這么一個過氣的小城出差,果直是為了生意上事,中國這么大,為何要來這個既不繁華又不熱鬧的地方出差,它能有多少商機。還有張佳寧的出現(xiàn),更加詭異,他不是說在國外么,怎么東南亞又變成了大西北。搞什么鬼。